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西举手投降,跨过了问题,虽然心里清楚,如果有,估计周起寒会杀了他。
人格之间,很难共存。
何况是同一个心爱的女人,想想就可怕。
周起寒摸出口袋的手帕掩住唇鼻,径直往楼梯的方向走,顾宁西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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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冬好不容易自在,野得很。
清酒在久未被酒水润过的胃里翻腾,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浅浅醉意。
她迷蒙的双眼无意识扫了扫,轻易在杂乱人群里瞥见熟悉的修长身影,一袭干净白衬衫显得格格不入。
容冬眼神清明几分,闭上眼缓了会再睁开时,人更近了,她疑惑了,周起寒难道不应该是在宴会上?
周起寒手帕遮了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四周又昏暗,容冬还是一眼认出了。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她迷糊糊想。
容冬视线追着他的身影,流连在他眉眼上,无意识的拨开人群微晃走了过去,许惜尔她们都没反应过来。
喝了酒的容冬一身虎胆,压根忘记自己早已在他面前社死,直直拦住大步朝外走的周起寒,脚下没个把稳,歪歪斜斜的就要往他身上倒,两只手在空中挥几下,眼看要搭到他肩上,周起寒皱眉迅速退后一步。
容冬扑了个空,差点狗啃泥。
“……”
她也不恼,嘿嘿笑几声,淡淡的酒味迎面袭来,周起寒手帕捂得更紧了。
“你,你怎么在这?”容冬半晃着稳住身子,星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周起寒不说话,想绕开她。
容冬察觉到他的动作,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不死心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她还是有些在意,短时间里那么好看的人她不会认错,除非,除非他们是双胞胎,可据她了解周家孙子辈只有周起寒一个。
周起寒已然不耐:“松开。”
容冬酒壮人胆,哪里会松开,不仅没松还抓得越紧,葱白指尖揪着衬衫袖子都有了褶皱,她说得更仔细了:“今天早上在机场,九点左右,有个明星粉丝接机,好多人好多人挤在一起,我不小心被挤了进去。”
“然后我被挤着挤着差点摔倒,是你抓了我一把,把我从粉丝群里拽了出来。”容冬不灵光的脑子极力回想,怕他还想不起来,开始现场还原,她说,“就像这样,你一下拽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往旁边一带。”
容冬边说边做,揪住袖子的手改握他的手腕,一拽一带,然后整个扑了过去,稳当当撞进周起寒怀里,仰着下巴道:“我就撞进了你怀里。”
周起寒:“……”
他没第一时间推开,迎着酒吧明暗交杂的灯光,看清面前女人的俏脸。因喝酒的缘故,她双颊红彤彤的,耳朵尖都染了红,唇色在口红和酒色的共同配合下更加灼灼,弯弯的眼睛好似会说话,又像在黏人。
“想起来了吗?”容冬问。
“你认错人了。”周起寒还是那句话,他双臂张开尽量避开她,见她越抱越紧,斥道,“松开!”
“不,你抱着舒服。”
“……”
周起寒挑眉,掏出口袋的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了电话,放到耳边。
“110吗?有人性.骚扰。”
容冬:“??”
什么玩意?性.骚扰!?
她眸子瞬间睁大,酒也醒了,像烫手山芋一样甩开他,生怕晚一步就要去局子蹲。
周起寒勾唇,极冷漠的笑。
他收了手机,通话显示“将昱”。而外面的将昱懵了,他家老板被人骚扰了?
容冬抱了抱胳膊,醉酒的脑袋清醒多了,眼睁睁看着周起寒绕开她离去。
她称之为“背影之神”。
许惜尔和祝眠若挤过来,祝眠若问:“谁啊?长的挺好看。”
容冬闻言立马笑了,雀跃难掩,顺势歪到她身上,视线不离周起寒消失的方向。祝眠若捏捏她的软脸,笑了笑说:“人都走远了,还看啊。”
容冬继续看。
她来劲了:“谁啊谁啊?”
许惜尔看清了,说:“是她家腿玩年。”
“……”
“能玩一年那种。”
“……”
爱别提,要脸。
容冬暗想。
第5章 005(修) 我对你无意。
容冬彻底疯了把,回去时已经凌晨一点多,整个人虚浮的很,她下了车,意外发现除了自家别墅外的路灯外,客厅里还留着灯,真稀奇。
揉了揉眉心,容冬掏出钥匙开门。
客厅灯火通明,却很安静,她进了去,换完鞋子,看到立在玄关处的黑色行礼箱,愣怔几秒。容冬继续往里走,在沙发上看到侧躺、手臂枕着头睡的容皙,脸上是没卸得舞台妆,颊边和眼角细碎闪闪。
更突出的是他那头金发。
容冬微皱眉头,静静看了他一会,绕到另一侧拿了薄毛毯想给他盖上。
谁料近身时,容皙醒了。
容冬停住手,把毛毯随手扔掉。
容皙揉揉发困的眼角,带走一些细闪,他慢慢回笼意识,嗓音又沉又哑。
“你回来了。”容皙笑笑。
容冬点点头,听出他嗓音不对,“嗓子怎么了?”
