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郑重其事:“希望你能拿奖,我觉得这是能冲冲奖的片子。”
这是周星枕返工的第一部 作品,他对角色的演绎比之前更成熟,每一个阶段都能给观众不一样的惊喜。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舒雾继续回到开片前的话题:“我还有一件事没坦白,其实我大学每次跟你看电影之前都会自己先看一遍。”
周星枕不解:“为什么?”
她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满脑子都是你,就记不住剧情了。但是每次看完电影,林传京总要问我每个蒙太奇镜头,我只能提前先看一遍。”
他侧头:“公共场合跟我表白?”
“啊?”她真不知道自己在表白。
周星枕声音带了点笑:“学姐,你这样不行,我可能会把持不住。”
舒雾单纯地问:“把持什么?”
“你凑过来点,我偷偷告诉你。”他嗓音压低,似引诱。
舒雾照做,还以为他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下一秒下巴被他捏着,听见他说了句:“抬头”。
唇被毫无预兆地堵住,他指腹碾过舒雾耳朵上的耳骨夹,下移到她的后背。固定住她的腰身,上身几乎零距离接触。一个太过娇柔,一个太过滚烫,天生的契合感。
感受到他柔软的舌尖试图探进来,舒雾无力地推他:“不行,在外面……后面有放映员看得见……”
她声音都只敢压着,散场的灯又亮了起来,照亮了大半个影厅。
周星枕压住她的手往自己腰上放,唇依旧覆着慢慢深入,撬开她的牙齿,浑不在意地含糊应了一句:“他没空看。”
“……”
影片进入尾声,出现感谢名单,观众为了看片场花絮还没全部离开。
前面影迷粉丝小声惊叹:“哇塞这也太好看了!我们家枕宝真是天生的正派演员,好禁欲啊!”
舒雾舌尖被咬住,细白脆弱的手指还在微微推着男人泠冽的锁骨。
心里默默反驳那位粉丝的话:禁欲个鬼啊。
……
出影院时,舒雾脸红了个透。拽着他第一个往前冲出去,特地走消防通道去的地下停车场。
回去的路上总算换成周星枕开车,她坐在副驾玩了会儿手机。
恰好看见关葛在朋友圈骂娘:「去你妈的,哪个傻逼买通告黑我们家周星枕蹭时事热点的热度?真以为他这两年没露脸就凉了?可惜了啊,红破天就是他的命!老子告诉你们这些躲在暗地里造孽的臭东西们,少拿着他消费拉踩,这代言丢给你了,你接得稳吗?」
“……”
舒雾面不改色刷过去,预计这段话又该出现在热搜上了,有时这也是一种公关手段。
被她从黑名单放出来的单逸终于发来几条消息,她看了一眼,是段表达歉意的话,又替王莺给她道了一次歉。
舒雾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保守性地回:「跟师哥没什么关系,你别想太多。」
单逸:「黄峋章已经被告了,我去看过他。他那边的律师没什么胜算,估计判处结果是缓刑一年多。」
国内的法律她不太了解,但对于强|奸罪一般都是判处三年。
更别说黄峋章只是犯罪未遂,诱骗大学生这种事只能算师德败坏,不涉及法律了。
点开微博看了看网上风评,安艺出道的艺人占了大半个娱乐圈。
母校出此丑闻,很多明星也自然是力挺发声。
舒雾想了想,也转发了周星枕那条微博,评论道:【这是一个很坏的时代,杀戮、争夺、暗网、暴力,恶意从未消失。这是一个很好的时代,年轻、自由、敬畏、公开,女性被逐渐聆听。】
她现在用的微博还是电视台里那个,不过官方认证的编导已经取消。
倒是还有一部分活跃的粉丝关注自己,没几分钟就已经有粉丝一起转发。
“有点犯困。”开着车的周星枕百无聊赖,牵过她的手摸了摸,随后调高了点空调。
舒雾放下手机,捞过路上买的果茶喝了一口,递过去给他:“不能疲劳驾驶!有百香果,给你醒醒神。”
明知他不喜欢这个味。周星枕看着她递过来,只好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太酸了。”
舒雾抿唇笑,咬着吸管:“我跟你聊聊天吧,聊聊我小时候的事!”
她和周星枕有点像,对初中和高中的记忆都很淡。周星枕是因为童星出道很忙,而她是因为总感觉自己在追着赵问岚定的目标跑。
“我文化成绩其实勉勉强强才过一本线,我妈就让我走艺考这条路。好在我对拍片子还挺感兴趣,大学的电影学理论教授说,我可能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艺术天赋.....他们大概是这么说的。
这样看,她的矛盾、偶尔自卑偶尔自信、反复无常等等这些不好的性格可能是从小就这么形成了。
周星枕偏头,对她的说辞不满:“勉勉强强一本线?你知道我高考前为了这个一本线请了几个家教吗?”
