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宇修:我在公司,等会要开会,你没事别过来。】
【诗羡桐:我有事,那我中午去找你。】
沈宇修看着这条微信忍不住皱眉。
他实在不想诗羡桐出现在沈氏范围之内,否则他们的事很快就传到家里长辈的耳中。现在沈家人对诗家非常反感,他可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撞枪口上。
【沈宇修:你在公寓等我,我中午回去一趟。】
【诗羡桐:好哒。】
从医院出来,诗羡桐先去百货商场,买了宽松的裙子跟平底鞋,然后再回公寓。
点了外卖,把外卖盒里面的东西倒入瓷盘中,收拾得像自己做的一样时,沈宇修回来了。
“你回来啦,饿了吧,快点过来吃饭。”诗羡桐笑眯眯地招呼沈宇修。
沈宇修走过去,看着那一桌子佳肴顿时没了食欲。有时候他在想,如果诗羡桐真把自己放在心上,用心给他做个鸡蛋青菜面,他吃清汤挂面比吃九大簋还要高兴。
沈宇修坐下,兴致缺缺地吃着,突然听到诗羡桐说:“宇修,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沈宇修稍稍抬了一下头。
诗羡桐娇羞地笑了笑,然后温柔地说:“我怀孕了。”
“……”沈宇修以为自己幻听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脱口而出地问:“是我的吗?”
“你什么意思?”诗羡桐一张脸黑得不行,气得眼眶都红了,“沈宇修,你还是人吗?我宁愿跟家里闹翻都要跟你在一起,却在你心里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女人。”
“……”沈宇修实在不敢恭维她这句“我宁愿跟家里闹翻都跟你在一起”,但看她的委屈劲,不像是撒谎,于是问:“可我每次都做了措施,怎么会怀孕呢?”
“谁说避/孕/套100%有效,多得是戴了套也会怀孕的例子。”诗羡桐说到这里,还佯装责怪地说:“都怪你,小蝌蚪这么厉害,套套都能冲破让人家怀孕。”
沈宇修近一年已经在“男人实力”这件事上大受打击,现在被诗羡桐这么“埋怨”一番,他的心情瞬间爽了,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情你竟然问我怎么办?”诗羡桐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了,最后负气地说:“既然TA爸爸不相信TA妈妈,对TA的到来没有半点喜悦,那就凉拌,我明天就上医院把TA弄掉。”
沈宇修当然希望她把孩子弄掉,他根本没想过跟她结婚,如果弄出个拖油瓶出来,那是一辈子的牵连。
可一想到报复诗家,他立马改变主意。
他伸手把她搂入怀里,低声地哄着:“这是我们的宝宝,留着我们的血液,我当然喜欢TA,只不过太过突然,我一时慌了神而已。你以后可不准再说不要TA的话,别看它现在比豆子还小,其实TA听得到的,会伤心的。你好好安胎,沈氏再困难,我自己也会撑着。”
前半段已经成功把诗羡桐给安抚住了,可听到后半句,她忍不住问:“沈氏真的那么难吗?不说现在情况有好转吗?”