容皙眼睛眨眨,有一点点失望道:“刚结束的演唱会,姐姐不知道吗?”
演唱会?
容冬还真不知道。
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了,意思意思哦了声,“记得让陈姨炖点雪梨润润。”
“来不及了,我等会要走,还有下一场要唱。”容皙懒着身子,狭长的双眸带了笑意,他穿着粉色卫衣,模样干净,显得乖巧没有攻击性,“我以为你会早点回来,不过没关系,再晚我也会等你,欢迎回家。”
容冬扯唇笑,没回。
容皙直起身子,站起来,较之半年前又高了不少,他弯着眉眼,“我要走了。”
容冬道:“路上小心。”
容皙点点头,金色微卷的软发动了动,他直视容冬,抬手捏捏自己的脸,软肉在指甲中变形,他还轻扯了扯。容冬不解他的动作,疑惑看他。
容皙说:“挺软的。”
容冬:“……”莫名其妙。
他没说多余的话,歪头笑了笑绕开她往外走,临走路过另一端沙发,弯腰拿起被容冬扔开的薄毯,收拢进怀里。他唇角淡笑瞬间消失,蓦然回首喊住上楼的容冬,等人停在半路转身看他时,容皙喊道:“姐姐。”
容冬应:“嗯?”
容皙金发璀璨,精致如妖精。
他说:“别忘了看我的演唱会直播。如果没时间的话,也可以看网友上传。”
容皙带着薄毯一起走了。
容冬摸摸后脑勺,继续上楼,她和容皙说不上熟,但也不陌生。回了房间,她打开灯,敞开的行李箱放在床侧,她脚踢了踢,把行李箱踢向一边,整个往床上倒去,幔顶是温馨蓝色调,容冬舒服微叹一声。
她翻了身,瞥见床头柜上的几颗太妃糖,探手拿了颗剥开放进嘴边,软舌卷进去,淡淡的甜味散开。容冬指腹玩着糖纸,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和周起寒的点点滴滴,最终定格在那双黑眸里,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容冬冥思许久得不出所以然,怀揣着小鹿拖着疲惫身子去了浴室洗漱。
一夜里,都梦见了周起寒。
醒来时,容冬更疲惫了,偏偏有人不知好歹,扰人的钢琴音遍遍传来。
容冬坐起身子,十指梳理头发,她裹着被子走到门边,顺手关掉亮了成宿的灯后,拉开门。门开后音乐声更大,还夹杂着说说笑笑,翁文英和容如坐在钢琴椅上,容如弹,翁文英听,还挺会享受。
容冬趴在栏杆上,好整以暇道:“不会弹就别大清早丢人现眼,难听死了。”
翁文英笑容顿住,她很快收拾好情绪,看向容冬时已然一副和善的表情,微笑说,“容容醒了,陈妈做了早餐,快下来我们一起吃。”
容冬道:“吃不下。”
翁文英说:“那你再去睡会。”
容冬见惯了她伪装的嘴脸,嗤笑声,“半首曲子错了三个音符,真够蠢的。”
她说完,转身回去。
嘭。巨大关门声代表容冬的心情。
翁文英有苦不能说,得忍着,容如气死了,憋得脸通红,“妈,你看她!昨晚那个场合公然和我撞衫,分明是针对我,我都没计较了,大清早又膈应我,她为什么要回来,老死在敦煌好了。”越说越咬牙切齿。
翁文英拍她手背,“再忍忍。”
同时也在告诫自己,她说:“过几天,周家就该上门提亲了,事成后,她算什么!”
容如听了,眼睛一亮,“他真的会?”
翁文英点头,心里很有底。昨晚宴会她们和周老夫人相谈甚欢,对方也频频夸容如,表现的足够明显,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登门拜访。到时和周家搭上关系,这个家可就没容冬什么事了。她想着不自觉笑了。
容如放下心,自从见过周起寒后,她的心就不上不下的,他太俊美了。
若能成……
光是想想,就挺美的。
还倍有面儿。
到时她一定要把容冬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