“早呀!”姜渔抱着泰迪熊跟唐泽林说话。
唐泽林看着她黏糊在泰迪熊身上的样子就不爽,冷着声音跟她说:“这熊你搬回客卧去。”
“为什么呀?”
“我对这些毛絮过敏。”说着,唐泽林非常应景地打了一个喷嚏。
“……好吧。”姜渔不情不愿地应下,然后抱着泰迪熊下床。
等她从客卧回来,唐泽林就对她说:“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回唐宅。”
“你今天不回公司吗?”姜渔问。
唐泽林:“回,先送你回去,我下午五点多再过去。”
“好。”
大概是想在老爷子面前营造恩爱的人设,最近她回唐宅,都是唐泽林送。
在家吃过早餐,他们出发前,姜渔问赵姨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回去。
赵姨:“不了,我今天想把被子洗一洗。反正你们平时白天不在家,要是我想回去看看老爷,随时都可以去。”
“那辛苦赵姨你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到达唐宅。
早上九点钟的光景,理应是老爷子打理花花草草的时间,但今天没在花园看到他的身影,倒是听到他的声音从客厅里面传出来。
两人手牵着手,一进大门就看到林烟坐在客厅里。
虽然现在知道唐泽林跟林烟之间的青梅竹马暧昧一直是林烟在自导自演误导自己,但姜渔一看到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她抬头看了唐泽林一眼,发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们走到客厅,跟老爷子问早后,唐泽林朝林烟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他过于冷淡,姜渔作为名义上的妻子,在这时候装也得装一下,她对林烟微笑道:“林小姐这么早来看爷爷,真是有心了。”
“林小姐”喊得这么见外,林烟心里不爽,但面上不动声色,也笑着说:“我住得近,闲着没事就过来跟唐爷爷聊下天。”说着,她状似不经意地加了一句,“刚刚我们还聊到泽林小时候的事情呢!”
要是姜渔再听不出林烟是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她跟唐泽林青梅竹马的情谊的话,那她也太迟钝了。可她反应过来又怎么样,除了自个儿心堵,面上保持得体的微笑还能怎样?
唐泽林逗留了十分钟后便起身回正唐,这时林烟也站起来,说:“我约了朋友,也先回去了,小鱼你好好陪唐爷爷。”
看着唐泽林跟林烟并肩朝大门口走,姜渔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特别是林烟特别不要脸,明明原本跟唐泽林一前一后的,她偏偏赶着步子走到他身侧。
姜渔一肚子闷气,眼不看为净。两人已经走出大门,正当她想收回眸光的时候,她竟然看到唐泽林主动跟林烟说话。
距离太远,说了什么话她听不清,但光是唐泽林主动搭话这一条,就足以让她想揍人,即使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爷爷,我有东西漏在泽林的车上,我去拿一趟。”理智敌不过好奇,姜渔找了个借口,也跟着出去了。
她快步朝大门口走出,只是还没出门,就听到唐泽林跟林烟的说话声。她悄悄走到墙边,开始偷听起来。
“泽林,你有什么跟我说呀?是不是关于电影的拍摄筹备问题?”林烟语气轻快地问。
就算姜渔现在看不到林烟的表情,她都能判定出来,她此刻心情非常愉快,不等唐泽林回答,她已经自顾自地说:“你放心,电影筹备……”
“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点。”唐泽林突然打断她。
林烟打量他的神色,看上去面无表情,但她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想起自己刚刚故意挑衅姜渔,她有些心虚,干笑两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那你要说什么?”
唐泽林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家老爷子,放着你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陪,难得周六休息一大清早跑过来陪他唠叨?”
