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人天生衣架子，再怎么日常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仿佛都穿出了一种矜贵气质。
江宁嘀咕一句：“怎么他们也在啊……”
明月想了想，答：“可能也是回京的吧？”
“不会又跟我们一个航班吧？”江宁双手环在胸前，思考道，“我过去问问，别到时候被拍了都不知道，你和他昨天刚上了热搜，得避着点。”
明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担心的也没错。
许执和随行的两人就坐在后面，不远处。
明月继续听歌，忍住了没回头。
不过，江宁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笑容变得真切不少，手上还多了袋东西。
明月抬眸看过去，用眼神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两包夏威夷果，金子塞给我的。刚好你不是爱吃这坚果吗，待会儿飞机上慢慢吃。”江宁把袋子放到她怀里。
金子是许执的经纪人，和江宁算是老熟人了，打过多次交道。
明月微扬眉，盯着怀里的袋子沉默两秒，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哦”了一声。
江宁：“他们不回京，直接飞去明城，不跟我们一趟航班就好。”
说完，她还安心地点点头。
对此，明月也只点了下头。
*
在江宁过来前，许执就看见了明月。
不过，他知道现阶段她与他还没到能随时随地毫无顾忌打招呼的关系，所以他忍住了上去看看她的心思。
金子坐下后才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江宁，继而认出那位全副武装的是谁。
他忽然记起什么，猛地一扭头看身边的人。
果然……
许执今天没戴墨镜，表情看似没什么变化，但金子能清晰察觉出他望着明月的背影眸光微闪。
“上去打个招呼？”金子伸出胳膊肘撞撞他，问。
许执沉默地摇摇头。
金子笑说：“昨天你俩挂那热搜上，我看网友大部分反应都不错，你这么急着要撤做什么？和女神挂一起不好吗？”
金子觉得这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许执当初找自己帮忙搬家时，他无意发现其中有间屋子放满了杂志，年岁有新有旧，但杂志无一不保存得很好。
其中大部分杂志的封面都是明月，金子也知道现在有些粉丝追星买杂志一买就是几十本几百本，但没想到许执也会加入追星一行。
“不想打扰到她。”许执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低低沉沉，还有一丝沙哑，“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热搜为什么会上去。”
金子撇了下嘴，忽然道：“你昨晚是不是很晚睡的？声音怎么有点哑？”
“嗯。”许执回了这一声，就没再多说。
江宁过来时，许执礼貌地喊了声“江宁姐”，其余时候还是金子和她“打太极”。
她临走前，许执的视线忽然瞥向他和金子之间放的那个袋子，金子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动作，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把东西让江宁带走了。
金子好奇问：“你不是特地去买的坚果吗？怎么就这么送人了？”
许执点了下头，是他特地去买的，也是因为知道——
“她喜欢。”
金子“啧啧”了两声，不再和他说话，打开手机和明城那边联系起来。
许执特意选择坐在这，是因为这里能将明月那边的情况一览无余，等看到她接下那袋夏威夷果时，他心里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忽然，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他打开，对方发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个敲门询问“在吗”的表情包。
第二条【帮我谢谢你经纪人送的夏威夷果】
许执忽地笑了声。
金子听到了，下意识问：“笑什么？”
“没。”他摇摇头，只低头回消息。
许执：【他说收到了】
许执：【但，是我买的】
那边似乎静默了好一会儿在消化这个消息。
然后才发了条【谢谢你】
明月似乎觉得这三个字有点干巴巴的，回了个表情包，那种老年人专属的会闪闪发光还会转圈的“谢谢”大字。
