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点实事吧姐妹。”
“他,算吗?”
“……”
许惜尔无言以对,女孩子开起车速度真是吓人,她换了姿势腿搭在茶几上。
容冬满意点头,“算。”
许惜尔翻白眼,直言道:“你老实说,是不是想睡他?”
容冬还真没想过,可许惜尔一说,她想了想,画面突然生动起来了呢。
她不吭声,许惜尔以为自己说中了,“果然,你不对劲!”说完,看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提示灯闪了下,她探身拿起打开,是弟弟许危尔发的信息,快速看完,许惜尔朝容冬晃晃手机,“姐们带你去刺激刺激。”
容冬以为的刺激是酒吧、帅哥。许惜尔带来的却是深夜无人马路无情的冷风。
她紧紧抱住自己。
许惜尔在跟许危尔打电话。
挂断后,她紧着外套走近,倒吸口冷气,开口道:“危尔他马上就来。”
容冬吸吸鼻子,“我要冻死了。”
下过雨的马路干得差不多,飘飘落叶随风旋转急下,为深夜更添萧瑟。
“怪我怪我,你到我家脸色太吓人,我想着你心情不好就跟危尔说带你出来兜风,没想到外面这么冷。”许惜尔抱住她取暖,“我刚才打电话给他想说算了,我们回去,但危尔说他们转个弯就来了。”
说话的功夫,轰隆几声巨响。
许惜尔一喜,“来了。”
容冬循声看去,空无一人的街头,酷炫的红色机车呼啸而来,一个漂亮甩尾稳当停在她们面前,许危尔皮衣皮裤一身黑,摘掉头盔后,单脚支地,摆出自以为很帅其实很中二的姿势,扬着下巴递给她们骄傲的眼神。
容冬往他身后看,不call他的造型,问:“就你一个人怎么带我们俩?”
许危尔忿忿道:“看不见我的帅吗?”
容冬哦一声,“帅没看到,看到了骚包。”
许危尔神情一哽,卸掉力气坐在机车上,“容姐你夸我一句会死是不是?”
“嗯,会死。”
许危尔不说话了,许惜尔笑笑,接了话,“你不是说有新朋友过来,人呢?”
“后面。”许危尔向手一指。
她们向后看去,空空如也,许惜尔不确定问,“新朋友车技怎么样,稳不?”
许危尔说:“特别棒。”
容冬来了兴趣,许危尔在圈子里出了名喜欢刺激玩意,跑车、机车、越野,越刺激他越喜欢,其中最溜的就是机车,圈里没人玩得过他,能被他夸的人更是寥寥可数,看来这个新朋友车技有点东西啊。
随着他话落,轰隆机车声再次响起。
容冬转眼看去,明亮路灯下漆黑的车身像一把利刃划开光明,疾驰而来。
她只觉眼前一花,人机到了跟前。
黑色机身又酷又飒,她先注意到的是人落地的长腿,黑色机车服包裹住,裤口收紧。
许危尔喊:“周哥。”
又给他介绍:“这是我姐姐许惜尔,容冬。”接着对她们说,“这是周哥。”
周哥不说话,点头意思。
他没下头盔,看不到长相。容冬她们打过招呼,接过许危尔递来的头盔。
许惜尔压根没人性,抬腿就跨上许危尔的车,容冬收回迈出去的脚,不得不转战周哥,他安安静静,等她过来好像笑了,很轻的一声。容冬边过去边扣头盔,半天没对上眼,急得手指都用了力,不耐出声。
“呵。”极短促的笑声。
容冬停住手,安静的周哥突然有了动作,单手循着她手的地方轻巧扣上了。
搭得声,清脆。
容冬愣几秒,“谢谢你啊。”
周哥不言语,动动屁股让出更大的位置,容冬不耽误,踩着踏板长腿一跨坐到他后面。
许危尔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看容冬坐好后就没了动作,提醒道:“容姐,你手可别闲着,抓紧!小心速度快飞出去。”
“哦哦。”容冬差点忘了。
她贴近前方的人,双臂伸到最长搭在油箱上,不可避免碰到他的腰,距离很近时,鼻尖涌上的淡淡香味,分外熟悉,好像在哪闻过。容冬来不及细想,机车轰隆几声打破沉寂的夜,黑色机身如箭脱弓飞弦。
风声灌进耳朵,容冬眼睫飞眨。
起初,他和许危尔的速度还算温和,后续情绪起来,速度骤然加快,容冬双手特无措,想抱紧前面的人又不好意思,毕竟不熟,可不抱吧,实在没有受力点,有点虚。两难之际,她双手被戴着皮手套的手包住。
下一秒,引领着搭到了他的腰上。
容冬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来了压弯,惜命的她火速圈紧他的腰身,顺着他的方向,视线里地面触手可及。耳边的风声,机车声,让她暂时忘记周起寒带来的棍和枣,只想跟风一起随着速度激情放声大喊。
她也确实喊了。
速度与激情过后,周哥停在许惜尔家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双脚踩地。
容冬还没缓过劲。
周哥拍拍她的手,“好了,可以松手了。”
动作轻柔,和开起机车时的疯狂不同。容冬手指颤颤,听话的松了手。
周哥抬腿下车,进了便利店。
容冬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想起他刚刚那句话,嗓音温柔,但非常熟悉。
第7章 007 去征服他!