他眼神如鹰一般地盯着她,让林烟的心忍不住发抖,她脸色微白,委屈道:“我只是想陪陪唐爷爷而已,如果给你造成困扰的话,我以后就不来了。”
“你的确给我造成困扰了。”
林烟本来想以退为进在唐泽林面前装可怜,但他完全不接招,直接道:“我跟你是从小认识,但说实话,你在我这里,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请你以后不要在我老婆面前说得跟我有多熟似的。虽然我坦坦荡荡的,但我也担心她想多,我可接受不了她受委屈。所以,以后非必要,请你不要来找我爷爷,更别跟他谈论我,我非常反感。”
一段不长的话,可每一字都像是在甩打林烟的脸。
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红着眼扔下一句“对不起”,跑了。
在墙的另一侧,姜渔被唐泽林的这段话给震撼到了,久久不不能回神。
最后,等她把这段话消化完,她才弯着唇角回屋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周周上幼儿园之后,反复感冒咳嗽已经把老母亲弄得心力交瘁,这周他又请假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二更不敢保证,有大家就撒花,没有就原谅小蜜吧。
第41章
林烟红着眼跑回了家, 进门的时候母亲喊她吃早餐, 她丢下一句“不吃”就冲进了卧室, 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一直盘旋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在落锁的那一刻掉了下来。
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把里面一个心形的密码铁罐拿出来,扭下0202, 这个代表唐泽林生日的数字,铁罐打开了。
罐子没有贵重的东西,却是她迄今为止最为珍惜觉得最珍贵的宝贝。
一支黑色的水笔,这是初中的时候,一次她把笔袋忘在家里后跟唐泽林借的。后来,他没有向她讨回来,她也假装忘了这回事,那天之后就把水笔藏起来,再也舍不得用了。
她拔开笔帽,在纸上划了划,却什么都没有划出来。时间太久了, 笔水已经凝固了。她哂笑,这笔水就好像她对唐泽林的感情一样,还没释放出来就已经被封死在里面。
她家世好, 人也长得高挑漂亮,从小到大给她递情书追她的男人从没断过,但她的眼里只有唐泽林。从第一次见他,她就觉得, 这世上只有这个男人才配得起她。
只是没想到,在往后的多少年里,一直都是她在追着他跑。
她含着金钥匙出生,家里的财富足以让她这辈子享尽荣华富贵。当圈子里的女生开始情窦初开为悦己者容的时候,她还在埋头苦读,只因为她要跟上唐泽林的步伐。终于,她如愿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学,得知他喜欢摄影,她一个摄影小白愣是加入了摄影协会。
她以为离他很近了,可他对她还是很冷淡。明明他们从小就认识,可他跟协会里面的会员相处得更稔熟,但也仅限于男生。
对于其他女生,无论是对他有企图还是没想法,他的态度还是一贯的冷傲,这让她跌入谷底的心又燃起了希望。
后来,他们毕业了,两人接触的机会就更少了,但她不会错过任何能打听到他消息的机会。
每每别人谈论到他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的时候,她的心就跟着松了一口气。直至有一天,她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
她当时被这个事实打击得一蹶不振,但听说他领证当天就飞国外开拓市场,连婚礼都没办的时候,她的心再度死灰复燃。
一个作为摆设的妻子,还是来自山沟沟穷乡僻壤没背景没家世的土包子。即使她弄不清唐泽林为何跟姜渔结婚,但她坚信,总有一天,他会跟她离婚。
她一直在等待着自己机会的到来,甚至每次看到姜渔都忍不住挑衅她,但唐泽林对她的维护,让林烟的心一次比一次慌。
直至今日,他毫不留情地责骂她,她知道自己彻底无望了。
放弃吗?她的心像是被尖刀刺着一样发疼,她的目光落在铁罐里的照片上。这是以前摄影协会集体外出采风时,她偷拍唐泽林的。
她拿起照片,落在男人脸上的眸光从痴迷渐渐变得阴鸷起来。她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今天的天气很好,秋高气爽,阳光充足,但姜渔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比阳光更加灿烂。
不过,她又有些苦恼,听了唐泽林刚刚维护自己的那段话,特别是那句接受不了她受委屈,让她的心都有些飘了。
她既期待下午见到他,却又有些担心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不过,她的苦恼被下午四点的一条微信给打散了,因为唐泽林给她发微信,说自己临时出差一周,让她在唐宅吃完晚饭就回家,他已经安排了司机过去接她。
矿主虽然钱多,但有一点不好,就是太忙了。经常全世界到处飞,神出鬼没似的。
明明前一刻还在害怕面对他,可得知要一个星期之后才能看到他,她的心又有些空落落的。
晚饭过后,姜渔便回星辰湾了。
回到家跟赵姨说了唐泽林出差一周的事情后,她便回了卧室。
她打开电脑开始码字,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码完一章关电脑。她伸了伸懒腰,去找衣服洗澡的时候,就拿了一套睡衣跟一条内/裤,唐泽林都不在,她的熊今晚也可以解放一下。
不得不吐槽,晚上穿着内/衣睡觉,真的非常不舒服。
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等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她打算刷一下手机消息就睡觉,却发现有一通未接来电来自唐泽林,就在两分钟之前。
没发微信直接给她打电话,难道有急事?姜渔没有多想,就回拨了过去。
“睡了吗?”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低沉的嗓音,让她的心有些波动。
“还没,刚洗完澡出来,有事吗?”
