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贝抡起自己的铂金包,直接朝黄毛用力打过去。
黄毛抬臂挡住,轻挑地笑起来:“够劲,我喜欢!”
桑贝连忙后退几步,飞快地脱下一只高跟鞋,紧紧地握在手里,在黄毛再次冲过来时,用尖细的鞋跟挥向他的脑袋。
“啊!”黄毛的额头中招,惨叫一声,抬手捂住额头,鲜红的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来。
商场的两名保安在这时赶到了,把黄毛控制住。
沈莹心有余悸地抱住桑贝,声音有点发抖:“贝贝,你太勇敢了!我刚才都害怕死了,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怕,没事了。”桑贝的小腿也还有点打颤。
她刚才也不是不怕,就像小时候明明怕恶犬怕得要死,但仍然选择挡在桑佳欣的面前。
当然,那时候她还以为桑佳欣是她的亲妹妹,换成现在,她才不会管桑佳欣的死活。
“谢谢你。”苏静的一边脸颊被黄毛打得红肿,眼圈红红的,一脸感激地看着桑贝,“我记得你,你上次去过梧桐巷,是吗。”
桑贝轻轻扯了扯唇:“你记性真好。”
苏静摇头:“不是我记性好,是你长得太漂亮了,看一眼就很难忘记了。”
桑贝问她:“你为什么惹上这种人?”
苏静:“他天天在梧桐巷的巷口拦我,要我做他女朋友,我迫不得已答应他,可我和他不是一类人,最近想分手,他不同意。”
桑贝皱眉:“他纠缠你,你就直接报警啊。”
苏静低下头:“我、我害怕他会报复。”
桑贝:“你越退缩,他会觉得你越好欺负,不过你以后也不用怕了……”
她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桑家的大小姐,不是这种地痞无赖想惹就敢惹的。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紧跟着也到了,苏静看到警察,脸色倏忽变得有点苍白,嗫嚅着说:“我还在读书,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吧?”
桑贝安慰她:“没事的,你是受害者,跟他们去警局做个笔录就行了,我也得去。”
-
警局。
负责做笔录的警察问桑贝的名字,桑贝默了一下,没有看一旁的苏静,回答:“桑贝。”
听到这个名字,苏静蓦地睁大了眼睛:“你叫……桑贝?”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桑贝。
桑贝点点头,转眸和她对视,平静地问:“你认识我?”
苏静唇瓣动了动,半晌,摇头说:“不认识。”
半个小时后,桑贝做好笔录,一个穿着黑色高定西装,身姿修长挺拔男人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进来。
男人眸色冷沉,径直走到桑贝的面前,沉声问:“伤着没有?”
“你怎么来了。”桑贝看着他,眼底盛着熠熠星光,轻轻莞尔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郁忱川神色略松,冷眸扫向一旁还在做笔录的黄毛,眼底的寒意乍起。
黄毛正好扭头过来,原本想给两个女孩子甩一记恐吓的眼神,没想到却和郁忱川目光对上,无形的杀气压过来,令黄毛面色一变,头皮发麻地把头扭回去。
他是在道上混的,对这种上位者的震慑力并不陌生,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警察同志,拜托这次让我吃牢饭吃久一点吧!”
不然,他怕自己在外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静怔怔地看着郁忱川。
她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这位郁氏集团的总裁,真人比杂志上的照片更绝。
警察把笔帽套上,抬头对桑贝和苏静说:“没事了,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外头天已经黑了,三人走出警局。
“苏静,你自己打个车回去吧。”桑贝对苏静说。
她不敢让苏静上郁忱川的车,不敢让郁忱川送苏静一程,她心里觉得难受。
郁忱川本该是属于苏静的,她却自私地想要据为己有。
苏静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看了郁忱川一眼,然后对桑贝说:“谢谢你。”
桑贝和郁忱川上车。
苏静站在原地,看着桑贝坐上那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和郁忱川并排坐在一起,车窗缓缓升起。
他们是那样的般配,仿佛“天生一对”和“天作之合”这样美好的词语,就是为他们而创造的。
苏静心中怅然,郁忱川甚至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她一眼。
像他那样的男人,本来就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迈巴赫驶出警局,汇入车流中。
郁忱川捏了捏眉心,侧眸看着桑贝,沉声说:“这件事,轮不到你出头,下次不许再这样。”
这次万幸是没事,万一……早知如此,他就绝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吃饭。
桑贝感觉到他身上弥漫的低气压,小声说:“那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孩子被那样欺负吧。”
何况,被欺负的还是真正的桑家大小姐,她欠苏静的,太多了。
郁忱川抿着唇,没有说话,脸色阴沉。
为了哄他,桑贝把头靠他到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郁忱川,你知道我最想把哪两个字混为一谈吗?”
