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骁笑吟吟地拿着奶茶在季星摇面前晃了晃,“要不要。”
季星摇觉得自己得有骨气,于是气鼓鼓道:“不要。”
贺骁耸了耸肩,撕开习惯包装纸,慢吞吞把习惯插|进去,然后慢慢凑到自己嘴边,故意勾她,“既然你不要,那我...”
季星摇瞥过头去,“哼。”
贺骁笑了下,把奶茶递到季星摇手里,指了指后座,“给你的。”
季星摇回头看去,就见透明的盒子里放了一个漂亮的蛋糕,蛋糕上面插着的牌牌上写了字,‘恭喜我家小仙女面试成功。’
季星摇这才开心,这个人真是口是心非,心里明明也觉得自己会成功,偏偏说失败气她,其实根本连庆祝的蛋糕都准备好了。
季星摇低声嘟囔了句,“口是心非的男人。”
贺骁揉了把季星摇脑袋,“说什么呢,我可听到了。”
季星摇拍掉在她脑袋上作乱的手,“开车。”
贺骁点点头,“好嘞,您请好。”
季星摇吸了一大口奶茶,在寒冷的冬天喝上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简直太幸福了,味蕾甜丝丝的,心里也甜丝丝的,季星摇舒服得眯着眼,像是一只惬意的小猫。
这一幕被贺骁收进眼底,他锋利桀骜的眉眼全是柔和的笑,这是她喜欢了很久的女孩,也是他多年求不得的奢望,如今能留她在身边,与她柴米油盐平平淡淡的没一秒都胜过他独自一个人时最巅峰最绚烂的每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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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回小区地下停车场,贺骁停下车,去拿后车后座的东西,季星摇让贺骁一手捧着花,一手替她拎着她没喝完的半杯奶茶,她自己跑到后座去拿属于自己的胜利蛋糕,她嫌弃男人笨手笨脚会破坏蛋糕上的漂亮图案。
季星摇欢快地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拿起蛋糕正要关上门,却发现前座位后背的夹层上夹了一本熟悉的病例。
季星摇皱了下眉,拨开一个角看了看,发现那不正是自己的病例本吗,还有在医院拍的X片。
季星摇蹙眉,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车上。昨天贺骁开车带她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她的确是带上了病例本,但季星摇很确定,下车的时候她把病历本拿走了,放回了客厅的桌子下的第二个抽屉里,可是现在怎么又出现在了车上?
没等季星摇再细看,贺骁的声音传过来,“你拿不拿得动?”
季星摇连忙关上车门,“你不要说话。”
贺骁:“为什么。”
季星摇:“容易惹我生气。”
贺骁闭上嘴巴,觉得很冤。
晚上,为了庆祝季星摇顺利找到工作,贺骁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季星摇爱吃的菜。
季星摇在一旁看着,男人身上一身黑色居家服,身上系着卡其色的围裙,肩宽腿长,俊美又居家,那双如玉般的手切菜的动作优雅得都像是在搞艺术,这实在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季星摇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是一个孤儿,最奢望有一个家,平平淡淡的,充满烟火气息,她没有体验过那种家的感觉,可是看着厨房里为自己做饭的贺骁,季星摇突然觉得,心底那种平淡温柔的暖意,大概就是一个真正的家才会有的感受吧。
菜一道道上桌,贺骁把蛋糕摆在中间,旁边的花瓶里放着鲜花,贺骁拿出两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点酒,给季星摇倒了点果汁。
季星摇看着丰盛的一桌,嗅了嗅,“好香啊,怎么弄得这么隆重?”
贺骁道:“因为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季星摇好奇,水润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什么好消息?”
贺骁道:“你以后可以继续跳舞了。”
季星摇一愣,这句话的效果于她来说无异于惊天炸雷,把她愣愣地劈晕在了原地。季星摇呼吸急促,眼睛蒙上了水雾,她使劲地眨着眼,想要看清贺骁的表情,确定贺骁并非在和自己开玩笑。
贺骁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我找到了一个医生,她看过你的病例和片子,说你的腿恢复的可能性在六成以上,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啪嗒,”泪水砸在了季星摇的手背上,季星摇像是毫无所觉一样,她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用力地重重点头。
她愿意。
从医生下判决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季星摇已经忘记了自己在网上找过多少资料,咨询过多少医生,可希望通通破灭,她只敢躲在被窝里哭。
后来她知道该接受现实了,于是总是反复地告诫自己,自己要接受这样的生活,为此她甚至还去找了份工作。
可难道她心里就真的接受了这个结果了吗?
当然不可能。
舞台是一个舞蹈人这辈子罪不可割舍的惦念。季星摇一面告诉自己要放弃,一面又大汗淋漓地偷偷做着复健,她忘不掉,她始终抱有侥幸。
她总是想,万一呢?说不定那天她就好起来了呢。
而当她终于握住了那丝侥幸,季星摇竟是笑不出来,她用尽全身力气也仅仅只让自己不狼狈得哭出声。
失而复得的滋味,原来竟是这样让人想痛哭。
季星摇哭得泪眼朦胧之际,被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他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地哄她,“好了宝贝,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他温暖的手替她轻轻擦掉眼泪。
季星摇透过朦胧水雾望着他深邃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包容宠溺。
季星摇眨了下眼,眼中泪水滚落,她想起他前阵子忙碌,想起助理说他没有安排工作,想起车上被他塞到夹层里的病例,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在偷偷帮她寻医。
她竟然还误会他...
