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火.药味浓厚哦。”尤欣娇着音,现场卖艺。
说说笑笑一阵。
纪荷进入演讲环节。该说的王哥都说的差不多。她着重讲了下“发声视频”的运作模式,和底下的三个子栏目。
对于做新闻的专业性态度,着重强调。
毕竟互联网时代,内容耸人听闻,一深入了解却发现南辕北辙的报道,屡见不鲜。
做为业内,对此深深遗憾。
仪式结束后,下午一点。
就地举行午餐会。
纪荷满场的敬酒。
一圈下来,头晕脑胀。
“恭喜啊纪荷!你自己做老板,谁都管不上你的审查,想报什么就报什么。前提基于事实。”
“万妮,你想跟我做吗?”虞正声就在旁边一桌,纪荷胆大包天的挖墙角,灯光明亮,她微醺的脸带着淡淡笑意,像夏风吹过荷塘,沁人心脾的散发韵味。
万妮看呆,眼睛转了转,对着她,“离婚这么快乐吗?”
江倾回归,对她而言确实释放了一部分压力,比如孩子,从前不敢放手,现在可以交给孩子爸爸。听说前一段时间,一家四口出去旅游。
好像是到了法华山。
万妮在她朋友圈看到两个孩子在明黄佛寺的背景下,朝大雄宝殿双手合十。
虽然江倾没出现在画面中,可法华山寺庙规模宏大,从山脚遍布山顶,几百座寺庙,她没带阮姐和保姆,可想而知一定有一个男性劳动力帮助她抱孩子。
周开阳最近出差,今天发布会上才赶回,那陪她去法华山的,肯定就是孩子爸爸了。
万妮很遗憾啊,本来江倾回来,他们一家四口该集体面对朋友同事,几餐饭肯定要聚,结果江局长像隐形。
气氛奇怪。
……
纪荷这会儿听万妮说起来,不住笑。
仰头,喝掉杯里的酒,脑子更加晕了,笑了笑,目光平和,“是和他一起去的。本来,他打算去近点的,单独带两个孩子,培养下感情,结果我儿子犯浑,不愿跟他。我只好跟着去了。又一合计,既然是一家四口,虽离婚孩子们还是要顾及,毕竟从来没一起行动过,就挑了个过夜的,远一点的法华山。”
两孩子是玩得愉快。
她和江倾尴尬啊。
可能喝多了,纪荷对旁人提起他,甚至有一点自豪,那语气里昂扬的意思就是,瞧,我那英雄老公是活着回来的,太棒了!
和江时念有一天,拖着她爸爸手,在小区散步,对着遛娃大军们宣布:我有爸爸啦,我有爸爸啦——
一样激动、狂喜。
就是那天,江时念这么对外人炫耀时,江倾眼神不怎么对。当时纪荷迅速背过身,抱着不肯接近他的年年走了。
不走,她泪要狂奔。
我有爸爸啦,我有爸爸啦……
多么平凡的事实,在江时念口中却成了天大喜事,要广而告之的那种。
江倾心里该多难受。
亏欠孩子的。
被一句话,公开凌迟。
这事儿后,纪荷希望江倾常来走动,可惜年年至今没让他抱过。
“那趟法华山,我儿子像断腿一样,黏着我,累得我像只狗,抱着人往上爬。”
“他不肯让他爸抱?”
