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甜儿不禁说:“娘,我也听话。”
“我知道,你还给妹妹蜜枣吃。”这是邵耀宗说的。他能看到孩子的好,杜春分高兴,知道他饭量大,盛菜的时候就盛的又满又实在。
邵耀宗听闻此话,也禁不住说:“甜儿和小美很好。”
平平和安安不由得看他。
邵耀宗赶紧补一句,“你们都很好,是爹和娘的好孩子。”
小姐俩满意了。
杜春分想起一件事来,“副食厂南边是不是医院和学校?”
“看见了?”
杜春分:“学校的门锁着,这家属区也没多少大孩子,那学校是不是小学?”
“初中生还没搬过来。这边不是总部,搬过来也没多少学生。要不是光头的飞机频繁往内地飞,贼心不死,我们也不用过来。”
滨海那边有海军,她在滨海经常听到飞机声,误以为是海军配的飞机。亲眼看到飞机落到山上,杜春分才知道那是常凯申的飞机。
“我们有空军,他还敢来?”
邵耀宗想起往事,冷笑:“何止。早几年横穿整个国土飞到大西北。”
“那,我在报纸上看,那边有咱们的实验基地?”
邵耀宗点头:“他们就是查那个。原本可能想轰炸,后来苏联人撤走,看不起咱们,认为我们做不出来才放咱们一马。”
“结果做出来了。”
邵耀宗笑了,笑的与有荣焉,“当然。我们——”
外面传来吵吵嚷嚷声,好像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出什么——”
嘭地一声,邵家大门被很不客气地推开。
邵耀宗的话被打断,扭头就看到孔营长怒气腾腾进来。
“出什么事了?”邵耀宗起身问。
孔营长脚步一顿,道:“邵营长,我找你爱人。”
邵耀宗不禁看杜春分,找你?
杜春分看着面色不善的孔营长,明知故问:“这位是……?”
“是谁你不知道?”
杜春分好笑:“我昨儿刚到,还不知道厕所门朝哪。我知道你谁,你谁呀?师长还是旅长?”
孔营长的脸色涨红。
邵耀宗给杜春分使眼色,说话委婉点。
“干啥呢?我都不知道他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欠他的?”杜春分没好脸,“你谁呀你?”
邵耀宗又想叹气:“这位是孔营长。”
“月娥嫂子的爱人?”
孔营长冷冷地说:“不敢!当不起你一声嫂子。”
邵耀宗皱眉,他这是干什么,“孔营长,有话——”
“会不会说人话?”杜春分的筷子啪一下拍桌子上,撸起袖子,双手叉腰。
邵耀宗不禁转向她:“春分,先听——”
啪一声!
甜儿扔下筷子,站起来。
小美下意识跟着起身。
邵甜儿:“你欺负我娘?”
平平和安安放下碗筷。
孔营长楞了一下,张了张口,“我,是你娘先欺负人!”
甜儿:“我娘欺负你?”
孔营长下意识说:“没欺负我。”
“我娘没欺负你,你欺负我娘?”甜儿小手叉腰,没叉上去,背到身后,奶声奶气,“你小子当我家没人啦?”
第12章 教夫
邵耀宗不禁喊:“甜儿!”这个小丫头,跟哪个村霸二流子学的。
孔营长转向邵耀宗,面色难看:“你家这孩子怎么说话?”
甜儿:“想咋说咋说。”
孔营长脱口问:“你娘没教过你要懂礼貌?”
“你娘没教过你不可以欺负人?”甜儿瞪一眼他,撸袖子,“妹妹,上!”