“没有,那都是糊弄外界的话而已。”沈宇修轻叹了一声,“没关系的,我沈宇修再怎么没用,也不会让你们母子流落街头,因为我是你们唯一的依靠了,TA外公外婆家已经不能给TA什么了,那都是给舅舅的。”
听到“那都是给舅舅的”这句话时,诗羡桐心中的妒火又蹭蹭蹭地起来。凭什么都是诗家的子孙,只因为她是女人就没有继承权,而诗羡泽因为是男人就坐享其成,甚至还要她这个当姐姐沦为扶弟魔。
她不乐意,一百个不乐意,一万个不乐意。她直起身子,问沈宇修:“你上次不是说帮我搞掂诗羡泽的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我已经每天都让人盯着他了,但不敢盯得太紧,怕被发现。”沈宇修佯装苦恼地说:“要是你能留在家里,随时注意他的动向,说不定能更快找到突破口。”
诗羡桐一听要留在家里,她不乐意了,“我不想回去,待在这里有你疼我爱我,回去只有被嫌弃的份。”
“我知道这样让你委屈了。”沈宇修抬手抚上她的脸,含情脉脉地说:“桐桐,我知道这样很委屈你,可我们要为咱们的宝宝打算。如果你成了诗家唯一的继承人,凭沈诗两家,TA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前途光明万丈。”
“好。”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诗羡桐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小不点,回诗家憋屈一段时间已经不值一提。
当天下午,诗羡桐就回了诗家。
诗丁杰跟徐薪茹看到她回来的时候,脸上一阵愕然。
那天被她顶撞,诗丁杰跟徐薪茹气还没消,否则不会到现在还没把停掉的银/行卡恢复过来。但眼看着闻樾之前提出的半个月考虑时间要到,他们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此刻也没跟诗羡桐过于计较。
“你舍得回来了?”徐薪茹开口问道。
诗羡桐心里纵使有一万句“我可一点都不想回来”,但此刻也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点了点头,说着软话,“爸、妈,我知道错了,这段时间会好好待在家里面壁思过。”
虽然诗羡桐会面壁思过在他们这里简直是笑话,可她好歹安分下来,他们也乐意。特别是接下来诗家会跟闻家合作甚至挂上闻家姻亲的头衔,他们也可以为诗羡桐物色一个好人家,到时候的诗家就真的是如虎添翼,诗羡泽将来真的是不愁了。
“嗯,爸妈从来没有想过为难你,你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吧。”诗丁杰说。
“我知道了。”诗羡桐应下之后就上楼。
在约定的半月个考虑期到期前两天,闻樾就收到诗丁杰的信息,说他同意参与敏学的办校合作。
闻樾看到这条微信时,唇角不自觉露出嘲讽的角度。
他原本还担心诗丁杰会不跳坑,但现在看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入坑了。他给他回了一条信息“好,三天后再约时间详细谈”,然后打电话给律师。
“案子准备得怎么样了?”闻樾问。
律师:“进行得很顺利,两天之后可以正式报案了。”
“好,辛苦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闻樾挂断电话之后,点开微信就看到诗毅刚刚更新了朋友圈,是她在卷起裤脚,踩在山涧流水间的一张图片。
景美,人更美。
即使没有经过任何的修饰,这样随意一拍,他的女人还是让他看着就心动。
就是这女人太没良心了点,自从去了山里之后,每天玩得不亦乐乎,就晚上跟他聊一会微信就算是敷衍他了。
他想见她,让她开视频通话,她又说担心影响到寺庙里的大师,坚决不肯,害他每天只能看着她的照片,缓解相思之苦。
这天清晨六点,诗毅就起来了。在寺庙待了几天,她都已经形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没办法,翟曼妮每天凌晨三四点就起床上早课去了,六七点就端着早餐回来给她吃,紧接着又去上课,她总不好天天睡到日晒三竿。
当然,她能早起,也是因为晚上不用“受累”,才有精力早起。
她换好衣服,然后出了房间去洗漱,回来的时候一转入长廊,不经意瞥到长廊的尽头站着一个男人,她顿时愣住了。
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眨巴了几下眼睛,发现人还在,才确定眼前的闻樾是真是存在的。
“怎么了?几天不见,连你丈夫都不认得了?”闻樾边说边朝她走来。
“你怎么突然来了?”诗毅又惊又喜,迈着轻快的脚步就朝他走过去。
“我怕再不来,我的妻子要归于我佛,到时候我找佛祖要吗?”闻樾走到她跟前,伸手就要把她拉进怀里。
诗毅迅速闪到一旁,朝他作出一个制止的动作,“你规矩一点,这里是寺庙。”
“哼……既然规矩那么多,你就赶紧跟我回家。”说着,他伸手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这个点寺庙里的大师在吃早餐,一般不会有人出现,诗毅就随他了。
当然,好几天没见他,她也想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诗毅问。
闻樾:“昨天晚上十二点到的,当时就想来找你,但想着寺院已经关门,就在附近的酒店睡了一晚。”
诗毅知道这附近有个温泉度假酒店,那个酒店还挺豪华的,总算没让闻樾委屈,但她还是忍不住念叨他,“晚上开车多不安全,你不能等到今天早上再来吗?”
“不能。”闻樾幽怨地看着她,“你能狠心抛下我几天,我可没那样的本事,事情弄得差不多了,我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诗毅自知理亏,听到他说“事情弄得差不多”,顺着这句话转移话题,“可以立案了吗?”
