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书夏站着没动,同学出声:“书夏,怎么了吗?”
她摇了摇头,“没事。”
肖扬凑近陈烬,一脸严肃且小声地问:“你对人家做什么了?一看到你都不敢过来了!”
他似乎回味过来什么,语气确定:“我说你刚刚上个厕所怎么那么久,不会在厕所里面直接把人就地正法了吧?”
“滚,”陈烬看了他一眼,笑了,“这么短,你当我是你?”
肖扬:“……”
不带这样人身攻击的啊。
见在陈烬这套不出答案,肖扬盯上了另一个主人公。
他看向林书夏,笑嘻嘻的:“小学妹,我看你长得有点儿眼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林书夏愣了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她印象里,好像没有眼前这张脸。
肖扬十分善解人意地提醒:“你读小学的时候,是不是去过宜临附中啊?”
林书夏迟疑了下:“……我妈妈是那儿的老师。”
“我想起来了!”肖扬夸张地一拍大腿,“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呢。我好几次看到书彤老师带着你去办公室,我是她的学生,我们在办公室见过的。”
林书夏目光一顿,仔细地看了他两眼。
发现自己还是想不起来眼前这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不起,我没印象了。”
“没事儿,忘了没事。”肖扬脱口而出,“只要你卫生间的事没忘就行。”
林书夏声音一颤:“什……什么?”
这么尴尬的事情。
又多了一个人知道。
肖扬指了下陈烬,一脸不怀好意:“你告诉哥哥,你和他在卫生间都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是觉得肖扬太聒噪了,还是被那句“哥哥”给不要脸到了。
陈烬“啧”了一声,从沙发靠背上直起身。就此中断了肖扬和林书夏隔着他的交流。
而随着这个动作。
他的侧脸,猝不及防地进入林书夏的视线。
眼尾微挑,鼻梁高挺,下颌线条锋利优越。领口松松地搭着脖颈,锁骨深深,凹凸分明。
林书夏收回视线。
坐在座位上暗暗地纠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再解释一遍。
“……你好。”
刚出声的当口,瞬间被舞池里猛然拔高的音乐声覆盖。
但陈烬听到了。
他偏头看了过来:“嗯?”
声线磁沉低哑,有种漫不经心的倦懒。
林书夏踌躇了下:“就是刚刚在……在卫生间。”
她顿了顿,轻声说道:“就是刚刚在卫生间,我舍友喝醉了,我很担心她,一时间没注意到卫生间上方的标志。但我不是故意闯进去的。”
“啊。”
陈烬似乎才刚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她:“那个女变态是你?”
林书夏呆了下:“你刚刚不是……”
不是已经认出她了吗?
陈烬低笑了下:“嗯?我怎么?”
林书夏反应过来了。
——这人在逗她。
他刚刚挑眉的动作,明明已经认出她了。
还有她和舒雯在外面说的话,那句女变态。
他也听到了!
“……”
林书夏抿了抿唇,腮帮子鼓鼓的。
羞耻又生气。
只想逃离这个位置。
最好是离旁边人远远的。
她旁边是沙发扶手,还有一丝空余。
林书夏目测了下位置,慢吞吞的,龟速地往旁边挪动。
不过刚坐进去,她马上就后悔了。
中央空调正对着她这一块的位置。冷风裹狭着寒意,顺着脚踝往上攀爬,让人禁不住想要瑟缩起来。
陈烬刚抽了烟,这会儿嗓子哑得很。
他拎过桌上倒满酒的酒杯,仰头灌了几口。脖颈拉长,喉结上下滚动。
注意到一旁轻微的动静。
随意地瞥了一眼。
女孩身体往前倾,别在耳后的黑发自然垂落,遮住她小半张脸。透过发丝隐约能看到小巧的鼻尖。
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撩开裙摆,露出又细又直的一双腿。
小腿白得像上好的瓷釉,在光下泛着玉一般的色泽,能看到上面青色的血管。
指尖捂住受冷发红的踝骨,摩挲了两下。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小腿更白,还是那手指更白。
陈烬动作一顿,移开了眼。
林书夏却在同一时刻,捕捉到了他的注意,偏头看了过来。
像是忘了刚才的不愉快,有些迷茫的:“怎么了吗?”
下一秒。
眼前黑了一瞬。
一件黑色的夹克丢了过来。
准确直接地罩在她的大腿上。
“你穿上。”陈烬说。
第3章 过来
林书夏最先感受到的,是从大腿处涌上来的暖意。
初秋的长裙有些单薄,挡不住空调径直吹来的冷风,冻得人头皮发麻。夹克一罩,驱散了些许寒意。
但她也没忘记。
这件夹克,是旁边这人的。
林书夏捧起夹克,伸手递给他,“你的外套。”
陈烬垂眸扫了她一眼:“你不是觉得冷?”
林书夏攥着夹克的手指微缩。
她刚刚其实注意到了。
他看着懒散不在乎的模样,但还是有些小洁癖,并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
明明桌上就放着烟盒,但和他相熟的那个男生还是选择绕到对角去拆了一包新的。
所以哪怕听到了那句“你穿上”,她还是下意识觉得自己听错了。
坐在空调的下风口,寒意无孔不入。
林书夏身体禁不住抖了一下,接受了他的好意:“谢谢。”
陈烬挑了下眉,往后一靠。整个人倚着沙发,没再说话。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模样有几分懒散。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书夏——那个在办公室给他创可贴的小女孩。
性子比小时候安静了很多。
书彤是初一的班主任,教语文的。那天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让他放学去一趟办公室。
他过去的时候,办公室一片寂静。
书彤不在,办公椅上坐了个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羊角辫,穿了条粉色的小裙子。两条白皙的萝卜腿下垂,悬在半空晃啊晃。
“你是来找我妈妈的学生吗?”她慢吞吞地说,“我妈妈……临时开会去了。她说她马上就回来了……让你等等。”
大概是被嘱咐要说这些话,一边回想,一边念得磕磕绊绊的。
好不容易说完了,又坐得端端正正的,低头做数学作业。
两个人相安无事也默不作声地在办公室里度过了十多分钟。
期间,书彤也一直没回来。
“哥哥,”小女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笔,转过身趴在椅背上定定地看着他,指了指唇角,“你这里怎么了?你是受伤了吗?”
陈烬往后靠进椅子里,懒洋洋的。
“说了你也听不懂,做你的数学作业。”
“我都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