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毕业回国不久,有一天桑向南突然跟她说,郁家想要和桑家联姻。
郁忱川要和她结婚。
房间里开着一扇窗,海风徐徐地吹进房里,郁忱川看了桑贝一眼,朝沙发走去:“你过来坐,我跟你谈一谈。”
“谈什么?”桑贝的思绪被拉回来,唇角微勾,“谈恋爱吗?”
郁忱川的脚步一顿,没有接她的话,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抬眸看向她。
一双狭长的眼眸清清冷冷的,似乎永远不会动情,不会染上欲色,不会沉溺于男欢女爱。
桑贝赤脚走过去,紧挨着他坐下。
郁忱川微不可见地皱眉,她一近身,那缕淡淡的玫瑰香就像藤蔓一样缠上他。
她身上的吊带裙长度不够,一坐下来,裙摆就往上滑,致使一截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男人的眼皮底下。
只不过,男人却目不斜视地往旁边挪了挪,和她拉开一点距离。
桑贝没有跟着再贴上去,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谈什么呀?”
郁忱川的眼神和她对视,嗓音清冽:“桑贝。”
闻声,桑贝的眼睫忽而轻颤了一下。
时隔五年,她又听到他叫她的名字。
“嗯?”桑贝应声,神色多了几分认真。
“虽然我们还没领证,但不意味就可以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郁忱川说,“我会以身作则,也希望你以后掌握一点分寸,和别的男人保持该有的距离。”
“我一直都有分寸啊。”桑贝点点头,“你放心,我最自觉了,一定不会和别的男人搞暧昧,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
说完,对他眨了眨眼,一副又乖又甜的模样。
郁忱川没有说话,不动声色地敛眸。
桑贝突然倾身过来,又带来一阵玫瑰的清香:“郁忱川,我有点好奇。”
郁忱川:“什么?”
桑贝问:“你今晚给桑佳欣送的礼物是什么啊?”
郁忱川语气很淡:“我不知道,是丁赫准备的。”
“你也没过问一下的吗?”桑贝忍不住扬起唇角,“这么不上心?”
郁忱川侧眸:“你希望我多上心?”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既然这么敷衍——”桑贝微微一顿,“那你今晚为什么要来?”
他来给桑佳欣庆生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
郁忱川看着她,神色有些意味不明:“你说呢。”
“我说?”桑贝微怔,“我怎么会知道?”
她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他?
郁忱川抿了抿唇,嗓音突然变得有点冷硬:“不知道就算了。”
桑贝:“……”
郁忱川抬腕看了一眼表,似乎有点不耐:“不洗澡就回去。”
已经凌晨十二点半。
“洗啊。”桑贝说,“仙女当然要每天都洗澡,而且还要用香香的沐浴乳,搓出细腻丰富的泡泡,轻轻地抹在脖子上,肩上,锁骨上,让肌肤都被泡泡裹住,再打开花洒,把所有的泡泡冲得干干净净——”
男人不知道联想到什么样的画面,打断她的描述:“那还不快去。”
桑贝轻轻一笑,突然凑到他的耳边,带着玫瑰香的红唇几乎要贴到男人的耳垂,吐气如兰:“郁忱川,你好急啊。”
湿热的气流在耳边拂动,带电一般令人酥麻,郁忱川眸色幽深,喉结滑动了一下。
桑贝丢下这么一句暧昧的话后,起身,走向浴室。
她的身段婀娜,细腰不盈一握,酒红色的吊带裙很修身,如水一般贴在她身上,勾勒出无比曼妙的曲线。
郁忱川收回目光,抬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
桑贝走进浴室,关上门。
不一会儿,浴室里开始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
郁忱川拿起茶几上的一盒烟,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叼在唇边,“咔哒”一声,打火机擦出一簇明亮的火焰,郁忱川拢着火点燃烟,丢下打火机,起身去窗边。
海面平静无浪,夜风凉爽,吹散一丝燥热。
一支烟快要燃烬时,浴室的门打开了。
郁忱川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目光扫过去,在青白色的烟雾里,他看见桑贝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她身上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浴巾的长度有限,顾上不顾下,只堪堪遮过她的大腿根,一双笔直的腿暴露在空气中,骨肉匀停,白得像雪。
郁忱川修长的指尖松松地夹着烟,一手搭在窗台上,看向桑贝,他的语气没什么波澜:“可以走了?”
