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珞宁笑了笑:“估计会吧。”
李薇然:“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并购吗?跟着这样赏心悦目的老板,连加班都有干劲。”
方珞宁“噗嗤”一笑:“这话让齐总知道会不会气死?”
“他气什么?”李薇然努了努嘴,乜了正在和沈司澜喝酒的齐总一眼,“老男人,得有自知之明。”
方珞宁抬手捂住嘴巴,以免笑声溢出来。
齐总年纪也不算大,四十多,未婚单身,根据这段时间的了解,方珞宁觉得他没什么不良嗜好。就算是应酬,也不会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场合,干不合时宜的事。
方珞宁发自内心地说:“其实齐总也还有点帅。”
李薇然笑了:“小姑娘,你眼睛没毛病吧?”
“没有呀。”方珞宁一本正经,“李姐你是看太久看习惯了吧,其实我觉得齐总五官端正,身材保养得也不错,算是挺好的了。”
李薇然满脸无奈:“你们这届小姑娘眼光怎么奇奇怪怪。”
方珞宁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跟她一起八卦上司的长相。
沈司澜和齐总相谈甚欢,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喝多了。
商场离方珞宁的住处不远,大约一站路,她把大家都安置上车后,打算步行回家顺便消消食。
刚走到商场旁边的人行道,突然公路上一辆缓慢行驶的车摁了摁喇叭,车灯也开着双闪。
方珞宁一转头,降下的车窗里边是何助理的脸:“方小姐,去哪儿啊?顺路捎你一程。”
方珞宁笑着拒绝:“不用了何助理,多谢。”
何助理朝后座看了一眼,表情无奈:“我老板喝多了,一个劲乱动,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看着点儿?”
方珞宁没法拒绝如此合理的请求。
上了车,她才发现沈司澜似乎睡着了,身子软软的靠在座椅上,兴许是因为腿太长没法伸直,很不舒服,总是皱着眉扭来扭去,踢前座座椅。
她略带同情地瞄了眼驾驶座上的何助理。那感觉应该就和坐在电影院,被后排儿童不停拿脚踢是一样的体验吧……
可她现在也对这位大龄儿童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何助理受苦受难,内心哀叹打工人的不易。
“方小姐,后面储物箱里有个毛毯,麻烦你拿出来给老板盖一下。”何·中国好助理·朔从车前镜里对她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麻烦方小姐了。”
看着那两个酒窝,方珞宁心都被可爱化了,哪有不照做的道理,也就勉强照顾一下这个大龄儿童。
她从储物箱里拿出那张灰色毛毯,展开,然后朝沈司澜凑近了些,把毛毯盖在他身上。
男人稍稍一动毛毯又滑下来,无奈她叹了一声,又凑过去帮他压在肩膀后面。
猝不及防的,原本醉得毫无意识的男人眼皮忽然微微掀开,露出一对惺忪的狭长眸子,手也抬起来,捏住她掖毛毯的手腕。
力气还挺大,她不禁吃痛地皱了皱眉,试图挣脱,却被他捏得更紧。
他眼睛虽没完全睁开,但那两道狭长的缝也足够深邃明亮,依稀像含着水光,让她完全彻底地被蛊惑住,移不开视线。
半晌,薄唇掀动,从唇缝里溢出低缓而压抑的声音,带着沙哑的水汽:“你回来了……”
第20章 (二更)女朋友来了,不见见……
方珞宁忍不住心口一震,被他握住的手腕处仿佛被灼烧起来,和那股被他双眼勾住的灵魂震颤的感觉,连绵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不是在做梦吧。”男人嘴角上扬,以从未见过的弧度牵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另一只手也抬起来,小心翼翼碰上她脸颊,“是热的,不是梦。”
看着他喝醉了酒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模样,方珞宁忍不住鼻尖一酸,开口也不禁带了点鼻音:“沈总,你先放开。”
男人眉心皱起来:“你叫我什么?”
方珞宁又叫了一遍:“沈总。”
结果话音刚落,便倏地瞪圆了眼睛。
男人带着酒气迅速凑过来,在她唇上碰了一下,柔软的契合,让她一瞬间仿佛灵魂出窍,也有一些早已蒙尘的记忆被掀起来,激起漫天灰尘,和无休无止的荡漾的回音。
那天也是同样漆黑的夜晚,平安夜下了初雪,空气中雪花纷纷扬扬,宿舍楼门口,他第一次吻她。
两个人都很青涩,也很害羞,他拽起她衣服后面的帽子,遮得严严实实。
哪怕大雪之中,谁也看不清谁是谁。
因为男人亲吻间携来的浓烈酒味,她很快回归到现实,还没来得及推开,又被他轻轻咬了一口,嗓音夹着些得逞的坏:“叫错了,罚你。”
“……”
坐在前排的何助理从镜子里瞥了一眼,便不敢再有第二眼,整个人面如土色,连忙跟人道歉:“方小姐,不好意思啊……那个你多担待一下,他喝多了就这样。”
方珞宁不禁嘴角一抽。
喝多了见人就亲?