寂静的夜晚,她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温柔起来,唐泽林想象一下她带着水汽,穿着睡衣的样子,唇角忍不住勾了勾,“有事,就是提醒你晚上睡觉别乱踢被子,现在夜里有些凉,容易感冒。”
姜渔一听,瞪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晚上踢被子的?”
唐泽林似是轻笑了一声,说:“都睡一张床了,能不知道吗?”
明明知道这句“睡一张床”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可姜渔的脸还是忍不住发烫,她想反驳一两句,最后却只说:“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唐泽林说完,又轻叹了一声,“可睡着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的语气带着轻轻的担忧,听得姜渔的心跳漏了两拍,她极力让自己忽略这样异样的情愫,及时转移话题,“你下飞机了吗?”
“刚下了。”他理所当然地说:“这不打电话跟你报平安了吗?”
“……”矿主,我现在怀疑你在撩我,虽然我没有证据,但请你适可而止,否则把我撩到了,你可是要负责的哦!
姜渔把这段话吞在肚子里,说:“平安就好,时间很晚了,你赶紧回酒店,我要睡觉了。”
唐泽林淡淡地“嗯”了一声,温声道:“那你去睡吧,晚安。”
他的声音太温柔了,姜渔忍不住也回了一句,“好的,晚安。”
直至电话结束,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姜渔的心跳还没恢复正常。
惨了惨了!!!
再这样下去,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就要被推到了。可为何她又有些期待着被推到的那一刻,是不是因为,这一次,他对她也有了些不一样了呢!
姜渔甩了甩脑子里的想法,她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了,她关了灯,躺下床,用被子包住自己,希望自己尽快入睡。
赵姨今天把所有的床单被子枕套都洗干净晒干净,姜渔嗅觉所到之处,都是阳光的清爽味道。明明她以前很喜欢闻这种代表干净的味道,可今晚却不知怎的,有些想念被染上了唐泽林味道的被子。
味道的记忆果然很可怕,才这么几天,她就开始不习惯了。
第二天是周日,姜渔没有调闹钟,但也没有睡懒觉,生物钟让她七点半就醒来了。她坐起来,看了看身侧的位置,空荡荡的,她本能地朝衣帽间那边看去。
好半晌没人出来也没有动静,她这才想起唐泽林昨天出差去了。
她正打算起来,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
她低头一看,果然身上没有裹着被子。她有一点毛病,盖被子要么把自己卷成一条毛毛虫,要么就把被子踢到太平洋。
真是被唐泽林给说中,她昨晚踢被子了。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最近几天早上起来的情形,不是裹着被子就是被子规规矩矩地盖在身上。
裹被子这种情况是正常的,那另外一种情况呢?
唐泽林半夜醒来给她盖被子的画面突然被脑补出来,姜渔的脸一下子就热了,为了自己这种不害臊的想法。
她是谁呀?值得矿主像老妈子照顾孩子那样守着自己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