容冬思索片刻得不出所以然,索性不想了,解开头盔放在腿上。
几分钟后,周哥去而复返,手里提着方便袋,便利店的大logo明显,看不清里面买了什么。她视线跟着人走,直到人走到跟前,才转了目光。
周哥从袋子里掏出热饮。
芒果味,她喜欢的。
“给,润润嗓子。”周哥说。
容冬接过,“谢谢。”
“不客气。”他说,自己掏出矿泉水打开,想喝发现没下头盔,拧上瓶盖。
“住哪儿?”
“不用。我等会自己回去,不远。”容冬打消他的打算。周哥不说话,又拿过她手里的热饮,拧开,递回给她,“没事,我有时间送你回家。”
“真不用。”
“女孩子单独回家不安全。”周哥淡淡说,“小许把你交给我,我得负责。”
是了,许惜尔他们回家了。
容冬哭笑不得,应承下,心里却想着周起寒要是这么好,也不至于就给了伞。
不,给伞都算发慈悲。
她该谢!谢!他!
“地址。”容冬神似发呆的神情,让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天色很晚了。”
容冬无奈,报了住址。
周哥旋即上车,等她喝好拧又替她拧好盖,等了几秒才等到那双纤手环上腰。
他笑笑,又收敛。
较之之前,车速温和多了,吹在脸上的风都有了几丝温柔,容冬靠在人背上,静静享受夜风。到了容家,周哥抬头看了眼,轻笑,连面都没露就消失在茫茫夜色,容冬目送他远去,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容皙。
一句国骂硬生生堵在嗓子眼。
容冬深吸气,疾步走上台阶,皱眉道:“大晚上你站着是想吓死我啊。”
容皙说:“你不会死的。”
他喜欢说奇怪的话,容冬都习惯了。
她二话不说越过人进了去,容皙立在门口,对着周哥离开的夜色冷笑。
-
翌日,周起寒发现不对。
他昨晚睡得早,醒来却疲惫得很,床边散落机车服,以及未喝完的热饮。
凉透了。
他拿起看了眼,芒果,他讨厌的味道。
周起寒几乎肯定“他”昨晚出现了,玩得很疯,和自律严谨的自己丝毫不同。
揉揉眉骨,周起寒起身去了浴室。
氤氲的雾气弥漫在四周,他赤身站在里面,任由水流划过胸膛没入人鱼线下,最后钻进脚底。周起寒紧皱眉头,记不清多少次了,他们共用一具身体,无法相见,却像刺一样扎在他心里,恨之入骨却拔不掉。
周起寒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没人会喜欢他。
-
清明时节,雨水霖霖。
容冬早早起来,捧着特意选得花去了母亲吴黛水葬得墓地。墓地依山傍水,风景极佳,充沛的雨水让四周绿植更加翠嫩,空气泛着淡淡花香。
容振青本要跟来,临时有个会不来了。
容冬听到这个消息没什么波动,习惯了,吴黛水去世十多年,容振青来的次数单手可数,她也不强求,毕竟他就算来了,也是白白脏了墓。
到了吴黛水葬的地方,容冬看到上面已经放了热情的香槟玫瑰,猜想是外婆家那边来人看了。她笑,把自己带的向日葵和香槟玫瑰放在一起。吴黛水生前喜欢花,所以容冬每年都会换着花送,让她墓前生辉。
“妈妈,我来看你了。”容冬蹲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年轻的妇人笑容可亲,她甚至还能想起小时候吴黛水抱着她时的温柔触碰,如今皆是幻影,“我回来的时候舅舅让我给你带话,说容容很好,你要放心。”
“我挺好的,毕业后和舅舅共事半年,他太凶了,每天都要说我好几句,回来还不让我回来。”容冬说,“我说要来看你,舅舅就说我该放下了,可是妈妈,我能放下吗?我光是想想就难受的不行,特别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