舒雾丝毫不觉得她在凡尔赛,表情严肃:“你不懂,我这个人真的挺无聊的。”
她没有除了肖一柠以外的好朋友,因为不会聊天,和同龄人根本没有话题。不玩游戏,不看电视剧,也不知道拿着手机干嘛。
赵问岚确定好走艺考这条路后,她靠着刷每年的文常真题、不停背着“推拉摇移跟升降”各个镜头,和看一部部老电影来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所以我很害怕,我会无聊到你。”她低着头说。
周星枕摸摸她的头发:“那正好,我嫌世界太吵,就想陪你一起无聊。”
舒雾不好意思地揩揩眼尾,才意识到他已经停车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区:“这是哪啊?”
周星枕把车开进停车场,牵着她进电梯:“我们家。”
-
他新买下的房子在十五层,一梯一户的户型。舒雾有些忐忑,看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我们家是什么意思啊?”
到门口,周星枕告诉她密码:“进去看看。”
门口的鞋柜上放着两双同色的情侣鞋,正好合舒雾的脚。她像一只误入了爱丽丝仙境的兔子,左右打量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这房子内饰实在太完美,斜天窗、旋转楼、全自动的开关帘,简直踩在她的审美点上。
经过小书房和偏厅,阳台上还摆着那盆绿色的小玫瑰。
舒雾回想起来在视频里曾经看过几次他的局部客厅,侧门转过去是一间小暗房,门牌是粉色的桃子装饰,上面写着“雾雾的小天地,外人勿入”。
她惊觉回过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周星枕靠着墙观察她的反应,闲闲道:“我找肖一柠做的室内设计,你应该会喜欢。”
舒雾记得这个门牌号的设计灵感只在她高中和肖一柠同校时提过一次,那天正好因为陶雨菲在家发脾气,到处摔东西,连她的电脑也被这个妹妹摔坏。
她那时候就和肖一柠诉苦说,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在门牌上写上这几个字。
周星枕打开门:“不过这个房间太小,只能给你工作时剪片子用。”
“啊这个!”舒雾几乎快跳起来了,指着里边那张五边形桌子。
“喜欢吗?”
她点头:“它还挺贵的,其实也没什么用。”
周星枕抿着唇线,锋利凛冷的眉眼稍挑:“谁说没用?买着给你玩。”
舒雾吸吸鼻子,回头扑进他胸口:“我有点想哭。”
“人家开心都在笑,就你不走寻常路。”周星枕掐着她的下颔很重地亲了一口,声线沙哑,“以后就不是寄人篱下的小孩了,知道了吗?”
她闷声应,忍不住眼眶通红。
无能为力的少年时代,舒雾被妈妈带进一个陌生的家庭。
那栋别墅很富丽堂皇,亲戚朋友多,规矩也很多。
继父和她相处时,带着十几年如一日的疏离的礼貌。妈妈在外人面前永远是对妹妹更好,对她要求更高。
而只有妹妹过生日时会大张旗鼓请很多客人。
她躲在阳台温书,总能听见他们议论“哪个才是陶家真正的小孩”,“哪个又是寄住于此”。
舒雾很努力地长大,性子也变成了淡淡的样子。不再像小时候一样纠结有没有爱她的家人,纠结自己有没有一个归属的家。
但当有一个人牵着她走入一个安全感满满的房子,告诉她是有家的小孩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心存悸动。
舒雾揉了揉眼睛:“哪有人谈恋爱把房子都安排好的?你真是蓄谋已久。”
“是心心念念。”周星枕纠正她,把她带去主卧。
买这房子之后,关葛没少笑他。这个社会太浮躁,更别说娱乐圈这种来来往往的地方,拿初恋当一辈子定下的人太少了。
周星枕记得自己当时回了句:我们都是见过风帆,赤子心犹在的人。
他和舒雾,都是一样的人。
主卧相对简介很多,显然是周星枕自己布置的。
舒雾看了一眼那张床,特别大,看上去也挺软的。被子一角稍稍翻起,还残留着他起床时的痕迹。
“那个,没有其他房间吗?”
周星枕瞥她,把人摁床上去:“你还想跟我分床睡?”
她整个人陷进被子里,周身都是他的气息,脸上热得像发烧,小声地说:“哦……我上次有听见你问。”
“什么?”他微微撑起点手肘看着她。
“就是问我要不要搬进来。”舒雾直起点身子凑近他,在他耳边说,“我说的是‘可以啊’。”
周星枕抬手握住她曲起的脚,手指蹭着她脚踝往上,黑亮的眸子看着她说:“那回去搬。”
“今天不行!我租期也快到了,后天要去首尔旅游,之前和一柠约好了的。”
他顿了下:“月底吗?”
舒雾:“对,正好还在假期,怎么啦?”
“没事。”他把人圈在怀里,手指一下一下蹭过她的唇,“大半天都在车上,困吗?”
他还好意思说呢,本来跑躺电影城来回才花不到四十分钟。结果因为他要跑躺郊区,回来时天都黑了。
舒雾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累。她像颗生机勃勃的小蔬菜,此刻却焉巴巴的。
“那你睡会儿,我书房还有之前搬家的东西没整理完。”周星枕把她裹被子里头,亲上一口就出去了。
舒雾原本还思考着这个点是不是该回去?留宿男朋友家她可没什么准备。但或许是真的太累,被子里的气息也让她心安。
她这一觉已经睡到晚上快10点,起床时颇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