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归一掌掴在那一团拢起的被窝上,“快起床,把东西收拾一下。”
季辞还处在茫然状态,“啊?收拾东西?”
赵淮归已经起身,他面如表情地整理着凌乱的衬衫,吐出两个字:“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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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
季辞倏然一下就清醒了。她把这个事抛在脑后了。
赵淮归三天前跟她说过,这几天忙完后就把她接到他常住的公寓。
“我爸妈同意了?”季辞翻身下床,接过男人递来的厚睡袍。
赵淮归:“他们看上去很高兴。”
一针见血。
季辞冷笑。
可不是很高兴吗?她一走,那两人就是天高海阔任鱼跃。如今家里的财务状况大好,两个败家的过着比之前更舒服的生活。
苏女士成日里约一群塑料小姐妹,不是喝下午茶拍照打卡,就是全世界各地买买买。
季盛澜在公司里挂了个闲职,戒了赌博之后搞起了高端私人茶室,三天两头往茶室里跑,和一帮朋友喝茶搓麻将,还担任了城里茶叶鉴赏协会的名誉主席,偶尔出席一些宴会酒局,日子过的清闲自在。
茶室开业那天,赵淮归去捧了场。
成为店里第一个还没有消费就充卡七位数的贵客。
“季辞,你不用带那么多东西。”赵淮归站在衣帽间里,镇定地看着女孩拖出来五个大箱子,疯狂地往里面塞衣服。
“那怎么行,作为哥哥的女人,我必须每天美美的。”
说话间,两个箱子塞满了。
“哎呀,你让一边去,别拦我路。”季辞在衣帽间里来回跑,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杵在过道里,实在是惹人嫌。
赵淮归嘴角一僵,自动退了两步。
“鞋不用带那么多。”看着女孩从鞋架上挑选了二十多双鞋,赵淮归没忍住,还是插了一嘴。
季辞回头,瞪他,“那怎么行,不同的衣服要搭配不同的鞋啊。”
“那为什么你连拖鞋都要带三双?”
“......呃.....”季辞眼睛转一圈,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奇怪的问题。
还不是每一双都好看,她都想带过去嘛。
直到女孩连刷牙的杯子都往箱子里塞,赵淮归彻底忍不了了。
他无奈地握住女孩的肩膀,认真说:“季辞,我那儿不是穷乡僻壤。”
“犯不着你连吹风机,刷牙杯,哦,还有避y套都要带。”
“.........”
呀呀呀!
这男人的眼睛怎么这么尖呀!
季辞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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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赵淮归常住的公寓,季辞才知道是她格局太小了。
她来之前自动带入了时下流行的那种单身宅男公寓,可到了小区,她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公寓,这分明是比别墅还豪华的江景大平层。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房价一度飙升至二十万一平,主打亮点是一层一户。
赵淮归选的这套地理位置上佳,顶楼,正对着江面,城内最繁华的风光尽收眼底。室内是中式风格,融合了华丽的法式元素,有一种误入宫殿的感觉。
季辞看了一圈,啧了声:“哇,哥哥,你太会享受了,为什么不早点带我来住!”
女孩理直气壮地指出他的错误。
赵淮归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回。
因为他也想问问愚蠢的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她带来一起住?
“有别的女人来过吗?”
“赵千初。我妈。没了。”
季辞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目光被一片梦幻的景象所吸引,嵌入式鱼缸,整整占了一面墙。
鱼缸里养着各色各样的水母。
“是水母!好漂亮啊。”季辞趴在玻璃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光怪陆离的美景,大眼睛里倒映着柔柔的蓝光,像洒上一把月光。
“喜欢吗?”赵淮归没兴趣看水母,一直看着她。
鱼缸是上个星期才弄好的,敲掉了他一整面墙,水母则是托人去国外海洋馆里买回来的。
为了这面鱼缸墙,他住了小半个月的酒店。
“喜欢!”季辞朗声道。
“太喜欢了!我可以看一晚上。”
怕他感受不到,她又加重语气,强调一遍。
赵淮归强压住心底的愉悦,嗤了声:“没出息。”
季辞在心里哼了声,开始付诸实践,她像小壁虎一样紧紧贴在玻璃上,开始一本正经地数水母有多少个。
“一二三四.....十七十八.....”
“........”
艹!
等她数完,天都要黑了!没完没了了!
赵淮归不耐烦地将人从玻璃上扒了下来,把她抱在怀里,穿过走廊,走到主卧后的一扇推拉门前。
把人放了下来。
“这位哥哥,你有点暴力!”季辞嘟囔着,揉着手腕。
赵淮归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的头顶,“自己打开看。”
季辞哼了声,这男人在自己的地盘就这么拽?
她看了眼紧闭的推拉门,浑不在意的用手滑开。
抬眼,她被震撼了。
“.......”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衣帽间。塞满了各大牌子的新款,包包,鞋子,衣服应有尽有。
还有那一排排珠宝展架.....
季辞强烈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卖珠宝的?
季辞怔了怔,这才知道为什么赵淮归不让她带那么多东西过来,原来他把一切都备下了。
这男人肯定是蓄谋已久。
季辞张着小嘴巴,讷讷地走进金碧辉煌的藏宝阁,忽然,她视线一凛。
看到了摆在中央的柜子上,放着一个漂亮的玻璃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各色各样的小盒子......
“??那是什么?”季辞呆若木鸡地看着赵淮归。
赵淮归平静开口:“所以我说了你不用带。”
“你想要多少都有。用完再买。”
用完?你还想用完?
“那么多!要用多久才能用完!你这个禽兽!”季辞握着拳头,冲他怒吼。
赵淮归思考了一瞬,语气淡然:“一天多用几个,就用完了。”
“?”
季辞鄙夷地看着他,小声嘀咕:“也不怕肾虚。”
赵淮归冷笑,话语很狂:“就怕在那之前,你已经半死不活了。”
“.......?”
-
之后,赵淮归去了客厅办公,季辞一个人泡在衣帽间,欣赏她的新宝贝们。
室内亮着探照灯,光线柔和,珠宝在灯光下更加的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她选了一条橄榄绿色的礼服换上,又搭配了一条钻石项链,丝绸的裙摆下是层层堆叠的细纱,露背的设计让她翩翩欲飞的蝴蝶骨清晰地探在外。
她的手从中央珠宝台划过,忽然,目光被角落里放着的一个古朴盒子所吸引。
檀木盒。
沉敛,低调的美。
在各色璀璨的宝石里,是那么不起眼,同样,又是那么的惹眼。
季辞小心翼翼地滑开柜门,手探进去,把盒子拿了出来。
难道,最贵重的东西都是放在最神秘的盒子里吗?
是.....戒指?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心突突一跳。
很快,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手指颤抖地打开檀木盒的搭扣,清脆的声音破开沉寂的空气。
盒子弹开了。
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银色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