“对。”纪荷叹气笑,当时江倾特别无力,如果不是和她离婚了,他早连儿子带她,一起抱着往上爬了。
纪荷累得内衣都汗湿。
“你儿子性格像你,固执,特别固执。”
“是的。”纪荷抚额笑,单肘支在桌面,周边嘈杂的声音中,闭眼回味那天情景。
感觉每一个画面都生动。
江时年穿着内裤从水桥冲下来,她抓拍到那张江倾刚好在后面点烟的画面。
母子三人一起在河谷嬉戏,他在后面不远不近站着,手上拿了一大包孩子东西的样子。
还有晚上住山中酒店,全家人玩到没干鞋子穿时,他竟然洗了她和孩子鞋子,拿吹风机吹干,细心送到她房间的悄无声息模样……
点点滴滴,活灵活现。
“我知道了。”万妮有心的总结,“你不是离婚快乐,是有人搭把手带孩子快乐。”
“哈哈。”纪荷开怀。
万妮说,只有结了婚生孩子的女人才知道,爱情什么不重要,那个因为爱情进入婚姻的男人,婚后对你的体贴与照顾才是女人一生至高无上的追求。
“平平淡淡是真。”纪荷笑意收敛,眼神变得朦胧,一句平平淡淡是真,却是她几年婚姻生涯,无法渴求的东西。
离婚了,彼此才安静,仔细审视对方,滋味苦涩。
……
午餐结束,前来捧场的嘉宾到“发声视频”办公场地参观。
晚上还有一个酒会。
中午这场,有很多大佬未到,晚上继续。这其中就有白天要上班的政法界朋友。
纪荷正忙着招待人,接到一个电话。
是宋竞杨。
问她江倾来了没。
她如实回复,“他忙。送了花篮和礼物,礼物在办公室还没拆呢。找他?”
宋竞杨清咳一声,语气极度不自然,“他怎么跟你说的?”
“就忙。”纪荷没深问。也不好深问。
宋竞杨拐外抹角半天,终于来一句,“纪荷,我怕他不告诉你,其实他今天动手术,才没时间赶来,一问你,你果然不知道!”
纪荷听到自己耳膜翁地一声,几乎一瞬间,失去听力,“什么手术?!”
宋竞杨回了一句,语气急切,可纪荷一个字没听清。
只好声音发颤地指引对方,“直接发我地址!”
结束通话,到微信等待对方。
她今天接了好多消息,界面里全是红点,倏地,宋竞杨的特警头像跳出来,发来一个定位。
是明州一家三甲大医院的地址。
纪荷一懵,眼神顿时发直。
这时候才真正相信了江倾真的有事,正在医院……
第85章 蛊 吻了他的唇。
上周去法华山, 江倾生龙活虎。
她女儿娇气,从头到尾没落过地,不是年年不肯, 他一双手抱两个都没问题。
下山后,吃的喝的也是他张罗。
纪荷懒散到要死,加上和他关系毕竟疏远了, 乐地在房间不出来。
江倾带着孩子在酒店玩儿,晚上江时年不肯跟他睡, 才送回她房间。
当夜,念念跟着他, 一夜安好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吃过早饭, 又坐车子上山游览峡谷。
全程六七公里,从上到下, 弯弯曲曲,瀑布穿行, 水滩嬉戏,江倾一手搞定。
两个孩子,闹起来像两座大山。
纪荷被压了三年, 出门从没自己享受过,这趟旅行, 倒过得像单身。
顶多帮看看路线图。
听到他动手术,纪荷就感觉自己正坐在教室里如常听课,突然一通火急火燎电话打来, 告诉她家里有人去世一样的猝不及防、突兀、心慌。
弄清了医院地址后。
纪荷在走廊昏沉了好一会儿。
下午三点,夏光灼热。
从窗户望去,外面泊油路似乎冒着热烟, 防晒工作严实的行人匆匆走过,向着公司大楼后面的街道而去。
两排站立的梧桐树,如绿龙遮盖部分日光。
纪荷双臂抱住自己。
感受到真丝料子贴紧皮肤的沁凉感,眉心几不可察微皱。
她其实在想着严肃的人生三问,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到哪儿去。
想来想去,脑袋嗡嗡地,觉得自己又开始发病了。
好在,她仍然觉得前途充满希望。
最近的失眠好转就是最大证明。
要不是刚才宋竞杨的那通电话,自己耳鸣的毛病也好了很多。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吓得自己开始思考这个那个……
虽然江倾住院,不见得是小事。
回到办公室,和几位负责人打好招呼,纪荷没多解释,众目睽睽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