季星摇觉得很愧疚,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扑进他怀里,哽咽地问他,“你,你怎么,怎么对我这么好。”
贺骁仔细地护着她,轻轻在她耳鬓亲了亲,“因为...”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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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威胁
次日贺骁带着季星摇去面诊。
季星摇有些紧张。
贺骁说这个医生非常的厉害,出身自中医世家,一手针灸非常出名,现在是国家队的御用医师之一,她曾经治好过很多受伤的运动员,有不少受伤情况比她要严重的运动员在经过她的治疗之后都能够重新返回职业生涯。
最让季星摇兴奋的是,贺骁说她曾经也治疗过一个腿部受伤的舞者,在那之后,那位舞者重新站上了舞台,还一路高歌猛进,走上了她职业生涯的巅峰。
贺骁一边领着季星摇往医生的办公室走去,一边低声给季星摇介绍,“那位舞者就是我朋友的妈妈。”
季星摇注意到,贺骁已经在她面前提过这个朋友好几次了,这次能够联系到这位医生也是托了那位朋友的关系,季星摇轻轻攥了下贺骁的袖子,“哪天,请你那个朋友吃个饭,我们得谢谢他。”
这个‘我们’两个字就用得贺骁心里很舒畅,他笑了下,“等他忙过这阵就安排,你先安心跟着医生治疗。”
这个医生没有在大医院任职,而是自己开了一家中西医药店,雇了两个员工,从这个药店上去到二楼是医生的诊疗室,这里不对外开放,只接受邀请制。
贺骁、季星摇在小护士的带领下上了二楼,走到了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小护士敲了敲门,“林医生,有两位客人,是贺先生和季小姐。”
里面传出一道温和的女声,“请进。”
季星摇有些紧张,和贺骁一起推门进去,“林医生你好。”
林医生是个非常和蔼的中年女人,五十岁上下的样子,带着几根银丝的头发规矩地盘在脑后,脸上有些皱纹,面容白皙,五官轮廓也很柔和,她脸上带笑,请两人坐下,“小贺和小季是吧,坐。”
季星摇注意到她的办公桌上正放着一份病例和一份x光片,原来在两人没有来之前她就在看她的片子了。
林医生见到季星摇的时候突然愣了下,有些晃神。
季星摇见状不由问了句,“林医生怎么了?”
林医生笑了笑,“我瞧你长得有点像我一个故人...”
不知道想起什么,林医生没说下去,摇了摇头,对季星摇道:“叫我林阿姨就好,坐到那里去。”
季星摇没多想,浅浅笑了笑,乖巧又漂亮,是最讨长辈喜欢的样子,“好,林阿姨。”
林医生先给季星摇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然后坐回去,笑了笑,“恢复得不错,情况要比我想得好得多,自己没少做复健吧。”
季星摇点了点头,有些紧张。
林医生笑着道:“你还挺幸运的,情况比片子上呈现出来的要幸运得多,加上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做复健也很勤,我可以说,恢复的把我又高了两成。”
季星摇眼睛一亮,“真的?”
林医生笑笑,“当然,跟着我治疗差不多两个月左右,你就可以继续跳舞了,不过平时肯定是要多注意些,就算恢复得再好始终是与没受伤的时候不一样了。”
季星摇用力点头,“谢谢林阿姨。”
能继续跳舞她已经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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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林医生的药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们下午四点过来的,现在算起来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贺骁一出来就给周时峥打了个电话。
季星摇刚治疗完,又跟在林医生的指示下做了复健,现在腿上麻酥酥的,身上也有些疲软,窝在副驾驶上安静地听着贺骁讲电话。
周时峥这个时间应该下班了,电话很快接通,“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贺骁戴着蓝牙耳机,道:“说恢复的不错,基本上重新站上舞台没什么问题。”
周时峥:“那就好。”
贺骁:“你什么时候忙完了,出来我请你吃个饭。”
周时峥笑骂一声,“什么时候跟我还这么客气了。”
贺骁补充一句,“带着女朋友。”
周时峥顿了顿,笑了声,“那行,等过阵子我手上的事情忙完了,腾出空来,狠狠宰你一顿。”
贺骁:“行...”
正说着,突然听到周时峥那边传来一道女声,似乎喊了句‘大哥。’
周时峥笑声一顿,似乎对这道女声并没有那么欢迎的样子。
贺骁挑眉,“你那干妹妹?”
电话里传来脚步声和关门声,周时峥大概换了个房间,关上了门,声音也不像方才那样带着轻松和笑意,“嗯,刚从德国回来,来看我爸。”
贺骁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没说什么,眼中嘲讽意味十足。
周时峥也不愿意说这个干妹妹的事情,他对这个干妹妹始终不亲近,心里总是有些排斥。
贺骁:“行了没别的事,就跟你说一声,我这开车呢,挂了。”
贺骁挂了电话,转头看季星摇,发现季星摇已经窝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贺骁轻笑一下,慢慢放缓了车速。
可这时,季星摇手机突然响了下,本就睡得不熟的季星摇被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拿过手机看了眼,是苏筱筱发来的消息。
苏筱筱:你前男友要和周继月订婚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