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陈瑜,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喝一口白粥。
“小瑜!”盛晔加重了语气:“不要任性。”
陈瑜脑袋看着窗外,白嫩的腮帮子鼓了鼓,就是不动。
“不吃不吃就不吃,我要饿死自己,让你没老婆。”
盛晔看着她倔强地小背影,额头青筋跳的十分欢快。
这个小混蛋,说的是什么话!
盛晔不可能什么都由着她,无奈之下,只能强行把她的身体转过来。盛晔对手上的力道有分寸,不可能弄痛她,可是等她脸转过来之后,已经不仅仅是赌气了,更是委屈地眨了眨大眼睛,“你不哄我就算了,还把我弄疼了。”
“我没有用力。”盛晔微微叹了一口气,拿起勺子喂到她嘴边,一向冷淡的声音带着不算自然的温柔:“乖。”
陈瑜不情不愿地张嘴。
刘妈站在一旁,暗暗咋舌,这个假姑爷,还挺有办法的。
不是她自夸,小瑜乱起来,比巷子里的野狗都难栓,他竟然只是费了几句口舌就让小瑜乖乖听话。
陈瑜乖乖地喝完一碗清淡难喝的米粥,抬起头,渴望的小眼神期待地看着他:“老公,我们回家吧好不好,这里一点也不好,味道难闻,装修难看,饭也不好吃,我想回去了。”
手拉着他的衣摆,轻轻地晃了晃。
盛晔拿起纸巾,弯下腰替她把嘴边点点的米汤擦掉,却沉默着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陈瑜苦着小脸,从病床上直起身,跪坐在床上抱着他的腰发小脾气:“回去!我要回去!”
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这里好无聊!
陈父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她这句话,老脸差点挂不住。还好他答应了,以她女儿现在这个脑子,哭着闹着要跟人回家,要是他没答应,她给他来这一出,老脸都让她丢尽了。
自觉丢脸,陈父收回门把上的手,默默离开。
行吧,盛晔要管这个小兔崽子,就让他管去吧,反正看现在的情况,他们最后不结婚都很难收场。
正好,他也能少被那个小兔崽子折磨。
陈父对陈瑜初中生的那场病还心有余悸。最后陈瑜是好了,他们一家被折磨的至少老了三岁!
就是那一年,正当壮年的他竟然长出了一根白发。本来他还发愁这次怎么过,盛晔竟然主动要接这个烫手山芋。
那就太好了!
——
最后不管陈瑜怎么哭闹,盛晔就是不同意出院,等医生检查完了,在医院足足观察了一个星期,确认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盛晔这才同意出院。
陈父陈母当然也是不同意出院的,但是在这期间,医院所有的大小事物全部由盛晔接手,甚至陈瑜闹起来了也不用他们费心安抚,盛晔都会处理好。
不到半个月,做主的人竟然就掉了个。
陈母想想竟然还有点心酸,虽然盛晔安排的处处周到细致,比他们做的只好不差。陈家父母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酸酸的。
小瑜明明是她的女儿,她才是监护人啊!
但是他们亲口说了要让盛晔照顾女儿,没道理突然反悔。
何况一向胡闹的女儿却很听这个年轻人的话,这更让他们无从开口。
检查报告出来,陈瑜的身体状况一切良好。至于她目前出现的记忆错乱问题,引起缘由很可能是她在出车祸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以至于让她内心深处产生了对现实的抵触情绪才导致现在的状况。
医生的建议是,回家静养,不能过度刺激病人的情绪,最好以安抚引导为主。等病人情绪稳定下来,接受了目前的情况,记忆说不定就恢复了。
陈父沉重地点了点头,还是怪他,不小心让女儿听到了他们家可能会破产的消息,刺激到了她。
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是,好在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这让陈父稍稍松了一口气。
——
出院那天,陈瑜没良心地对自己的爸妈挥了挥手,然后就开开心心地跟着盛晔上车,无视了陈家一家老小哀怨的表情。
上车以后,陈瑜就自然地靠在盛晔的肩上,还眷恋地蹭了蹭,“老公,我想睡觉。”
前排的周特助和司机两个大男人听到这声撒娇的‘老公’,不由得虎躯一震。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总裁熟悉的低沉嗓音:“睡吧。”
“嗯嗯。”陈瑜应了一声,没过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陈瑜是困极了,昨天晚上偷偷拿手机看漫画,看到半夜两点才睡下。白天有陈母看着,管她管的严,不让她多看手机,陈瑜不得已晚上等她妈睡着了,才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机来看。
然后没睡几个小时,护士就进来查房把她吵醒了,接下来就是盛晔过来接她出院,办出院手续,忙了一上午,等上了车,陈瑜才有时间睡个觉。
盛晔见她的呼吸逐渐平缓,动作沉稳地托着她的肩膀替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她躺在他怀里,又拿了车上备用的毛毯给她盖上。
弯腰给她拨开缠在脸颊的发丝,露出精致白嫩的小脸,浓黑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下方,还是挡不住她眼睛底下略微的青黑。
盛晔气笑了,喉咙发出一阵气音,他还在想她今天怎么会这么乖,原来是昨天晚上偷偷熬了夜,困了。
黑色的豪车平缓地开在路上,车内安静异常,没有人发出一丁点声音。
周特助想到他查到的事,通过后视镜里看到陈瑜地躺在总裁怀里,睡的安稳,不敢打扰,打算等回到别墅再说。
内心只剩下唯一的想法,这个小姑奶奶,还挺有办法的嘛,直接跳过女朋友的阶段,升级成了总裁夫人,并且总裁还拿她毫无办法。
说真的,超级玛丽都没有她会跳!
