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答:【一起讲】
沉默了两分钟,两个人谁都没再说一句话。
……
阮然便说:【明天当面说吧。】
她们约在了一家广式茶餐厅,梁苏显然心情不佳,戴了个宽大口罩挡住脸,一坐下也不说话,闷着脸噼里啪啦点了十几道菜与糕点。
阮然见她这副模样,问她怎么回事。梁苏一开始还闭口不答,没过几秒钟,就突然上来了脾气,拍着桌子骂道:“你说说!我堂堂新媒体一枝花!看着像是好欺负的吗!!”
阮然:“……”
这一看就不是真的受了气,反倒口罩上面的边缘,还晕出来一片红。
梁苏吼完一声,哼哼唧唧又坐了回去,抱着胳膊看着旁边。
过了一会,说:“”你先说吧,我没什么好讲的。”
阮然顿了顿。
十分钟后,梁苏扒着桌子睁大了眼,纯然震惊,听到阮然说出沈浮声就是初恋那一刻时,爆发出一声:“我去!!”
梁苏简直无法掩盖惊讶,激动地扬起胳膊,一巴掌把水杯给打翻了,沥沥拉拉洒了一桌子水。
“……”
手忙脚乱地把桌子收拾好,梁苏仍然难掩震惊:“不是,这也太巧了吧??你正好就和你的初恋对象结婚了???”
梁苏只顾着惊讶没多想,这事在她眼里看来,就是一个过于戏剧的巧合。
但阮然听到这话后,顿了顿。
世界上大多数巧合,或许都是蓄谋已久。
缓了缓,梁苏又指责道:“你怎么都没有跟我说过你初恋啊?我还一直以为是沈耀呢。”
阮然说:“毕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她和梁苏认识的时候,与沈耀已经很熟悉,后来又谈起了恋爱,她也渐渐把蒙上一层迷雾般的、过往的感情放在了角落,并不会主动去看。
自然也没有和梁苏讲。
梁苏也是随口一问,也不是不明白个中缘由。
顿了顿,她又开嘲:“这真是开了眼了,好不容易追到手的都不知道珍惜,在这里作死,活该!”
阮然看她在那义愤填膺,弯了弯眼睛,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
手机在一旁响着,她扫了一眼联系人,看见是沈浮声发来的一些无聊话,便调了静音。
转头问梁苏:“你是怎么回事?”
梁苏犹豫良久,等到菜上齐后,始终没有动筷的她终于摘下口罩。
左唇下方红艳艳的一个伤口,新鲜的,还没愈合,泛着水光。
看见阮然的表情,梁苏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被狗啃的。”
阮然:“……”
过了几秒梁苏反应过来:“……”
“草,不是!!!!”
阮然“噗”地笑了。
两个人吃吃停停,这顿早茶吃了很久。
过程中,梁苏义愤填膺地跟她讲了有关池翎在她加班时送温暖,送到她嘴边的事。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胃里沉甸甸的,有种饱胀的幸福感。
不过由于梁苏过于生气,之前点了不少菜,两个人尽了力也没能吃完,最终还是打包拎了出来。
一出门,阮然打开手机,看到沈浮声又发来一溜信息。
心情好了些,她正打算回复,就被趴在她肩上的梁苏按住了手。
“你别对他那么好态度啊,吊吊他,”梁苏语气恶劣道,“你不觉得他现在别像豪门弃妇吗?可怜巴巴地等着老婆回家。”
没等阮然说话,梁苏又拱火道:“他都那样欺负你了,你不得逮这个机会欺负回去!”
阮然想了想,觉得有些幼稚,但……
好像一时,也有点蠢蠢欲动的心思。
就依照梁苏的指引,回了消息。
下午,两人又去逛街。
梁苏解气般买了两只手拿不下的衣服鞋包,阮然也被带着冲动消费买了不少。
花钱确实能带来好心情,逛了一下午,什么情绪都被很快消解了。
一边逛,梁苏和她聊天:“我过几天要去北县采风,一起么?”
阮然想了想。
北县是与北城接壤的一个小县城,房价不高,母亲去世前,就同她一起住在那里。
但后来母亲去世,自己四处漂泊,那房子也早就卖给了别人。
前一阵在巴黎,遇到那个知名的舞蹈家,让她有点想再回去一趟的心思。
想看看能不能为母亲再做点什么,让更多人知道她,不要让她的才华被埋没。
这么想着,便应了声:“好。”
-
上午早些时候,沈氏集团总部,顶层办公室。
戴着大球帽的大男孩走出电梯,他的长相俊朗,鼻梁高挺薄唇锋利,优雅而帅气。
美中不足的是,眼角有一块儿淤红,像是被谁打过一拳似的。
池翎走进顶层,和坐在门口的许焕随口打了声招呼,便推门进了沈浮声的办公室。
看见坐在里面沉稳看着电脑的沈浮声,他一出口便嘲讽道:“哟,是哪个孤家寡人,大过年还加班,你老婆不要你了?”
沈浮声瞥他一眼:“亲个嘴都能被揍一拳的人,好像没什么资格说我。”
“……”
小试牛刀,两个人姑且打成平局。
池翎找了张沙发坐下。
梁苏跟他发火不见他,他也无聊没事干,这回来找沈浮声,倒是真是来谈正事的。
坐下后也没多说废话,就着带来的合同,谈起了合作的细节。
中间沈浮声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而池翎也来不及嘲讽,就着他看手机的时间,自己也掏出手机。
但似乎,两个人都未能收到什么好消息。
看完之后,爽爽面色一顿,又毫无表情地继续商讨问题。
两个小时后,合作谈得差不多,池翎往座椅后一靠,懒散地问:“怎么,不回你?”
沈浮声淡淡地说:“你不也是。”
池翎笑了两声:“看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他她微信都不回你,太丢人了。”
沈浮声没给他眼神。
而两秒后,沈浮声的手机响起。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表情微顿,眉毛一挑。
“哦,我老婆说,想跟我睡觉呢。”
池岭不信。
他凑上去看,微信聊天页面里,对方发来一个冒着省略号的小鱼。
再往上,则是沈浮声一连串的单方面对话。
要么发表情,要么说工作很无聊。
“呵呵,”池翎无情戳破沈浮声的幻想,“她就是对你无语而已。”
而下一秒。池岭的手机也响了。
他一顿,以一种不易察觉的迅速掏出手机,看里面的内容。
一边看,一边扬起眉毛:“她说,想跟我一起度假。”
沈浮声瞟了一眼。
一个戴着墨镜的小鸡,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躺椅上。
表情不可一世。
……
沈浮声怜悯道:“醒醒,那是懒得理你。”
……
男人们的胜负欲莫名其妙被挑起,池翎冷笑着和沈浮声推演起了商业沙盘,针锋相对,不见血的刀光剑影。
连中午饭都没吃,你来我往推了一下午,最后沈浮声以丰富的实战经验胜出,池翎冷笑几声,给自己找场子:
“商场得意,回家指不定要怎么跪榴莲。”
话音刚落,沈浮声手机又一响。
他中午自己不吃饭,却故意要和阮然卖惨,讲自己好饿。
阮然现在回他:
【晚上回家吃吧。】
沈浮声微顿,一言不发地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亮,给池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