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树的宣讲就在A大最好的报告厅。
虽说答应他不和他见面,但也没规定距离啊。
容纯像模像样地换了件比较职业的一身衣服,拉着白露要去看他。
没想到,报告厅人满为患,旁边站着的几个女生还拿了小型望远镜。容纯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演唱会。
要不要这么夸张?
然而等林嘉树从后台走到演讲台,她才知道望远镜是必要的。
而她换装戴口罩完全没必要,从林嘉树那个位置,根本看不到她。
白露被她拽来,此刻也无语道:“你说你作为林嘉树的正牌女友,平时都跟他近距离接触了,用得着在这人挤人?”
“你不懂,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容纯踮了踮脚尖,拍了下旁边的女生:“同学,望远镜多少钱能卖我?”
女生打量她一眼:“多少钱都不卖。”
“一千。”
女生眼神晃动。
容纯再接再厉:“三千呢。”
女生“嗯”了一声长音,似乎在思考。
另一个也持有望远镜的女生插了进来:“三万我卖。”
容纯看了眼她的望远镜:“我不喜欢你这款的颜色。”
“……”
白露轻飘飘地说:“这样,容纯,你给我三万,我给你买瓶冰水,让你冷静冷静。”
容纯:“我只是想问问,看林嘉树一眼在她心里值多少。她刚刚不是多少都不卖么。结果才三千她就犹豫了。”
白露:“哦?如果是你,你愿意出多少就卖?三亿?”
“白小露,你这就侮辱人了啊。”容纯那欠揍的样又回来了,“我还差三亿?”
白露扶了扶眼镜:“……对不起,再接你的话我就打我自己。”
*
虽然没有望远镜,容纯还是在乌压压一片黑脑袋前看到了林嘉树。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趁得肤色更白,他在调整ppt、试麦。
他一出声,周围就安静了一小下,然后女生们开始躁动起来。
出乎容纯的意料,林嘉树的宣讲风格竟然很诙谐。他把投行的内容讲得又有深度,又浅显。
让容纯这样的外行人也能听懂,要不是这是原双双的公司,她都想立刻投简历了。
而且,他的声音也恢复正常,看样子感冒已经痊愈。
容纯叹了口气:“我只希望我男朋友不要再散发魅力了。祸害别的小姑娘不好。”
白露感觉自己镜片都要扶碎。
固定提问环节。
林嘉树貌似有急事,由他另一个同事接过话筒,他则去后台接电话
被抽到提问的同学问道:“学长,林学长有女朋友吗?”
那位同事无奈一笑:“你们林学长已经有未婚妻了,别想了啊,但我们公司还有几个单身的。”
在接下来众人的哄笑声中,容纯听到这个答案,怔了一下。
白露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她嘿嘿笑了。
很快,提问环节结束,白露被一个同学叫去帮忙,容纯刚要走,就接到了林嘉树的电话。
林嘉树:“别看了。”
容纯:“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看到我了?我离你挺远的,在最后一排,这都能看到,你说这是不是心有灵犀!”
她往后台那边看过去,没有看到林嘉树的身影。
林嘉树:“我本来不知道,你一说我就知道了。”
容纯:“……”
她挣扎一下:“我不是来看你的。是来学习一下怎么进投行。”
林嘉树:“直接问我不就行了。过来。”
容纯离门口很近,马上就出门了,绕了一大圈,到了后台门口。林嘉树已经靠在墙壁上等她。
容纯小跑过去:“感冒好了?”
“差不多。”
容纯踮起脚尖,想要吻他,谁知林嘉树立马按住她的肩膀:“有监控。”
好吧……
容纯:“你之后还有工作吗?”
林嘉树刚要回答,原双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林嘉树,你不是接电话吗,怎么跑外面来了。”
林嘉树捏了捏她的脸:“我回去了。”
容纯故意大声:“亲爱的,今晚回家吗?”
林嘉树转身之前说:“回。”
容纯对着原双双做了个鬼脸,直到他们把后台门关了,她才走出报告厅。
***
原双双盯着林嘉树手上的戒指,不敢置信:“你和容纯真的在一起了?”
林嘉树看着演讲台上的同事,手指摩挲着戒指:“对。”
“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你不是一直拒绝她吗?”