许执眼底不自知地浮起笑意，他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幼稚得有点像是小孩，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他又很开心，开心得此时此刻心里像是正在放烟花似的。
【不客气】
他也跟着回了个字体会闪闪发光转圈圈的表情包。
*
昨晚睡眠充足，所以明月在这四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全程都在读剧本，时不时休息一下吃会儿许执送的夏威夷果。
下飞机后，两位男士去拿行李。
小佳闲着无聊，顺手打开手机，网上冲浪冲久了，她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点开了微博app的标志。
她大号是助理，不少粉丝路人都知道，所以小佳登的是小号【今天见到明月了吗】
是个资深老粉了。
不过开屏广告刚跳过，她就发现自己后台消息是满满的红点。
难道是我掉马了？小佳满脸疑惑地先点了个群去默默围观。
“姐！”
江宁正和明月在聊V家杂志明年开年封的事，两人都被她这忽然一声“姐”给吓着了。
江宁看向她：“发生什么事了？”
小佳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手机：“微博。”
明月这也才把手机取消了飞行模式，等连了移动数据后，各种社交软件的消息时不时在她屏幕上闪出。
小佳在旁边嘀咕道：“是哪家跟我们过不去啊，趁我们在飞机上顾不着搞这种黑热搜……”
黑热搜……
明月认真想了想，她应该没什么黑料可以扒吧？
难道……又是和许执被人拍了乱写？
由于跳出来的消息提示太多，她还没点进微博去看发生了什么，旁边江宁就忽然笑出了声。
“可真行啊，四个小时前，刚好卡着我们起飞发的，还联动了这一串的营销号。”
小佳不解：“那宁姐你还……”笑啊？
听经纪人这语气，似乎麻烦不大。
明月终于点进了热搜榜，一眼就能见自己名字#明月#孤零零地正挂在榜上，下面是#林唐结课作品#，后面都跟着“沸”的标志。
而在这两条下面，就是#没作品该不该走红毯#这条热搜，后面还跟了个[狗头]。
江宁笑着拿胳膊肘撞了撞她，没提黑热搜的事，反而是问：“你和林唐什么时候认识的？拍了他的戏也不和我说一声。”
明月稍怔愣，忽然就明白那条热搜里林唐发的是什么了。
再点进词条看，果然，林唐发了个微博视频，时长三十五分钟。视频正是两年前，他在英国找到自己拍的一部微电影。
可是……
四个小时前。
有个娱乐博主发了条微博
【粉丝投稿：明星没作品该不该去颁奖典礼走红毯呢？】
【你这指向性太明显了吧，昨天繁星奖刚结束，这一问可直接把那些人粉丝得罪了啊】
【昨天没作品去繁星奖的也没几个啊，老前辈可是人组委会亲自请的，年轻的那几个……emmm就指不定是蹭红毯去了吧，比如某位再漂亮再惊艳也没用啊你是演员又不是花瓶】
【楼上指向性太强了吧，直接说是明月就好了呗，不过她是真的“江郎才尽”了吧……三年没戏演，演技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当初还说是去国外留学，我看就是旅游去的】
评论区里提到其他人大名的很少，但是却总有人混水摸鱼提到“明月”二字，有人冷嘲热讽自然也有粉丝护着，围观讨论的人也越来越多。
很快，这条微博底下的评论被人截图搬运，不少营销号另外带了#没作品该不该走红毯#话题发起微博。
明月是繁星奖组委会主动邀请颁奖的，结果在这条热搜里，她被批判成了一个没作品没演技啃老本还只会蹭红毯的花瓶。
若要说这#没作品该不该走红毯#话题是凭大众讨论上实时的，有些难信，不如说是靠黑、踩明月而冲上的热搜。
“……这说的是我？”
明月看了眼其他人发给她的截图，是在黑热搜刚发酵起来时某些“路人”对她发表评论的微博。
“才不是呢！”小佳立马回到，“姐你别看这些人乱说，都是些披皮的水军号，一炸必准。”
明月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
她此时更好奇的反而是林唐的举动了，他怎么会突然发微博呢……
看起来他只是刚好在这个时间点发了部微电影，没有任何解释，但这时间卡得太巧了。
网友都懂，这是对那些“明月三年没戏演”“演技越来越差”评论的无声的反驳。
等上车，明月立即就给林唐那边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得很快。
“他才刚打完，怎么姐你又来了……我昨天拍了个通宵，先让弟弟睡会儿行吗？”
明月听出来了，那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声音此时已经是累得有气无力了，一句话还打了两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