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们应该转行当演员。”演技绝对不比当红流量差。
路琛松开她的手,指间滑过她软嫩的手心,有一种绝不拖泥带水的绝情,“真当了演员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演技了,路太太。”
“说得对。”陆沅沅的手机响了,她边走边接电话,没有注意到路琛停下来的脚步。
机场,某处入口进来的西装男,抬头巡视着前方,目光与路琛交汇,似发现了目标,立马向他稳步走来。
路琛在西装男靠近前已走向另一个角落,西装男快步跟上,到最后小跑着停在他身后。
弯腰低头,态度恭敬地说:“路先生,希拉夫人在等您的回信,还请您早些回国看望她。”
路琛不回话,他便一直弓着背。
西装男拿不定主意,自然也揣测不了他的意图,眼神向上瞟了几回,眼前人还是没有下文,“希拉夫人病重,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念叨您,夫人很想您。”
路琛固执的一面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西装男只好把夫人的话全部带到,“希拉夫人还说了,如果您想继承她的家业,就不要在外胡闹。三个月内,如果您不回国,希拉夫人将会亲自来这里。”
“来这里做什么?”路琛语气冰冷,犹如常年笼罩在冰山下的雾松,枝条被冻成了冰条子,他就是那个被冰住的逃不开的冰条子。
“您很清楚,希拉夫人只是想您回到她身边,夫人身边亲信虽多,但您是她的最爱……”
“够了。”路琛转过身,眸光紧锁住他没有一丝慌张的眼,“请你转告给夫人,该还的我已经还清,至于其他,让她想都别想!”少有的凌厉攻势,西装男待他走后才正直了身子,自言自语,“不过是个宠儿,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陆沅沅打完电话没见到路琛,江遇叶在副驾驶等她,“路夫人,路先生人呢?”
“我也……”
“来了。”路琛抱着一小束玫瑰出现,递到陆沅沅手上,一个猝不及防的吻亲上她侧脸,真实的碰触,温润的唇瓣却透着几分寒意,陆沅沅还未回过神,就听他道,“林城是我们结婚的地方,来到这里就想给你送玫瑰,可还喜欢?”
陆沅沅眼前的香槟玫瑰格外诱人,花瓣上还有水露珠儿,她僵硬着脑袋,茫然的点头。
江遇叶猛拍大腿,趴在窗户边上露出羡慕的神色,“香槟玫瑰啊,路先生好浪漫啊,路夫人,香槟玫瑰的花语可是只钟爱一人,我嗑到了!”
不愧是混娱乐圈的,张口就来。
陆沅沅捧着玫瑰上车,有些失神,她不知道路琛这场戏为何要演得这么足,就像是在故意证明什么。
是要证明什么?她拿不准,就像是被海浪推着向前走的人,现在是飘荡在了海中央,往后没有退路,就算是闭着眼也得一股劲往前冲。
路琛覆上她的手,正好碰到她指间的戒指,指腹摩挲上指环,忽而唇角微扬,他在确定,那是他们的婚戒,陆沅沅一直都戴着。
来林城三天,路琛每天都送她玫瑰。
每天不重样,次次都是7支。
起初陆沅沅没有在意支数,三天后陆庭泽回到林城,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很久不见的江遇荷。她可以说是看着沅沅长大,再见面只用一个拥抱就化解了所有因时间而残缺的空白与陌生。
“沅沅宝贝,新婚快乐。”江遇荷见到她玻璃瓶里的玫瑰,娇艳欲滴,“玫瑰很漂亮,路先生很爱你。”
“谢谢。”谢前一句。
至于后一句如何得知,陆沅沅并没有追问。
晚饭结束,几人在路口分别。
陆沅沅与路琛先一步离开回别墅,江遇荷拉着陆庭泽询问路琛的背景。
“问这做什么?”陆庭泽简单提了几句,才问她的意图。
江遇荷:“我以为沅沅要晚几年再定下来,没想到会跟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闪婚,这点我倒是没想到,但看起来路琛人不错。”
“怎么讲?”
