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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作者:川澜)_分节阅读_第24节
小说作者:川澜   内容大小:334 KB  下载:溺爱(作者:川澜)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1-12-29 00:0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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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家更不用说了,从当年她跟哥哥还没分开的时候,就等着联姻,当然把她看做眼中钉。

  沈禾柠不由自主抓紧栏杆,金属在手心里磨得烫人。

  这里说是她跟哥哥的家,可是一旦这些人在场,她下楼就只是添麻烦。

  沈禾柠垂着头,楼下一道中年女生猝然间响起,音调特意拔高——

  “我没看错吧,楼上那位是不是沈小姐。”

  沈禾柠拧眉抬起脸,挺起背往光亮里走了一步。

  楼下发现她的人是任暖母亲,从前就是强势的存在,作为两家多年世交的重要组成,薄家爷爷也会给她面子。

  任母说完话,几双眼睛都望上来。

  沈禾柠攥着手,她没想到会被当众叫住,也没有穿得体的衣服,现在身上只有睡袍套着性感丝绸睡裙,再回去换显然也来不及了。

  她迎上薄时予的黑瞳,里面幽深,探不到底。

  沈禾柠心里忍不住难受,哥哥估计会嫌她丢人了,这么一出现,指不定让楼下这群人怎么猜测,她指甲往软肉里用力扣了扣,咬住牙。

  那又怎么样,她就是宣示主权了又怎么样。

  沈禾柠忽然笑了一下,拨开还有些湿润的长发,踩着兔子拖鞋慢悠悠沿着楼梯往下走,迎着沙发边这些身价斐然的不素访客,迎着任暖,女主人一样懒散娇气地放慢脚步。

  她站在楼梯中央,红唇浅浅弯着,雪白脚趾晃荡在毛绒拖鞋中间,撒娇似的托着调子:“哥哥,家里怎么来这么多人,你都不叫我。”

  薄时予坐在轮椅上,抬头直视她,“嗯”了一声。

  这一个字听不出多少情绪,更遑论喜怒。

  薄家老爷子在沙发主座上,除了最开始目光剧烈跳过之后,始终保持平稳,见状捏了捏紫檀手串。

  任家的父母叔婶可就坐不住了,看了眼任暖,又紧盯着薄时予的反应,摸不透他到底什么意思,但无论怎么想,以薄时予的性格,也不可能真跟一个小丫头片子发展出什么。

  就算以前兄妹相称,这都四年多了,还能有什么感情。

  完全就是沈禾柠打肿脸充胖子,在狐假虎威。

  沈禾柠继续往楼下走,拖鞋“哒”的迈下最后一级台阶,走入客厅的范围。

  城南公馆访客少,主沙发的尺寸并不大,现在洋洋洒洒坐了这么多人,基本上就已经满了,只剩最边上一个空位。

  按理说应该是沈禾柠的位置,但任母招呼了一下在旁边等候的司机,挑着眉说:“时予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站着干什么,坐。”

  司机听命地小跑过来坐下,把整个沙发填满。

  沈禾柠孤零零站在客厅中央,偌大一个沙发,没有她能坐的空间,如果想在这里留下,就要自己去搬椅子。

  几双审视的眼睛都落在沈禾柠身上,她裹着睡袍,一张脸纯美精致,唇瓣微微咬住,孤零零独自站着。

  坐在轮椅上的薄时予忽然低低失笑,笑声又淡又凉,散在空气里,寒意毕现。

  他一笑,原本好整以暇的几个人都不由得悚然。

  薄时予双腿上原本盖着一条薄毯,此刻坐在沙发上的这些人都再清楚不过,从四年前开始,腿就是薄时予的禁忌,不能提,更不能碰。

  薄时予缓缓把这层毯子掀开,露出西装裤包裹的修长双腿。

  “我倒不知道,这儿究竟是谁的家了。”

  薄时予面朝着沈禾柠,朝她抬起手,指尖仿佛牵连出无数隐形的丝线,庇护住那个孤单纤瘦的身影。

  “柠柠乖,过来。”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注视沈禾柠,目不转睛,视线将她包裹淹没,一字一字柔声说。

  “坐在我腿上,哪也不准去。”

第24章 24. 第一次深吻

  在薄时予不知道的时候, 沈禾柠其实早就习惯这样的场面了。

  她以前在薄家,除了哥哥之外,只有薄父待她很好, 薄父总是顾念她爸爸曾经的救命之恩,所以对她耐心善意。

  薄父常年出国在外, 其他薄家的人,包括来往的世家亲朋, 如果哥哥在场, 都会对她不错, 但后来哥哥上学长期离家, 大家就不用再伪装了,虽然算不上疾言厉色,但距离感和俯视一直那么刺人。