“律师那边说就这两天的事,还有,诗丁杰跟徐薪茹那边等不及了,昨天就给了我答复,说不要钱要合作。”
“那怎么办?总不能跟他们签合作协议了吧?”
“没事,我能再拖延两天,到时候立案了,估计他们俩就没事时间来找我谈合作了,光是徐家的人就跟他们没完。”闻樾冷笑道。
“这样就好,那我们在这里再待两天才回去?”难得来一趟,诗毅实在不想这么快回去。
这里的山间就像是个小宝藏,有很多乐趣可挖掘。
“可以,只不过你不能再待在庙里,要跟我回酒店。”闻樾意味深长地说:“当然,如果寺庙里面能够为我们提供一间夫妻客房,我也乐意。毕竟……”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在寺庙里面做,应该挺新鲜刺激的。”
诗毅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抬眸瞪了他一眼,“在佛祖面前,赶紧把你心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扔掉。”
“这我可做不到。”闻樾理所当然地说,“所以,你还是赶紧去收拾行李,然后跟我回酒店。”
“好吧,那我也得先跟曼曼说一声。”诗毅说。
“不用了,她刚才已经见过我,你发条微信跟她说一声就行。”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一个分岔路口,闻樾问:“你的房间在哪里?”
“左边。”诗毅小声嘟喃道:“走得这么急,曼曼肯定要多想了,真是丢脸。”
闻樾哼哼道:“她不会多想。”
事实证明,翟曼妮是不会多想的,因为闻樾带着诗毅回了酒店房间之后,直接把人按在床上,把早餐省掉,直接吃午餐。
本来闻樾入住的这间客房是包一日三顿自助餐的,可奈何诗毅此刻双脚发软,实在不好意思走姿奇异地下去西餐厅吃自助餐,只能让人送餐上来。
诗毅这几天的饮食都偏清淡,通常没到点就开始肚子打鼓。
今天早上把早餐跳过,又消耗了一早上的体力,她此刻已经饿得不行,服务生刚把餐点放好,那句“请慢慢享用”还没说出来,她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闻樾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蹙眉道:“这几天翟曼妮都没给你饭吃吗?都饿成什么样了?”
“你别瞎说,曼曼这几天都是好饭好菜地招待我。”诗毅瞪了他一眼,埋怨道:“这不都怪你,早餐都不让人吃,就你那副饥/渴的样子,跟没上/过/床的愣头青一样。”
“这一点都不怪我!”闻樾可不背这个锅,理直气壮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都缺勤多少天了?就今天早上也不够补考勤。”
“……”这缺勤考勤的说跟跟真的上班一样,诗毅无语道:“那你也可以慢慢补,你想把我累死吗?”
“还不是因为你大姨妈快要来了,等下次补考勤,不得七八天之后,再加上前面几天,你想把我憋死吗?”闻樾理据充分地说。
诗毅听着他的这套歪理,本来还想反驳,但他突然提到“大姨妈”,她的心咯噔一下,她的大姨妈……貌似迟到了。
前几天干呕那次过后,她就没有再出现过呕吐的情况。翟曼妮的怀孕猜想,她也就不了了之。这几天天天外出采风,她就彻底把这事给忘了,可现在,她又忍不住怀疑,该不会是真的吧?
“干嘛不吃了?不是很饿吗?是不是味道不合你胃口,我让人换掉。”闻樾看她的筷子突然停了下来,不解地问。
“……不是。”诗毅立刻动起筷子,“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想什么事想得这么入神?”
“没……什么。”现在在山里,也不知道上哪儿买验孕棒。再说了,这只是她的猜测,要是最后闹个大乌龙不就丢脸死了,还是等回到南岭市,偷偷用验孕棒验了再说。
“没事别瞎想,赶紧吃饭。”闻樾给她夹了一只大鸡腿,说:“赶紧吃个鸡腿补补,这几天吃斋,人都瘦了。”
诗毅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有。”闻樾斩钉截铁地说:“摸着都是骨头了……幸好事业线没缩水。”
“……”
午饭过后,诗毅就困了,闻樾陪着她午睡,但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她醒了。
“要起来吗?”闻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