桑贝没有回答,来到他面前,抬眸看着他:“郁忱川。”
一头长卷发被她抓起,扎了一个蓬松的丸子头,露出白皙优美的肩颈。
肌肤在浴室里被水汽熏出一层漂亮的淡粉色,一双狐狸眼湿漉漉的,又纯又欲,看得人心里直发软。
指尖的烟忽而随着夜风坠落到窗外,郁忱川的嗓音依旧平静:“还有事?”
桑贝猜他平时应该经常健身,隐约可以看到白色衬衫下被肌肉撑出来的轮廓。
她微微咬唇,上前半步,整个人几乎要贴上他结实的胸膛。
他身上淡淡的木质调男香袭上她的鼻尖,干净清冽的气息,和他气质很贴合。
隐约裹挟在男香里的,是一种男性荷尔蒙,桑贝的心跳蓦地加快,她软声问:“郁忱川,你的床大不大?”
郁忱川:“?”
桑贝:“一个人睡,怕不怕?”
郁忱川:“……”
第3章 仅郁忱川可见
她贴得很近,身上刚沐浴后的清香肆意地空气中弥漫。
他的眼皮底下是一片雪腻,沟壑深深。
郁忱川没有看她,再次抬腕看表,嗓音低沉:“桑贝,很晚了,明早我还要回公司上班。”
桑贝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不能一次把男人逼得太紧。
“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她缓缓地往后退两步,嗓音柔柔,“郁忱川,晚安,做个好梦。”
“咔哒”,房门被打开又关上,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郁忱川摘下昂贵的腕表,随手丢在茶几上,然后一边解衬衫的纽扣,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踏进浴室,抬眸一扫,修长的指尖忽而在纽扣之间顿住。
洁白的浴缸边,一条酒红色的性感吊带裙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桑贝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扯下裹身的浴巾,换上一条丝绸质地的睡裙,再一头倒进云朵般柔软的床上。
回想着当她靠近郁忱川时,从他身上闻到的荷尔蒙气息,心跳不禁一阵加速。
那是成熟男人身上特有的性吸引,和少年时的他不一样。
郁忱川今晚的不为所动,并没有让桑贝产生多少挫败感,毕竟,她也没指望第一次出击就能把郁忱川拿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难撩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然,岂不是容易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
桑贝突然从床上爬坐起来,捞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微信,熟练地找到通讯录黑名单。
躺在她黑名单列表里的,郁忱川是唯一一个。
他的微信昵称只有一个简单的“川”字,头像是一片漆黑。
点开头像的大图,会发现其实不是单纯的黑色,而是浓稠的暗夜,隐约可以看到一颗小小的星子挂在漆黑的天幕上。
他以前的头像不是这样的,去美国后才换的。
他换头像的那一天,桑贝发现自己看不到他的朋友圈了,她以为他删了她,心口发凉,也把他给拉黑了。
桑贝把郁忱川移出黑名单,打开他的朋友圈,发现依旧是一片空白。
她犹豫片刻,试探地发了一把菜刀过去。
“咻”的一声,消息顺利地发送出去,并没有出现红色的感叹号和不是对方好友的提示。
桑贝握着手机微微怔住,他竟然没有删她好友?
不过五年了,他也可能早就不用这个号了吧。
桑贝怔愣间,手机突然一震,她下意识低头去看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和郁忱川的聊天框上,蓦地心弦一颤。
川:?
简简单单的一个问号,足以证明对面是活的。
桑贝眸里燃起星芒,她弯着唇,指尖飞快地打字。
贝:你怎么还没睡?
川:有事?
贝:没事。
对面没有再回复,桑贝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一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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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桑贝被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吵醒。
她睡眼惺忪地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十分。
迷迷糊糊中想到郁忱川估计是要回公司上班了,桑贝一下子清醒,连忙跳下床,匆匆在睡裙外面套了一件薄开衫就往甲板上跑。
然而等她跑到甲板上,郁忱川的直升机已经飞远,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