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诩鸦羽般的睫毛压下来,狭长眼眸微微眯起。
——这小妖精。
他原本还在想,晚上回去后,该如何诱哄她这么喊自己,可当下,眼波粼粼的少女就在酒店的长廊上、与他相隔咫尺的距离,毫不羞怯地、千回百转地喊他老公。
殷诩呼吸都乱了几分。
心痒难耐。
见她这就想跑,他节骨分明的大手握住少女那一把软腰,强势地将人带进怀里,耳鬓厮磨。
性感的嗓音顺着耳廓吹进来。
“撩完就跑,嗯?”
……
程淮安从头到脚都酥酥的,心跳咚咚打着鼓,不敢抬头去看他。
她也就莽刚才那么一下,现在被抓包了,插翅难逃,比谁都怂。
小姑娘最会卖乖,讨好似的揪住他衬衫袖口,糯糯道:“殷诩哥哥,我想回家了。”
殷诩垂眸,指尖扣住她下巴,将她的脸往上抬。
“你刚才不是这么叫我的。”
“……”
程淮安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被他触碰的那一小片肌肤热得发烫。
殷诩声线低磁:“再喊一次。”
程淮安闭紧嘴巴。
她明明在拒绝,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又让人觉得更像欲拒还迎。
殷诩凑得更近,唇瓣压着她的,用近乎低不可闻的音量诱导。
“安安,再喊一次。”
……
那嗓音仿佛带着电,程淮安快要站不住了。
她顺着墙壁往下滑了一小段距离,又被他按着腰肢提上来。
因为离得太近,说话时,两人的唇瓣难免相互摩挲。
程淮安羞极了,音量微弱,还带着一点点颤抖。
“老公……”
“嗯。”
殷诩哑声应了。
他低眸凝视着面前的人,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愈发觉得口干舌燥。
于是,男人宽大的掌心抚上她后脑勺,俯身吻住她的唇。
他刚喝了点酒,离得远感受不到,可那略带凉意的薄唇一贴过来,就带起一阵浓郁香醇的酒意,光闻着,就让人觉得小醉几分。
程淮安被他亲得晕晕乎乎,浑身都软了。
一吻结束后,只顾得上趴在他怀里小口小口地喘气。
殷诩心绪也乱了。
他手臂揽在她腰间,下颌在她发顶蹭了蹭,问:“回家?”
程淮安早就忘记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
新婚小夫妻准备回家继续亲密。
结果两人腿还没迈进家门,郑清就打来一串夺命连环call。
程淮安把高跟鞋脱掉,哼哼唧唧地要殷诩抱着走,边挂在他身上边划开手机接电话。
那头传来郑清暴躁的声音。
“程淮安,你是不是一天不给我惹事儿就不顺心,啊?!还嫌自己的黑粉不够多??”
“我希望你搞清楚,你现在是个明星,就算十八线,也是公众人物!可你呢,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
“……”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程淮安被殷诩放到床上,一脸懵逼地“啊?”了一声。
看她一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郑清气儿都喘不顺了。
“气死我算了你!!”
殷诩和程淮安对视一眼,接过她的手机,淡声问:“怎么了?”
郑清是真的快气疯了。
即使辨认出对面的人是殷总,她还是没法冷静,硬邦邦地说了句:“这事儿跟您也有关系,上热搜看吧。”
“……”
听她语气,好像确实挺严重的。
程淮安准备打开微博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殷诩先她一步,把她手中的手机抽走,随手搁在空调顶端,最靠近墙的地方。
小姑娘跳起来也够不着。
程淮安:“……?”
程淮安秀气的眉毛皱起:“你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好,他会替她处理。
殷诩没答,下颌轻抬,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先去洗澡。”
程淮安哪里肯去,坚持道:“我要看!”
殷诩:“没什么好看的。”
“……你懂什么!”程淮安哼了一声,“那些人又不是骂你,你当然不想看了。”
“……”
殷诩无奈道:“那我帮你看,一会儿告诉你,嗯?”
程淮安才不上他的当,语气不屑:“骗子,你们男人都是骗子!”
“……”
小姑娘生气的样子实在可爱。
殷诩忍不住笑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然而,人类的悲喜着实不相通。
程淮安心里还充斥着狂热老婆粉们可能用来骂自己的脏话,烦都来不及,可这男人,不让她死个明白就算了,居然还有心思笑自己。
程淮安愤愤地睖他一眼,打算采取迂回战术。
她转身走进浴室,脚下的步子蹬的哒哒响,边走边吩咐:“你帮我拿一下那条从洹水带回来的丝绸睡裙,在衣柜里。”
殷诩眉梢轻抬,应了声好。
看着男人转身离开,程淮安这才松了口气。
衣帽间里的衣柜有三面墙那么大,她故意没告诉他睡衣具体放在哪面柜子的哪个位置,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
趁此机会,她鬼鬼祟祟地搬了张椅子到空调边。
动作尽量轻,没发出半点声响。
空调是立式的,一米八几高度,踩在椅子上,轻易就能够到。
拿到手机后,程淮安第一时间打开微博,边看边往浴室走。
然而,开屏广告还没放完,人也还没来得及踏进浴室,她忽然被一条手臂掣住,后背撞进男人坚硬的胸膛。
紧接着,手中的手机再次被抽出,以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轨迹被丢到床上,俏皮地弹了两下。
“……”
程淮安僵住。
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衣柜里几千条裙子,就算长了六只眼睛,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找到。
她咬唇:“你怎么这么快……”
……
就她这点小九九。
殷诩一眼就能看穿。
更何况,那条睡裙根本没在衣柜里,而是原封不动包在礼盒内。
礼盒搁在梳妆台右手边的地板上,上面上写着“洹水丝绸”四个艺术大字,实在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殷诩把睡衣搭在床沿,又将怀里胡乱挣扎的人转了半圈,面对着自己。
“不听话。”
他轻轻按住小姑娘的脑袋,沉越的嗓音淌进她耳中:“是想我帮你洗?”
“……”
今晚洞房花烛夜,注定没有睡眠,可现在才九点出头,这么早就开始,后果无法估量。
识时务者为俊杰。
程淮安从他怀里钻出来,一溜烟跑进浴室,半秒都没耽搁。
望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殷诩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