  她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孩儿, 一生也不该走进薄家这样的高门大院, 好像所有人都在时刻提醒她,她寄人篱下,必须认清自己的位置,这个家本来就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薄时予对她的偏宠就更让人嫉恨,那些惦念薄时予婚事的世交们,横竖看她不顺眼,碍于薄时予才不敢瞎做什么, 只能明里暗里用态度压她。

  她明白的,从来不想计较, 也不羡慕那些生来锦衣玉食的大小姐。

  少女敏感的心底, 始终在渴求的,只是想拥有一个不被看轻,不用小心谨慎, 想说就说想闹就闹的家。

  跟哥哥两个人的家。

  沈禾柠知道今天这些人声势浩大地来城南公馆,绝对是冲着任暖的事,没那么容易善了,她哥也不得不顾忌两家多年的情分和脸面。

  任家跟薄家的生意往来很多,不能那么轻易撕破脸,何况说到底,联姻本来就是两家乐见其成的事,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她,公开弄出什么嫌隙。

  沈禾柠刚才气不过,选择当众作一次的时候,做好了哥哥不会配合她的准备。

  她提前哄了自己不能哭,再怎么样也得撑住,不能太丢脸,但她没想到,薄时予会说这样的话。

  好像是一个人赤|裸着站在冰天雪地,突然被最依赖的那只手拽入怀里护住。

  从前受过的一切苛待和委屈,忍着没跟他告过的那些状,在这一刻都集体化成了灰,全部不值得一提。

  沈禾柠眼角红了,手本来在睡袍衣袖里头用力攥着拳头,现在终于慢慢打开,幼鸟归巢一样,抬脚朝薄时予走过去。

  薄时予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慢点,今天因为学校里那些脏水,害得我们柠柠弄伤了脚,走快了会疼。”

  这句话清清淡淡撂下,任母的脸色更难看几分,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亲眼目睹沈禾柠一步一步靠近薄时予,当真要坐到他的腿上。

  女孩子的身体跟男人的腿刚要相碰,又突然间离开。

  任母刚喘过一口气,下一秒就更咬牙切齿。

  沈禾柠得到最大靠山,脚也不疼了气也不喘了,妥妥的城南公馆当家女主人。

  她深吸口气,一雪前辱,笑盈盈看了一圈沙发上的众人,小狐狸似的眯眼扬了扬红唇,娇气地歪头说:“不好意思啊各位,因为我们家阿姨惹我生了点小气,时予哥心疼,就把她赶走了,目前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薄时予略抬了下眉梢,带着清浅笑意地应了一声。

  沈禾柠有哥哥这么加持,更有恃无恐,翅膀硬得要起飞。

  她不紧不慢走到茶几边,只拿了两个杯子,端起陶瓷壶倒满,一杯给了薄老爷子,还甜甜叫了声“爷爷好”,让老头子额角青筋直蹦,把紫檀手串握得咯咯响。

  然后她完全无视其他人,尤其把任家诸位当空气,捏着另一杯直接回到薄时予腿边。

  沈禾柠动作特别熟练,酥懒地坐上去,身娇体软往他身前靠,细细手臂曲起来,手肘嚣张地搭在他肩上,接着把杯子递到他唇边,声音是自然而然的软媚:“哥,说那么多话渴了吧。”

  偌大客厅几乎鸦雀无声。

  薄时予垂眸看了眼杯子,以及小姑娘慧黠的,还隐约暗藏着泪的双眼,他略张开唇,就着她的手喝下一口。

  任家人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任暖双膝并拢,手互相握着,温婉淑女的姿态坐在旁边,也已经控制不住表情,瞠目结舌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任父和几个叔婶面色铁青,几番忍耐又下不了决心当场发作,只有任母作威作福惯了,管不了那么多,猝然站起来,颤声道:“时予,你这是什么意思!”

  薄时予徐徐抬起眼,迎上一众激烈目光:“我家的人,在自己客厅里连个座位都不能有,您又是什么意思。”

  任母气得手腕直斗,正要说话,薄时予下一句已然沉沉落下来,压到她头上。

  他音量并不高,但向来有能力让人发憷:“买通周静娴,在我的身边为你们办事,我这几天不过是给了点回馈的还礼,就按捺不住去柠柠学校散布谣言,今天名义上是过来道歉的,结果登堂入室,对我家的人出言不逊。”

  “该问的人是我,”他揽着沈禾柠,手不轻不重盖在她后脑上,闲散拨弄着长发,“诸位到我家里来,到底什么意思。”