“原小姐,这和工作无关。也和你无关。”
林嘉树是个只要不妨碍他工作,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在正事上他可能会装一装,但在私下,他绝对算不上好说话,甚至咄咄逼人毫不留情面。
原双双咬着下唇,她不像容纯,碰了钉子也不撞南墙不回头,把追男人这事搞得沸沸扬扬。
她受不了林嘉树这么公事公办地对她,示好过几次都被拒绝。原本她已经放弃这个男人了,就是憋着一口气和容纯较劲。
借工作为由,原双双能和林嘉树距离近一些,林嘉树这些年越发具备成功男人那种六亲不认的气场。
原双双深吸一口气,却又忽地笑了,像是在释怀:“林嘉树,看在我们认识的缘分上,我劝你一句,你最好别和容纯结婚,否则,下半辈子就给她家做牛做马吧。”
林嘉树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是么。”
***
容纯住的别墅里装有练歌房,钢琴小提琴,各种乐器也都有,她在钢琴敲了一段旋律,练习《千纸鹤》的旋律,词曲编虽然都是她自己写的,但她有个怪癖,从来不唱自己写过的歌,顶多觉得自己写的这段旋律太牛逼了,才会时不时地小声哼两句。
所以,她到现在完全忘了千纸鹤的完整歌词都写的什么,调子倒是还好,练几遍就能整首顺下来。
容纯和她那个鬼才表哥是同样的想法,为喜欢的人写歌她可以接受,甚至可以说是灵感来源,在他面前唱,这事总感觉有点羞耻。
但一想到她在林嘉树面前也没什么脸面可保留的,这点小困难可以轻易克服。
容纯在班上属于不是那么刻苦的人,但唯独在声乐上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想她在作曲和乐器上被裴唐屿碾压,只有在声乐上略微突出。虽然毕业晚会只是一个小演出,但她还是想把这首歌唱好,不仅仅是因为林嘉树。
就在她把精力都投入到练歌中,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九点多。
容纯看了下时间,刚要问林嘉树下班了没,管家就通知她容绍辉过来了。
容纯一怔,老爸在她二十岁之后就不怎么管她了,只会在节假日回去看他,今天竟然电话都没打,自己过来了。
容绍辉这几年的身体不太好,虽然没有大毛病,但小毛病不断,不是牙疼就是胃疼,要么就是眼睛疼,动不动就要去医院续个命。
他早就把手里的工作交给容家其他亲戚,或者信得过的下属。这些年都处于半养老状态。
妻子去世后,他没有再娶,也没有搞一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每天热衷做饭,状态跟出了家似的。立地就能成佛。
容纯下楼,容绍辉坐在沙发上:“辉哥,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容绍辉的外表是个随和儒雅的男人,头发半白,没想着去染黑,但脸也不太显老,能想象出来年轻时风度翩翩的样子,见到女儿,他微微笑道:“悠悠,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你说林嘉树?他还在加班。”
容绍辉会认识林嘉树当然是因为容纯总在他耳边提。
爸爸也支持她主动追男人,容绍辉做了大半辈子的企业,鼓励她一切喜欢的东西都要靠自己努力争取,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不犯法。
女追男隔成纱,就算俩人之间的纱是铁网纱,容绍辉都认为自家女儿能把这纱撬开。
容绍辉给女儿带了一瓶自制罐头,放在她厨房冰箱里。打开冰箱门,却是一愣。
“悠悠,你开火了?”
容绍辉看了看中岛台,面上倒是没有看出任何事故的痕迹。
平时,容纯的三餐都由厨师在附近的别墅区做好,再由管家派人送过来,这里除了容纯爱吃的水果和酸奶,理应没有任何蔬菜。
但冰箱里有林嘉树用app点完送来的鸡蛋和几样蔬菜。
容纯嘿嘿笑两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嘉树给我做的饭。”
容绍辉撇了下嘴角:“那小子对你好吗?”
“很好啊,就是工作太忙了。”
容绍辉:“现在是他应该打拼的时候,忙点也正常。”
“我懂啦。”
容绍辉关上冰箱:“最近钱够吗?”
“够,我都已经开始赚钱了。”容纯顿了一下,又说,“但你非要给我的话……我这么善解人意,帮你花花钱这点小忙,我是不会拒绝的。”
容绍辉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用手机给她打了一笔钱过去。
“听小姜说你赚钱了,不错。钱不够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