何助理似乎也感觉到不对,继续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老板他……”支吾了半天也解释不清楚,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其实老板他也是第一次。”
“……”方珞宁已经不想再多说一个字了,连呼吸都不想。
闹腾着的男人被她用力一推,终于倒在座位上又醉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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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第二天,沈司澜醒来的时候头剧痛,但公司有会不能耽搁,于是喝了杯蜂蜜水稍微缓解之后,便让何朔来家里接他。
去公司的路上,感觉何朔总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他,心底涌起一些不祥的预感:“你有话直说。”
“老板,那我就直说了。”何朔叹了一声,道,“您昨天的酒品真差。”
沈司澜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何朔:“我以前居然不知道,您喝醉了居然有那种习惯。”
沈司澜一脸懵逼:???
前面正好是红绿灯,何朔把车子停下,转过身无比认真地看着自家老板,抬手指向自己的唇,然后摇着头咋了咋舌:“您真的是,有点禽兽。”
沈司澜挺拔的身形忽然一颤,随即眼中夹杂着不可置信和浓浓的懊悔以及嫌弃,仿佛遭到了什么毁灭性打击,眸底光芒尽失,嗓音低哑:“我亲你?”
“我疯了吗?”
“要真是我就好了。”何朔叹了一声,“我就当为工作捐躯,打落牙齿和血吞。”
“……”沈司澜脸色全黑下来,“说人话。”
何朔把昨晚的惊天见闻老实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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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珞宁在办公室忙了半天,才把即将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啃明白。
见齐总还在办公室,趁早进去找他汇报。
结果她刚把文件递出去,齐总看了一眼又合上,对她说:“沈总刚打电话过来说他朋友有门路,原材料的价格还可以再低,具体还要等沈总那边核实,你不用着急做核算。”
方珞宁点了点头,收回文件:“好。”
“还有。”齐总看向她,“为了方便我已经把项目转手交给他了,以后这个项目相关不用再找我,你直接向沈总汇报工作。”
方珞宁脑子里嗡地一响:“啊?”
“有问题吗?”齐总问。
她忙不迭应下:“没,没问题。”
从齐总办公室出来时,方珞宁脑子还是懵的。
怎么就要找那家伙汇报工作了?
他们明明就井水不犯河水啊。
想来想去,昨天就是不该碰见他,带他一起去吃饭,还让他……
突然想起来什么,方珞宁咬了咬唇,抬手摸摸发烫的脸颊,暗骂自己不争气。
项目的事,她没有主动联系沈司澜,对方倒是先找了她。
快下班的时候,沈司澜叫她拿东西上去一趟。方珞宁交代好同事工作收尾,便赶紧去了。
这会儿大厦里已经有人下班,电梯繁忙,三部下来都是满员,还得每一层停一下,沈司澜似乎等不及了,电话打过来。
方珞宁忙不迭解释:“沈总我在等电梯。”
“你去A区乘专梯,我给你开锁。”
“不用了,电梯马上上来。”方珞宁盯着头顶的数字,“电梯来了。”
对方“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上行时也停了几趟,但没有先前那么夸张,不过两分钟,就到达总裁办所在的顶层。
沈司澜在办公室,她敲门进去时,他正在落地窗边赏景,手里端着冒热气的咖啡。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办公室,面积宽敞,装修简单,仅有的办公桌,书柜和茶水台都特别有设计感。整间办公室风格简约,但看起来很贵。
方珞宁走到他身后,把手里的文件夹递出去:“沈总,这是光华电子项目的资料。”
男人手腕动着,微微摇晃杯里的咖啡:“放桌上吧。”
方珞宁照做完,便波澜不惊地说:“那沈总我出去了。”
“等等。”男人转过身,把咖啡也放在办公桌上,垂眸看着她。
方珞宁眼皮颤了颤:“沈总还有事吗?”
沈司澜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昨晚……”
她心底慌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沈司澜喝醉酒会断片,她知道的,何助理不一定会告诉他。兴许他要提的是昨晚聚餐。
于是她淡定下来问:“昨晚什么?”
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沈司澜盯了她一会儿,眼眸深深,像黑夜包裹住她微颤的心,还想贪婪地吞噬掉她所有的顽抗。
直到她眼神快要认输的时候,才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将她一举击溃:“昨晚喝醉的难道是你?”
“……”
“我都记得,你倒断片了。”
方珞宁顿时心口一阵狂跳,竭力保持着镇定的脸色:“我是觉得,这种意外当做没发生过就好。”
“方助理是想自欺欺人?”他上前一步,鞋尖抵住她的鞋尖,“还是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