“我从未看好沅沅跟晋熙的未来,我见过晋熙几回,他对沅沅的爱太浅,甚至比不上路琛。”
陆庭泽糊涂了,“难道就是因为送了玫瑰?你不要靠你的专业能力,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江遇荷看他仿佛见了一个钢铁直男,“玫瑰送7支,代表偷偷爱一个人,小细节可谓浪漫至极。”
“那是你没见过晋熙在婚礼的样子,怕是要成为一辈子的笑话。”
说到这,陆庭泽下意识的闭嘴,可话已经说出去,收不回来了,他瞥上江遇荷的眼,心里有一些矛盾,“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婚礼,笑话,这些字眼对于江遇荷来说也是一场不为人知的痛。
如今她早已云淡风轻,“没事,我很快会离开这里,你请我吃几顿饭将功补过。”
“又走?”
“沅沅要参加你的项目,她带来的人里可有宗思霖啊,姓宗的曾经说过,有他在的地方不能有我出现,宗思霖来了,他老子还不来吗?”
“可,你姐和他……你们……又没关系。”
江遇荷眼中停着些许落寞,“宗思霖一天不认回她亲妈,他老子就不会放过我,你觉得还没关系?陆庭泽,帮我多照顾下小叶子,她最近迷上了行舟会所的鸭子,要是真传出去那还得了,她对你表白过被你拒绝了,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就是认为比她大一轮自卑了呗,做不了情人做个朋友行不行,替我看着点她,我真怕她误入歧途。”
大龄未婚黄金单身汉陆庭泽:“……谁自卑了?”脸黑的跟包公差不多。
提起江遇叶,心里吃味。
陆庭泽开车回家,江遇叶电话打来,本不想接谁叫对方没有叫停的打算。
心烦意乱间接起来,“喂?”
“小,舅舅,真是你啊!”
陆庭泽眉头一皱,“沅沅宝贝?”
他听到她那边声音嘈杂,一波接一波的音乐声轰炸到耳边,陆庭泽感觉自己的耳朵要聋了。
“你在哪?”
“行舟会所,你知道这地吗?”
呵,说曹操曹操到,想啥来啥,港城有名的连锁会所,专供富家女游玩的地方,俗称牛郎解忧愁店铺,他能不知道?
“你怎么在那?谁让你去那的!”低吼顺着电波传到陆沅沅耳畔,她也迷糊着呢。
“哎,说来话长。”陆沅沅叹口气,“江遇叶喝多了,你来接我们吧!”
“给我老实呆着!”陆庭泽没问出多少来,也没想给路琛消息,主要是不知道路琛在不在那、知情与否,以防万一,还是他去保险。
与此同时,刚落地林城的晋熙也收到了一份资料。
他比周凛、齐烨他们晚来些日子,但一直都有安排相关的人在林城候着,其中有一部分在调查路琛的资料,一部分人在暗地里跟踪陆沅沅,他用的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项目他想要,人他也不会放过。
他明面上是想为自己讨回一个面子一个说法,实际上,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与陆沅沅纠缠不清,他倒要看看他们的婚姻会有多幸福,是否会真的刺伤他的眼,他的心!
邮件里提到了路琛在机场与陌生男人的见面,像是涉及到某种交易。他们同时调查出路琛早已是米国人的身份,还与某个年近四十的贵夫人有关系,那位被世人尊称为“希拉夫人”的女人是某位贵族遗孀,继承了上万亿资产,听说身边男伴不断,留在她身边最长的是路琛。
事情逐渐变得有趣了。
晋熙曾好奇他怎么会在风投界突然声名鹊起,原来背靠巨山,有贵夫人撑腰,也难怪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几百万几千万丢了就丢了,爽快到眼都不眨一下。
晋熙坐上开往酒店的车,手下接着汇报他们行踪。
“路琛去了郊区的温泉山庄,至于缘由还不太清楚,陆小姐独自一人去了,去了……行舟会所。”
最后四个字说得太小声,晋熙坐在后座一时间没听清。
扬声再问:“去了哪?”
“行,行舟会所。”
这个会所,晋熙再熟悉不过,之前他就在那里堵到了秦百合,身边左拥右抱,哪有人家未婚妻的觉悟,比普通男子玩得还要开心,身边男人哄着宠着,一眼就能断定这个会所的性质。
“老板,我们还回酒店吗?”
