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周逸诚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动作,说道,“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现在肯定给你保守秘密。”
程淮安哼哼两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约莫半小时后到达Emo。
Emo是一家综合性娱乐会所,里面各式各样的娱乐设施齐全,除了有为每一个项目单独划分的公众空间以外,也有将所有项目融合在一起的高级包间。
这里面对的用户群体高奢,在装修方面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不过,Emo并不像传统会所一样被打造得金碧辉煌,整体更偏向于后现代主义工业风,以黑白灰和深蓝为主色调,低调华贵,和殷诩本人的风格很像。
周逸诚是这里的地头蛇,门卫看见他的脸就直接放行了。
他带着程淮安坐电梯上顶楼,刷卡进了那个特殊预留的包厢。
想着这小妮子贼难伺候的脾气,周逸诚扬着眉毛问:“要不要我给你先叫点儿吃的来,然后做个SPA按摩一下,休息休息再开始?”
程淮安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现在就要学。”
周逸诚:“行。”
周逸诚带她走到台球室。
他伸手指向墙边整齐靠着的一排台球杆:“挑一个你喜欢的款式。”
这里的很多球杆都是殷诩私人定制的,用上好的白蜡木、枫木、黑檀木、南柏甚至玉料打造而成,球杆尾端还有不同的花纹,每一根都各具特色。
程淮安纠结了一会儿,拿了一根看着最顺眼的。
周逸诚吊里郎当地站在旁边,从握杆手势开始教她。
“右撇子用右手,左撇子用左手,这不用我说了吧?”
“右撇子,把你的右手圈个环出来,”周逸诚冲她做了个“OK”的手势,“就这么握着球杆。”
“……”
程淮安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犹犹豫豫地照做了。
“然后趴下去,”周逸诚面不改色,“就……按你的感觉来,怎么舒服怎么趴。”
程淮安看向他的表情迷惑:“你确定吗?”
“哎呀,确定,”周逸诚催她,“你先趴,我一会儿会帮你调整的。”
“……哦。”程淮安跟着感觉往桌子上趴。
盯着她优雅至极的姿势,周逸诚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搁这儿拍艺术照呢!”
“……”
这人一看就不是来教她的,倒像是来看笑话的。
程淮安被他笑得烦了,干脆直起身子,右手将球杆往地面上一抵,左手伸手向门口一指:“你出去!我不要你教。”
“别别别,”周逸诚和她讨饶,“我不笑了,我正经教你呢。”
程淮安狐疑地瞟他一眼,又趴了回去。
打台球的姿势需要压腰,腰离球桌越近就越利于控制球杆。
周逸诚本来想伸手帮她压,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合适,于是以球杆代手,将尾端抵着她的腰往下压。
他边压边边用球杆戳她的腰,嘴里还欠扁而富有节奏地喊口号:“下去,下去!”
“……”
这人指定有点大病,像容嬷嬷一样。
平时被她压得太久了,他逮着个机会就想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程淮安才不惯着他。
她正准备站起身来打人,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殷诩来了。
他应该为此推掉了一些行程,不然不至于来得那么早。
此时,男人就站在两人正对面。
他清楚地看见周逸诚拿着一柄球杆,正一脸兴奋地往小姑娘的细腰上怼。
第7章 .撩我。先怂的又是自己。
“周逸诚,你在干什么?”
“……”
男人出口的声音低沉幽冷,周逸诚吓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本来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有机会骑在程淮安这小妮子的头上作一次妖,一定得努力把握,谁能想到会被殷诩当场抓包。
殷诩的年纪大了他们不少,性格又寡淡,看起来就不容易接近。
除了程淮安以外,几乎没有人敢挑衅他的权威。
不过,大家并不是怕他,或许用“敬畏”一词来形容会更加合适。
因此,周逸诚在这时候听到殷诩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触电似松了手。
球杆蓦地从手上脱落,横向砸在程淮安的后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么一遭下来,程淮安没疼哭,周逸诚倒是快吓哭了。
造价上万的球杆掉在地上,裂了条细缝,但是没得到在场三人的半个眼神。
周逸诚紧张兮兮地看着被自己失手砸到眉头紧拧着的小祖宗,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那个……淮安啊,你疼不疼啊?”
“……”
程淮安顾不着揉伤口,反应飞快地捡起球杆也往他后背捅了一手。
“你说我疼不疼?”
周逸诚灵敏地把身体往前一缩,松了口气:“还有力气打我,看起来不疼。”
程淮安:“?”
程淮安握着球杆又敲了他一棒:“我看你是在梦游。”
“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周逸诚握住球杆的另一端,下巴指了指站在门口的男人,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形象。
“殷诩哥还在呢,你那暴脾气也收着点儿。”
“……”
他犯了错,居然还有脸拿捏自己。
程淮安立刻跑过去告状:“殷诩哥哥,我疼。”
周逸诚:“……?”
周逸诚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那你刚才打我的时候不疼?”
“我反应慢,”程淮安躲在殷诩身后,指着罪魁祸首,面不改色地说,“殷诩哥哥,我觉得是周叔叔太久没有收拾他,所以他皮痒了。”
“周逸诚一天到晚出入声色场所,好的不学、坏的学透,要是再不教训教训,恐怕就再也掰不回来了!”
殷诩没说要给谁报仇雪恨之类的话,只是“嗯”了一声。
但他接过小姑娘手里握着的那根球杆,立场偏袒谁,已经再明显不过。
周逸诚察言观色很有一手,长期在家挨打的宝贵经验让他敏锐地嗅到危险的味道,立刻能屈能伸地开始哄祖宗。
周逸诚扒拉着程淮安的衣服袖子:“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嗷啊!!!”
殷诩握着球杆在他后背打了一下。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让他感觉到疼、又不会受伤的程度。
周逸诚忍不住扯着嗓子咋呼,继续自我检讨。
“我错在不该笑你、不该忽悠你、不该拿球杆儿怼——”
“嗷呜!!!”
殷诩目无波澜,抬手又是一下。
周逸诚真知道错了,眼泪汪汪道:“淮安,你看殷诩哥已经替你教训我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行不行?”
“不要,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程淮安笑眯眯的,心里觉得舒坦多了,嘴上却还是不饶人。
有殷诩坐镇,周逸诚打不过,只能跑,看程淮安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不想再继续挨打,一瘸一拐跑到门口,求生欲十足地说道:“仙女不生气,明天更美丽!拜拜,仙女!”
“……”
这人一向是个油嘴滑舌的。
程淮安哼了一声,没再追出去。
殷诩随意把球杆靠在墙面上,给前台打电话,让人送了罐云南白药气雾剂来。
周逸诚走的时候,刚好有穿着工作礼服的人把东西送到。
殷诩对服务人员说道:“伤口在后背,带她去处理一下。”
服务人员:“好的。”
程淮安跟着小姐姐去了一趟卫生间。
刚才打到她的那柄球杆,用名贵木材制成,比普通的款式重出不少。
周逸诚脱力的那一下,最粗的尾端砸到她后背,确实挺疼。
程淮安的皮肤嫩,随便一碰就弄出一块淤青,附着在少女光裸白皙的后背上,看着怪吓人的。
小姐姐用手给她揉的时候,程淮安皱着眉毛倒抽冷气。
看见小姑娘白着一张脸出来,殷诩眸色一沉:“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