郁忱川没有理她。
“我,”桑贝也不在意他想不想听,自顾自地说着,并把自己纤细的手指一根根滑进他的指缝里,扣住。
“和你。”
我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美好的事。
车窗外,闪烁的霓虹连成一条光带,车载电台正在播放一首《都是月亮惹的祸》,歌手如慕如诉的嗓音在车内流淌。
……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
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
郁忱川垂眸,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半晌,微微轻哂。
第18章 唯一的躁动
梧桐巷。
老旧的筒子楼, 楼道光线昏暗,苏静打开自家的门,一层铁栅栏, 一层木门。
苏母正在厨房里剁肉馅,听到开门的动静,撩起厨房的门帘走出来。
“阿静, 你回来了, 妈帮你热一下——”她的声音陡然一变, “你的脸怎么了?!”
刚在门口换好鞋的苏静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支支吾吾地说:“没事,就是有点过敏, 擦点药就好了。”
苏母快步走过来, 拂开女儿的手, 看到她高肿起来的脸颊,倒吸一口凉气:“阿静,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黄毛的事情,苏静一直不敢告诉苏母, 只得撒了个谎:“今天在商场里不小心撞到人了,对方脾气爆, 打了我一巴掌。”
“什么?”苏母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什么人这么蛮横, 下这么重的手, 你报警了吗?”
苏静点点头:“下午去了一趟警局。”
“你去坐着, 我给你拿冰来敷一下脸。”
苏母用干净的毛巾包了一些冰块, 交给苏静后,继续去剁肉馅。
苏静坐在木头沙发上,轻轻地冰敷脸颊, 发呆了几分钟,突然走进厨房里,对正在剁肉的苏母说:“妈,我……有点不想去桑家了。”
苏母剁肉的动作立即停住,转头看她:“为什么?”
苏静:“鸠占鹊巢,我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的。”
苏母:“可你爸爸现在每天在医院都需要很多钱来维持生命,要不是桑家出钱,他早就……”
话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苏静垂下眼帘,“可桑大小姐是无辜的,我平白抢走属于她的一切,她也很可怜啊。”
而且,桑贝今天还帮了她,她很感激,也很内疚。
苏母叹了口气,说:“阿静,桑向南毕竟养了那位桑大小姐这么多年,肯定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说等她下个月过完生日再说这件事了。”
“桑向南把你接回桑家后,绝不可能狠下心把她赶出来,她照样可以过大小姐的好日子。”
苏静觉得她说什么有道理,沉默了一会儿,说:“妈,我今天还看到郁忱川了。”
苏母:“就是那个桑大小姐的未婚夫?”
“嗯。”苏静点点头,“他长得好帅,比杂志上还帅一百倍。”
苏母闻言,严肃地说:“你可不能对他生出什么非分之想,就算被接去桑家,也要主动跟桑向南说自己不愿意和郁忱川联姻,把机会让给那个桑二小姐。”
苏静:“我知道……”
周蕙兰签的那份协议上,把这一条写得明明白白,她被周蕙兰选中来代替桑贝,可以享受桑贝所拥有的一切,除了郁忱川。
郁忱川是要让给桑佳欣的。
“阿静,别想太多了,你爸爸肯定要比一个外人重要得多。”苏母说,“剩下的时间你就去烫个头发,学学怎么化妆,准备迎接你新的人生。”
苏静没有再说什么,扭头出去了。
-
桑贝又开始和郁忱川连麦睡,在黑暗中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让她感到很安心,像婴儿落在摇篮里,被温柔地包裹起来,特别容易入睡。
第二天,桑贝继续在工作室里,打算到晚上再找郁忱川一起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