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台里有点急事。下次见啊叔叔婶婶们!”
雁北手脚快,不到三十秒从露台跳下,和纪荷火急火燎的撤到外头。
虽然没说什么事,但纪荷着急的模样,令雁北不敢马虎,拿着车钥匙马上就要上车。
保安亭下却等着一只拦路虎。
“干哥,别这个时候拦我,我有帐还没跟您算呢。”纪荷没好气,一把将人推开。
往自己车子出发。
乔开宇不信邪,非把她拉停了,两人僵持的动静差点惹得雁北上来揍人。
“别动——”纪荷制止,一边和怒火腾腾的乔开宇眼神对峙,“您手下蒋传兵怎么回事,送我朋友一颗子弹?”
“哪个朋友?”乔开宇扯着她腕,和她撕破脸了,今天非要她留下来不可,“我就不明白了,回趟家怎么那么难?”
“干爸都没说什么,您太叽叽歪歪了吧。”纪荷不甘示弱瞪视。
这时候挑高的露台上有人喊,“你俩干啥呢。快松开!”
是年纪轻轻却当着两人二婶的女人,正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朝两人的位置打探。
纪荷收敛,凑近乔开宇三公分,在他心房的位置警告,“管好你手下,不然,我会认为不是那帮小楼罗贪钱做事,而是有人指使。”
“指使什么?”乔开宇奇怪发笑,“你倒是说个明白。”
“你最好是真不知道。”纪荷甩开他手,气呼呼地叫上雁北往车边去。
管乔开宇怎么发作,半点不回头。
乔开宇大约没被这么无视过,在原地大发雷霆,将保安亭拆了半边,并吼叫,“你马上滚蛋——没长眼睛的东西!”
纪荷探出车窗外,对他拿那名保安撒气的行为竖起尾指,气得乔开宇更加鬼吼鬼叫,差点拎起监控器砸她汉兰达的屁股。
纪荷有恃无恐,砸坏了更好,赔她一辆新车!
……
到达昨晚吃饭的老城区,用时一小时。
这还是最快的速度,不然从乔宅驶来,最起码两小时车程。
雁北开车野,加上闯了五个红灯,才勉强获得这种时速。
一路心跳过快,大声要求电话那头的人,“不管找没找到,先报警!”
“不好吧——也许只是我看错了呢!”是蒋大伟。
他傍晚要到店里开工,路过十三中附近时,看到江倾被一帮人围堵。
等他走近,那帮人却又集体失踪,他心头直打鼓,打电话将纪荷叫了出来。
毕竟是她朋友。看起来关系还很好。
纪荷头痛,淡声,“你说得对。”然后吩咐,“你先回店里忙,马上上客了,不能让秋月一个人顶。我已经到了。”
“好的,你有事立即打电话,我带人过来。”
“行。”
太奇怪了。
江倾单独来这里干什么?
堵他的人是谁?
温以彤被吓成那德性还有力气叫人纠缠?
是乔开宇?
在干爸生日这天,让她暴跳如雷,好抓住她把柄?
纪荷头疼欲裂,她脑中有一万种猜测,却得不到一种准确的答案。
下车后,和雁北在老城区火爆的学区房区块打转。
大概半个多小时,在一栋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楼房前,找到人。
“你来这儿干什么!”纪荷一眼瞄到在铁楼梯下坐着,上衣敞开大半,狼狈不堪的男人,走过去第一句就是质问。
他竟然还有心思和旁边看他热闹的老奶奶聊天,一直到她发声,才发现她到来似的,挑起浓眉,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纪荷不可置信重复他这句,往他面前多站一步,弯腰,伸手指他,“现在是你该解释,为什么来这种偏僻的地方和人打架?”
“我没打架。”江倾若无其事站起身,虽然他狼狈不堪,衬衣西裤都沾满灰尘,像在地上打过滚一般,但动作潇洒,从裤兜掏出烟盒时,无意瞄到雁北在旁站着,挺友善,整个烟盒冲着对方,“抽么。”
雁北古铜色脸庞面无表情,瞧他一眼,冷声,“不用。”
江倾乐了,似乎受到挑衅,神情变化比见到纪荷时还明显了一分,扭头,笑问她,“这哥们谁?”
轻淡口吻,不罢休眼神,这么双管齐下的对着她。
纪荷拒绝不了他,僵硬扯唇角,“我弟弟。你管这么多。”
“我比他大,给他递烟。纪荷……”他低头划亮柏木火柴,眼神、声音与烟雾一起升腾,直戳戳的问她,“……我什么时候这么纡尊降贵过?”