  眼看着暗涌全部要掀到台面上,再继续下去必然会动摇两家关系的根基,克瑞医疗也将受到影响,薄老爷子咳嗽了一声,把杯子往茶几上一嗑,开口道:“这么多年交情了,长辈晚辈之间还计较什么,说到底都是家事,禾柠——”

  他两边都不得罪,还是先拿沈禾柠说事:“从时予腿上下来,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不管兄妹还是叔侄都不能这样,成什么体统。”

  “兄妹”和“叔侄”尤其加重了语气。

  沈禾柠难受抿住唇,没感觉到薄时予有松手的意思,随即她弯眉笑了,非常不经意地让睡袍领口松了一点点,露出里面性感睡裙的蕾丝边沿,既不会露骨,又足够证明和挑衅。

  她一脸天真纯美,手撑在薄时予膝上,向前倾着身,无辜问:“爷爷,谁家的兄妹叔侄……会两个人单独在家的时候穿蕾丝睡裙。”

  她胆大包天,这句话相当于挑明,在未经薄时予许可的情况下。

  话音落下,其他人彻底维持不住表面和平,但还在等薄时予的反应,如果他否认,如果他对沈禾柠动怒,那——

  薄时予确实有了动作,他拦腰把沈禾柠拽回来,转过她身体,让她面对自己,双手解开她睡袍腰间带子,将衣襟合拢,恨不得锁骨都别露,再重新给她系好,勒得沈禾柠腰直酸。

  “看不见这么多人?”他低声训斥,却犹如纵容,“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任父受不了打击,第一个起身离开,任家的叔婶更不能随便在薄时予家里造次,任母拽住任暖手腕往外走,把她弄得哭腔喊疼,边往外去边回头看薄时予,没得到他一丝目光,剩下的薄家人更噤若寒蝉。

  今天到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薄时予的外表太有欺骗性,年轻身残,温和矜雅,这样的掌权者肉眼可见的好拿捏。

  但实际上动起真格来,他手段是整个薄家几代里也没人能比的狠,毫无人味儿,上手术台面对再多惨烈也没波动,生意场上简直是冰冷的屠戮机器。

  前一秒还温文含笑,下一秒可能就手起刀落了。

  任家就算旗鼓相当,也不敢真的当面招惹他。

  薄家老爷子连说了几声“好”,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时予,出来跟爷爷说句话,总归不是什么过分要求了吧。”

  沈禾柠知情识趣地从薄时予腿上下来,心口被连续变奏的心跳震到胀疼,她乖乖站到一边,薄时予眼神在她脸上凝了片刻,沉默地转动轮椅,跟老爷子去向外厅。

  离沈禾柠越远,腿上和怀里的温度就越是消散,直到剩下一片空荡的凉。

  老爷子背着手站在大门前,目送任家气急败坏走远的车影,肃声道:“时予,你是不是太随性了,不满任家所为可以,但他们的面子就完全不顾?公司那边——”

  午后的日光有些偏斜,光线折在薄时予脸上,五官像被硬生生切割,一半阴郁一半清明:“爷爷,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拖着一条残腿也要接手公司。”

  老爷子一愣。

  薄时予作为孙辈,还是个腿废的残疾,当然头脑再好也不是继承人首选。

  当初公司动荡易权的期间,薄时予腿伤刚才恢复一点,按理说正是最痛苦的时期,加上学业和医院的工作,对他来说已经过于难了,然而他没有犹豫地坐着轮椅,出现在这个斗争的权力场,直至让其他上辈同辈相继出局,一个人大权在握。

  薄时予漫不经心地笑:“如果我不掌这个权,成了一个困在病房里的废人,以后柠柠受了欺负,谁能护着她。”

  “任家还活在梦里,单凭他们早就不能影响我,我坐在这个位子上,”他眼中透出偏狂的恣意,“就是为了让柠柠为所欲为。”

  老爷子眼瞳紧缩了一下,张了张嘴,渐渐觉得事态严重,发展又太快,远超出他的预想。

  他顺了口气,残酷道:“时予,真正活在梦里的人是你,你的梦比别人更极端更不现实,上次谈过的那些话,你应该不用我再重复。”

  薄时予没有否认,唇边笑痕反而加深,眼底有血丝攀爬上来,交织成网。

  “我这场梦提前定了日期,”他说,“倒计时开始之前,我怎么陪她玩,都是我自己的事。”

  老爷子摇头,锐利看他:“三个月期限?人家女孩子年纪小,心性还不定,就算跟你玩了一阵,撇下之后也能轻松再找别人,世界精彩得估计要不了几天就把你忘到脑后了,你呢?”

  “三个月一到,你能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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