孔营长下意识问:“你——”
四个孩子像小炮弹一样撞的他往后踉跄。
孔营长稳住身体,双手被抓,双脚被踩,手上和脚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下意识想挣扎,一低头对上四个小脑袋,迟疑下来,“邵营长——”
“甜儿,小美,平平,安安,你们,你们干什么?”邵耀宗赶紧去拉闺女。
一手一个拉开甜儿和小美,平平和安安抓住孔营长的手就咬。拉开平平和安安,甜儿和小美扭身扑上去。
邵耀宗忙得七手八脚,孔营长懵了。
他来问罪,不是来接受惩罚。
四个虚岁四岁,不满三周岁的孩子居然敢跟他动手。
有娘撑腰,啥不敢!
邵耀宗见他还愣着,想踹他,“走啊!”
孔营长转身就跑,到院里一想起他来的目的,停下来。
平平和安安又要追,杜春分拉住俩孩子,问孔营长,“能好好说话了吗?”
孔营长面对面色不善的母女五人,其中一个孩子还张牙舞爪的吓唬他,对,就是那个叫甜儿的。面对鬼子的炮火也不眨眼的孔营长不由得束手,这是哪来的熊孩子。
孔营长转向邵耀宗:“我没得罪过你吧?”
“我得罪过你?”邵耀宗下意识问。
孔营长噎住。
“咳!”杜春分忍着笑。
孔营长下意识看她。
杜春分敛起笑,一脸不善
孔营长后背一凉,慌忙言归正传,“你爱人,她,她把月娥引野猪窝里,要不是卫兵及时发现,非得命丧黄泉。”
杜春分有那么一丢丢意外。
她以为她都那样说了,陈月娥会放弃往里面去。
良言难劝该死鬼啊。
杜春分冷笑,“合着就为这事?”
孔营长:“你——”甜儿一撸袖子,下意识把脏话咽回去,“这事还小?”
杜春分反问:“我拿刀架她脖子上,让她去野猪窝?”
“你要不说山上有野鸡,她来这边一个多月,连山脚下都没去过,会上山?”
杜春分顿时懒得跟他废话。
她本以为邵耀宗当兵当傻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蠢的。
果然人是比出来的。
杜春分很嫌弃地瞥一眼孔营长就往外去。
孔营长不禁后退,“你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春分——”
“没你的事!”杜春分阻止他和稀泥。打量一番孔营长,“就你的脾气,打女人我也不意外。”转去厨房,野鸡拎出来往他面前一扔,“这是啥?”
“野鸡?”孔营长诧异,还是两只。
杜春分:“我老家也有山,六零年穷的吃不上,没少上山找东西。我砸野鸡的技术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我见这边山高林密,寻思着可能有野鸡,就上山看看。结果刚到山脚下就弄两只。
“月娥嫂子看见我拎着野鸡回来非要去。我跟她说,不能往里,也不能往东,先看看,回头让你打。她答应的好好的。当时你们家东边邻居也听见了。孔营长,是非不分,还偏听偏信,你就这样带兵?”
孔营长张口结舌:“你,你别胡说!”
“一起去的可有好几个人,来之前分开询问了吗?”杜春分笑眯眯地问,“找邻居验证了没?她说什么是什么,我说她诬赖我,行吗?”
孔营长噎的说不出话。
杜春分敛起笑,没好气道:“早知道月娥嫂子这样,我就——也别早知道。回去告诉月娥嫂子,以后我,见着她绕道走。”
“春分,用不着这样。”邵耀宗打圆场,“月娥嫂子可能吓懵了,说话无语伦次,孔营长关心则乱,所以就,就弄错了。孔营长,对吧?”
甜儿迈开小腿跑出来,三个妹妹跟上。
孔营长总有种感觉,他说不,这四个小,小丫头片子又得咬他掐他踩他,“对,对,是我弄错了。我这就回去问你月娥嫂子。”
杜春分冷笑:“嫂子我可不敢再叫。”
孔营长的脸色尴尬。
杜春分不客气:“问清楚了也告诉她,以后离我远点,别哪天真被野猪吃了。”
孔营长三步做两步走,像是后面有狼追他。
邵耀宗转向杜春分:“说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