第43章 蛊 夜色中的偷拍。
纪荷头痛不已。
调转视线, 看旁边大卡车上忙碌的卸货场景,对雁北低声,“叫江哥。”
雁北帅脸一皱, 抗拒明显。
“不然我叫你哥?”江倾弹了一下烟灰,笑意淡淡。
“行了。”纪荷回过视线,望进他高深莫测的笑眼, “你还长人家好几岁,有这么逗人的?”
江倾没收敛, 奇笑问,“谁让你来这儿的?来了, 一通莫名其妙火?”
“蒋大伟打电话说看到你在附近被一帮人围堵,我以为是温以彤叫的人, 不放心过来看看。”
“我这待了一个多小时,真有事, 等你来直接收尸。”他表情轻淡,和她的风尘仆仆截然相反。
纪荷深吸一口气, 使自己冷静:“你是警察,我只是辅助,你该保护自己, 对自己生命负责。”
“我是对自己负责。你莫名其妙跑来。”江倾咄咄逼人,“这也干我的事?”
“不干你事。”纪荷苦涩, “下次我不来就是。”
“随你。”
“……”她心口像被大石撞了一记,闷沉疼痛,脸上若无其事, 为这两天自己一系列的失误做挽回。
随意口吻建议,“你还是报警吧,三番两次被人袭击, 可能和你工作有关。”
“你又凭什么管。”
“我只是建议。”纪荷说,“感觉和温以彤没关系。那天她只说要毁掉你工作,没提危及生命的事。她也不敢,江董事长在那里震着。”
他干脆不接话了。沉默睨着她,抽烟。
纪荷眼神回避,低声,“时候不早了。你要没大事,回去换个衣服,下次……工作时再见。”
音落。
转身,沿原路离去。
身后始终没动静,可能从另一条路离开,也可能隔着烟雾观察她复杂的背影。
为最后一种猜测,纪荷挺直了背,一丝不敢耽搁,迅速绕出歪歪扭扭小巷。
上了车,对着老城区阴暗的天光发怔。
雁北在副驾系好安全带,她还是那副出神样子,径自恼火,“他到底什么人?为了他,你得罪乔开宇,一路上生死时速,没得一句好,处处被争锋相对。”
纪荷啼笑皆非,怎么跟这傻小子形容他到底什么人?
复杂深奥,连她都避之不及的问题。
“是我不对。”只好系上安全带,脸色尽量放松,双手在方向盘上握紧,叹出一声笑,“我自己先质问的他,语气不好。他没发飙算可贵了。”
雁北心中堵了一口恶气,不便发作。
认识她到现在,没这么低声下气伺候过人。
末了,还给人说好话。
那男的,除了有点好皮相感觉一无是处。她却兴师动众到如此?
一路无言。返回到澜园。
纪荷下车撞门的动静,预示了她接下来有一场铺天盖地的风暴要发作。
……
晚上六点,江倾回到沈家。
沈局原本住公安家属院,后来沈清丧夫,偌大的房子只剩母女二人和肚中一个遗腹子,特别冷清。
老两口干脆从家属院搬出,到女儿对门买了房子。
一梯二户,两边门都敞开着。
沈清那边人声多,江倾掐了烟,走过去。
小孩儿过生日,请了一堆亲朋好友,客厅笑闹声此起彼伏。
他一到,沈清大女儿,今日的寿星林圆圆小朋友热情的在门口迎接他。
江倾将一个一米高的皮卡丘递给她,包装精致的纸盒落在地上比她人高,小姑娘兴奋的在里面猛蹭,一个劲儿地叫“江爸爸”。
“怎么才来?”沈局穿着便衣,头发没打理,比工作时的制服笔挺多了几分亲切随和。
江倾被林圆圆拉着在桌前坐下,并派了一碟精心保存着的蛋糕,让他品尝。
“蛋糕都切过了。”沈局皱眉,不看不知道,一细看吓一跳,“你这身上皱巴巴的,没礼物就算了,非要去买,跌倒了?”
“您是老刑警,跌是这种痕迹?”江倾没好气,香甜的蛋糕都化不了脸上的阴沉。
沈局意味深长,“你小心。以自己安全为首要任务。”
江倾没答,迅速吃完一大块蛋糕,几乎被腻着。然后问林圆圆,“妈妈呢?”
“给一楼的王奶奶送蛋糕去了。”
“行。江爸带你去接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