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惊胆战地接起,努力地平复呼吸,深怕池砚听出什么破绽来。
“怎么不接视频呢?”
还是一贯稀松的语气,秦时喻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能心虚不能心虚。
还好这会儿卫生间里面没什么人,能很好地配合她的演出。
“我刚刚在卫生间呢,没听到。”
“那现在视频?”
秦时喻抓着手机的力道一紧,脑袋里仿佛悬着一根绷紧了的线,动都不敢动。
“不了不了,我要睡觉了。”
“那好吧,晚安。”
“晚...”
秦时喻的“安”字还没说出口,旁边的隔间里就传出来一阵女生的哭吟声。
应该是谁喝醉了。
秦时喻赶紧捂住听筒,但还是被池砚听见了。
“谁在哭?”
“那个...林语池,今晚她跟我睡,她看电视呢,正感动着呢就哭了,我安慰她一会儿,先挂了哈...”
秦时喻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演技在这一刻全然破碎,她都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加说辞漏洞百出,就差把心虚两个字挂在嘴边了。
挂了电话后她才反应过来,她这怎么怂成这样啊。
...
她慢着步子回到卡座,发现座位上多了几个女生,看上去很是熟悉。
还没坐下来那几个人就挥手跟她打招呼,
“时喻,快过来!”
“快过来喝酒!”
走近一看,秦时喻才认出那几个女生。
她们是以前秦时喻和林语池还纵横麻将界时认识的牌友,不算是特别熟,而且这几个人牌品还不好,久而久之秦时喻和林语池就跟她们约的少了。
再后来她俩太忙不怎么打麻将了,几乎就没怎么联系过了,仅存于朋友圈里躺列的那种关系。
她一脸疑惑地看向林语池,林语池也很无奈地耸肩,意思是,
“我也很懵逼拦都拦不住。”
秦时喻只好微笑着坐下,假意问好,
“好久不见啊几位。”
那几个女生本来就是自来熟,也没跟她寒暄,一来就把杯子塞她手里,
“我们这会儿在扔骰子,算你一个。”
完全没有给秦时喻任何开口拒绝的机会,她们就自顾自地开始了游戏。
很快就轮到了她。
没输。
今晚林语池的好运气好像传到了她身上,一连好几轮她都没输过,一口酒都没喝上。
其中一个塑料姐妹摆摆手,
“再来最后一把,我就不信邪了,要是秦时喻再不输就换个游戏玩儿。”
?
这怎么还针对上她来了?
来就来吧,反正她已经好运气了一晚上,应该不至于最后一把那么霉。
然而事实证明。
酒场上,好运和霉运的转换就是一瞬间的事。
揭开骰子的那一刻,她自己都惊了。
怎么可以输在最后一把呢。
一抬头,一群塑料姐妹掩面遮笑地看着她,语意不善,
“时喻啊,这输了呢,就得接受惩罚,真心话大冒险,抽一个吧。”
她们玩儿的不是自己选的,而是通过抽签由命运决定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秦时喻淡然一笑。
输了要接受惩罚,天经地义,她接受就是了。
她抽到一张大冒险。
出题人是这轮的赢家,她敲了敲桌面,戏谑地看着秦时喻,然后手指着一个方向,
“看到那边那个男人没,你过去,叫他一声老公。”
一边的林语池听到这话一下子就不爽了,腾起身来,有些生气地说,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那女的并不恼怒,慢悠悠地拨着指甲,语意讥诮,
“急什么,本来就是个游戏,就是玩玩,这桌上不会只有你们两个玩不起吧。”
秦时喻微皱着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桌离她们这种不算远,零零散散只坐了几个人,视线也比这边清明一些。
她看见那人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衣领随意地微松着,一束光忽然流转过来,落在他的侧脸,影影绰绰间,他的表情看得不太真切。
下一秒,他拿出打火机和烟,轻轻弹开火机,虚拢着点燃,烟头上的火星混着点光亮,摇摇欲碎。
接着,他倏然转过头来,没有给她留任何的反应时间,就那么突兀地撞上他的眼。
他自然地伸出手,往烟灰缸里弹去了一截烟灰,可是视线却始终落在秦时喻身上,眼中蕴着几分玩味。
唇角漾着的笑意也始终未消。
而那笑意中却兴味渐浓。
不知道是不是这酒吧的灯光太过昏旎,还是她一杯酒就上头了,她现在竟然觉得脑袋有点晕。
但是她更相信是另一种可能。
是因为不远处的这个人,让她乱了分寸。
那是走了一快周,她就想了快一周的池砚。
第35章 十七天 亲上了
秦时喻拢过神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提前回来了?提前回来后第一时间是到酒吧来玩儿?
一系列的疑问席卷而来,秦时喻转过头,视线怔怔定住, 无法聚焦。
另外一塑料姐妹见她犹豫,假惺惺地挽上她的胳膊,语意讥诮,
“你们就别为难时喻了,那可是位大人物, 以前多少富家千金赶着往上贴人家都看不上,更别说我们这些了, 等会儿别落得个尴尬境地,那多难看啊。”
另外一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在一边添油加醋,
“是啊, 我听说这池少前不久还发微博暗戳戳地跟哪个姑娘表白了,总不会是秦时喻吧?要我说你设的这个大冒险也太过分了, 谁不知道这池家少爷是个枪炮性格啊,这不让人赶着往枪口上撞吗,你说是吧, 时喻?”
秦时喻手指搭在杯沿上,不屑地冷哼一声。
不好意思, 让你们失望了,那个人,还真就是她秦时喻。
其余几朵塑料花应该是被她的那声冷哼给激怒了, 连带着语气都更加的阴阳怪气了,夹枪带棒的。
“哟,看来有些人这是不相信啊, 那你大可以去试试。不过嘛我们也是为你好,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换那边桌子的那位吧,那位看上去要稍微容易一点呢。”
旁边那桌中间坐着个流里流气的花花公子,周围围着好几个女生,可他的眼睛却还不怀好意地落在她们这桌上。
这些女人,恶心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她面上也不恼,放下杯子,红唇轻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
“不用换,就你们说的那位。”
“赌一把吗?要是他没拒绝我,你们拿什么来换?”
“赌就赌,C家新包,你输了一样的。”
“行啊。”
她停下脚上轻晃着的动作,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池砚。
见她步伐轻盈,从头到脚尖都透着股自信,身后的几个塑料姐妹窃窃私语,
“还真把自己当成万人迷了,以前就看不惯她,今天总算找着法子让她好好地出个丑。”
...
遁着昏昧光线,秦时喻在他面前站定,微抬着下巴,红唇轻扬,一把莹润的嗓音落在这昏旎的氛围里,拨人心颤。
“好巧啊,老公。”
话音落下,池砚身边坐着的几位少爷脸上的惊讶之情无处遮掩。
昏沉光线拢着池砚,勾得他眉目轮廓又深了几分,他缓缓地吐了个烟圈,低笑一声,伸手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接着他起身,携带着半边阴影,裹向她。
他上下打量她一眼,眼神游至她腰间时,眉头轻拧着,脸色也沉了下去。
而后他倏然垂下头,唇抵在她的耳边,随之落下的除了沉重的气息,还有灼灼烟气,烫了她一片玉肌。
“老婆,玩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