“呵,你说呢。”
“是,我马上掉头。”
后视镜里的晋熙,脸色阴沉,仿若头顶万层阴云,下一秒就要以雷霆之势炸裂爆发。
第40章 不认识我了?
一个小时前, 路琛刚把车停在别墅门口,陆沅沅接到江遇叶的电话,准确的来说是酒保打来的。
对方称, 手机的主人在会所发酒疯, 吵着要让“大天屎”过来接她,备注为“大天屎”的号码不接她电话, 才拨给了最近联系人陆沅沅。
陆沅沅解开安全带,正要跟路琛说起这事, 他的手机跟着响了, 她瞧见路琛眉头紧促, 到了嘴边的话就此落下。
路琛放下手机露出焦急的神情, “沅沅,我有急事要处理, 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哦,没事,你去忙你的。”
陆沅沅推开车门, 又被路琛叫住,“你刚才想说什么?是谁打来的电话?”
“江遇叶, 她喝醉了让我去接她。”
“在哪?”
陆沅沅想起酒保提到的地址, 离这边市中心的别墅不远, “就在附近, 我等下走路过去。”
“太晚了, 我送你过去, 把地址给我。”
“不用了, 你……”话没说完,路琛的电话再次催来,他眉头拧得越来越重, 看来那边情况更紧急,“我没问题,你先忙。”
路琛的手往上抬,似乎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堪堪碰到她的发尾,车门就被合上了。
滑开手机屏幕,呼吸也变得沉重。
“说话。”
“路先生,我们也不想动你身边的人,但是希拉夫人说了,她不喜欢你在外胡闹!”
手机里传来刺耳的尖叫,不愧是希拉夫人的走狗,故意让他听到余悦的惨叫,“路先生,希拉夫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您向着外人,尤其是唐人帮的江晏,你想投靠江氏,也得问希拉夫人同不同意,不要把她对你的纵容当作你肆意妄为的筹码,这世上没那么多好事发生,如果有,也是希拉夫人给予你的恩赐,路先生,好自为之。”
一句句加了筹码的威胁,听在路琛耳里仿佛被打入万丈深渊,他努力地往上爬,每当巡见了前方的光,又被身后无数蝼蚁宵小给拉入谷底。
在他离开米国前,自由的呼吸已经在对他招手,然而那不过是希拉夫人对他的另一个圈套游戏。
她曾告诫他,“路琛,寻找光明本就是无稽之谈,你是撒旦本身,早已身处暗黑地狱,双脚陷在泞泥沼泽的你没有资格往前爬,你不配。”她由始自终都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他却只能是匍匐在她脚边的囚徒,“我会等你回来,到那时你一定身败名裂、危困泥潭,而我会再次收留你。”
所谓的放手,只是在等他下一次的知难而退,而她的手段如此龌蹉,竟然敢拿他身边人开刀,现在只是余悦,以后又会是谁?陆沅沅吗?
路琛的车开得飞快,疾驰而过刮起一阵风,几片叶子在地上打着转最终落到陆沅沅脚边,她拢好毛衣外套,将林城的气候适应的刚好,秋去冬来,林城的雪还是很值得期待。
陆沅沅站在原地,对着路琛疾驰的车影莫名失神,手中的戒指在路灯下泛起柔软的光,她想取下来,无奈指环与手指贴太严实,扭了几圈又磨到了肌肤,随即放弃取下来的想法。
等她赶到行舟会所,脚步微顿,门口长相帅气穿花衬衫的男人视线扫过来,主动与她打招呼,“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这里是会员制会所,没有VIP卡暂时无法进入。”
陆沅沅瞥他一眼,“我来接人,她是你们的会员,我与你们的酒保也通过电话。”她试图翻出通话记录,花衬衫男人看也不看,眼神轻薄,态度高傲到了头顶,“你知道客人的代号吗?”
只提代号,连真实姓名都无法进入,看来这行舟会所规矩多,够严谨。
陆沅沅摇头,她岂止不知道代号,就让她现在背江遇叶的电话号码她也背不出,怪尴尬的。估计花衬衫男也看出来她的窘迫,抽出一支烟点燃,吐了口烟圈才缓缓说道:“我们行舟会所向来不接待陌生会员,听你口音不像是林城本地人,如果你真想进去也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