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些人钓不到就是钓不到,她跟另一个豪门少爷走了。
江珩和陆方霓顺路,送她回去。
人越走越少,最后剩下林稚晚和娄黛和池宴。
她俩跟池宴住一个小区,没有不一起走的道理。
曲思远嘱咐池宴:“俩姑娘坐你车呢,你慢点儿开。”
这群人里就池宴一口酒没有喝,不用叫代驾,但他永远改不了开赛车时的毛病,速度跟飞似的。
池宴掀起眼皮看他:“用你说?”
娄黛:“那就麻烦池少爷载我和晚晚一程了。”
“不用客气,”池宴明明是在和娄黛说话,但却看了林稚晚一眼:“车停那边儿了,我去开过来。”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先扶着点她。”
刚才在室内还没感觉,此时被冷风一吹,酒劲上头,林稚晚脸色通红,光站着都有点儿打晃。
她平时就不爱说话,这会儿不说话也没人感觉不对劲,只有池宴发现了。
娄黛如梦初醒似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赶忙把她扶好。
“黛黛,一会儿坐车你仔细照顾点儿晚晚啊。”曲思远语重心长地嘱咐:“感觉她要吐了赶紧让阿宴停车。”
千万别吐池宴身上,这人拿车比女人还为重。
这要是吐上了,池宴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还不得直接个俩人扔马路上?
他花一晚上在小仙女心里建立的暖男形象可不能叫不解风情的表哥毁得一干二净。
娄黛也不想在池宴面前出丑,拍着胸脯保证:“你就放心吧。”
然而,这保证却不能作数了。
娄家爷突然生病进了医院,事发突然,曲思远叫车送娄黛过去。
夜晚的酒吧一条街,车子密密麻麻跟蚂蚁似的。
就算是别人看池宴的车子价值不菲不敢停靠得太近,但找车倒车开过来还是费了一点时间,所以,他再次将车子开回来的时候,就剩林稚晚一个人坐在对面酒吧的石狮子旁边。
旁边还站着酒吧里的酒吧,是曲思远叫出来陪她的。
林稚晚低着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着像是要睡着了。
池宴走过去,居高临下看了会儿她。
“林稚晚,”他说:“走了。”
林稚晚抬头看他,没起身,就一双偏圆润的大眼睛迟缓地眨了眨,脸色绯红,嘴唇也红。
是真的喝懵了。
池宴跟她对视了一会儿,闷闷笑了声。
之前不是还有精力对着好多个男生左拥右抱,玩个真心话大冒险还有时间缅怀一下不再合作的男舞伴,现在跟鹌鹑似的乖巧了。
“走了。”他又重复了次,弯下腰,握住她的手腕。
她皮肤很冰,手腕细细一圈,捏在手掌里,像是握了一块玉。
池宴迈起大步往车子方向走,林稚晚被拽着,也跟着走。
晚风习习,令这几步路走起来舒服很多。
池宴在车子前面停下,后背就被个小脑袋撞了下。
酒精洗礼下,林稚晚有点儿呆,池宴往驾驶位走,她也跟着走,发现被挡住了,还拿脑袋轻轻撞了下。
池宴:“……”
他转过身,伸出两根手指抵住她的额头,避免她二次靠近,“你坐副驾驶。”
林稚晚还算有点儿意识,反应了会儿,自己慢吞吞地摸索过去。
池宴吩咐:“系安全带。”
林稚晚又乖乖系上,听话极了。
池宴看着巷子口那盏忽明忽灭的路灯,忽地笑了声,踩着油门,飞快地将车子开出去。
一路驶出市区,过跨江大桥,驶向江北。
车子速度起来了,又是敞篷的,夜里猎猎风声就在耳边,林稚晚头发被吹得一团乱,酒劲儿一点点儿下去,心思清明了起来。
“池宴。”林稚晚叫他。
池宴微微偏头:“清醒了?”
“嗯。”
“有事?”
林稚晚:“你能把车子停下来吗?”
池宴:“?”
林稚晚认真道:“我想吐。”
池宴:“……”
“你最好先憋着点儿。”
池宴这辈子就没这么听过女人话,迅速地找了地方停了车,还快速下车并帮林稚晚开了车门,催促意味十分明显。
旁边是城市绿化带。
林稚晚下车,扶着栏杆,干呕了几下。
胃里翻江倒海,但并没有多少想吐的意思。
她清醒了不少,捂着胸口说:“我站这儿吹会儿风。”
池宴仔细观察了下她的状态,道:“成。”
马路对面有一家24小时的京东便利店,池宴过去买了一瓶矿泉水给林稚晚。
林稚晚喝了两口,礼貌道:“谢谢。”
酒劲儿过了,又是一副礼貌生疏还带着点儿矫情的样子。
池宴顶讨厌她这样,冷嗤了声。
“不是挺能喝么?”
俩人在佛罗伦萨那晚,林稚晚最少喝了几斤的酒。
林稚晚说:“今天喝得有点儿多。”
“□□杯,也还行?”池宴先是询问的语气,旋即话锋一转,脸色微愠,语气带点儿讽刺:“啊,我忘了,刚开始还喝那群男的喝了不少。”
林稚晚:“……”
有病?
就允许你别的女生暧昧不清,不允许她跟男生喝酒?
还只是在酒吧,还没办事办到酒店去呢。
既然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那就谁也别管谁。
她回怼:“您也不差,身边姑娘左拥右抱。”
“我拥哪个了抱哪个了?”
林稚晚冷笑一声:“那个叫什么CICI的小模特眼睛都要长你身上了。”
“她看我管我屁事,我逼着她看的?”
两人一言一语,气氛已然有了火药味,眼看着要吵了起来。
林稚晚很少有很大的情绪波动,跟人吵架这种事还是第一次,气得浑身发抖。
而池宴依旧是那副懒懒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这种自己失控而对方还在保持理智的行为,令她有些害怕。
她一手捂住胸口,不舒服极了,可一双清澈的眼睛照旧不服输似的看向他。
两人一起沉默了起来。
周围霓虹闪烁,凉风习习,车子和车子交错,只有他们安静地对峙。
是池宴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池宴本就不痛快,如今被打扰了更是眉头紧锁,脸色冰冷。
不过,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没有发火。
不仅没有发火,还接了起来。
“池宴!!!”电话那头的姑娘貌似有些不乐意,语气有点不开心,但依旧有点甜甜的撒娇感。
这强调太有辨识度了,是陈依依。
林稚晚听出来了,平静地看着池宴。
池宴低声“嗯”了下,听电话从来不躲闪的人,头一次转身,往离人远些的方向走了几步。
他们这通电话打了好长时间。
林稚晚听不到依依的声音,可池宴的说话声还是纷纷落尽耳朵。
大概就是,那姑娘跟他敲定了生日宴会都时间地点,还问池宴有没有给自己准备超级惊喜的礼物,还沟通了下宴会邀请名单——亲戚,朋友,还有需要维持人脉的商政名流。
——是那种,明目张胆到家里人都知道的关系。
不仅家里人,好友也知道。
曲思远不就知道么?
林稚晚这才恍然大悟,这姑娘才不是池宴的另一位秘密情人,他们是清清白白受人祝福站在阳光下的情侣。
而她,明明是先来者,却即将成为人人喊打的第三者。
她从未想去伤害另一位同性,可由于她的存在,这姑娘也成为了跟池宴关系里的受害人。
她也不试图去怪罪这位毫不知情的姑娘,因为,在这场亲密关系里,池宴才是跟她缔结契约的那个人,有维护这场关系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