——
宽大的外书房内。
周远递上一沓厚厚的调查报告,“查到了在太太出车祸当天,肇事逃逸的那个男的叫郑文,在秦时的酒吧里当服务员,性格偏执,今年大三,原本家境不错,后来家里出了事,才不得不到酒吧打工,听说……”说着说着,周特助有点难以启齿,迟疑了起来。
盛晔面无表情伸手在桌上敲了敲,提醒他继续说。
周特助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听说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就被太太调戏……”这句话周特助特意把声量放小,又着重强调下面一句:“后来不知为什么好像对太太动了心,被太太不留情面地拒绝,所以怀恨在心,偷偷跟在太太身后伺机下手……目前这个郑文因肇事逃逸已经逃跑了,警察一直在查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不过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您看应该怎么做?”
“嗯。”盛晔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急不缓地在桌面拍打,语气从容:“那就帮警察一个忙,把他送到警察局,再找律师起诉。”
周特助点头:“是。”
“另外。”盛晔声音缓了缓,薄唇微动:“你所说的调戏,发生在什么时候?”
周特助低下头翻了翻报告,回答:“是在8月16号,秦时酒吧开业的第一天。”
8月16号……
那一天……是她装醉倒在他门前,告状酒吧服务员灌她酒的那一天。
盛晔轻哂一声,说谎,调戏别的男人。
她真是好样的。
书房的气压一降再降,周特助默默在内心吐槽:小姑奶奶,我已经很努力了,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周特助暗自深呼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说:“盛总,早上盛老爷子打了电话过来,希望您这两天能抽空去老宅一趟。”
盛晔冷淡应了一声:“嗯。”
……
陈瑜这一觉睡的很舒服,慢慢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然后舒服地抱着被子在软软的床上滚来滚去。
滚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才漫不经心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嗯,清新粉嫩的装修风格是她喜欢的,这个房间她好像也挺熟悉,但是……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为什么房间里只有她的东西,盛晔的呢?低着头看了看粉色可爱系的被子,枕头也只有一个,陈瑜皱着小脸,一把把被子掀开,穿上鞋去到卫生间洗漱。
果然,卫生间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的东西。
难道……在她失忆的那段时间,她和盛晔分居了?
其实他们感情已经破裂了,两个人分房睡,婚姻关系名存实亡?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住院的这段时间,盛晔对她那么好,基本上是千依百顺的,怎么可能出现婚姻危机呢?他们结婚才三年呀,离七年之痒还有好几年呢!
陈瑜接了一把水扑在脸上,让自己清醒清醒。
不行,她得去找他问个清楚!
陈瑜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黑色的天空中挂上了一轮明月。
陈瑜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下了楼。
陈瑜下来的时候,盛晔正从厨房出来,身上穿着休闲衬衫,身姿挺拔,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气质矜贵又透着沉稳。
见她下来,声音淡淡的:“醒了?那就过来吃饭。”
“哦~”陈瑜应了一声,看见他脸上看不出情绪的神色,内心更加地怀疑。
小跑两步上前,陈瑜从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脸蛋在他的后腰处蹭了蹭:“盛晔~”
盛晔身体僵了僵,直起身握着她的两条手臂把她带到身前:“怎么了?”
陈瑜双手抱着他的腰,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粉红的唇瓣嘟了嘟,踮起脚尖把唇送到他眼下,含糊不清地说:“亲,亲亲……”
头顶的水晶灯光倾泄而下,照的室内亮如白昼。
盛晔微微弯下腰伸手扶着她的身体,两人距离离的很近,深邃的目光在陈瑜红润的脸上逡巡,最后落在她红润的唇上,双眸下垂,掩藏住里面的情绪。
一直没有等到盛晔的动作,陈瑜睁的大大的眼睛被灯光刺的有些晃眼,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泄气的放下脚尖,语气里有些许的受伤:“……盛晔,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所以连亲我一下你都不愿意?”
丧气地垂下头,陈瑜的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怎么会。”
盛晔伸手,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下巴,让她的下巴微抬。
他弯下腰,凌冽的气息逼了过来,陈瑜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盛晔低下头,在她软嫩的腮边轻轻印下一吻,“你胡思乱想什么。”
陈瑜小嘴微张,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闭上。
脸上渐渐染上了一抹淡红。
这个男人,太侮辱人了!在她一个大美女面前,没有缠绵悱恻的舌吻就算了,不亲她的嘴,亲她的脸?!!!
她的脸不是害羞红的,是气红的!
他们可是夫妻啊,怎么能纯洁的亲亲脸就可以呢!不行,她要反攻,她要一雪前耻!
“你——”陈瑜刚刚恼羞成怒说了一个字,就被盛晔打断:“好了,吃饭!”
吃饭,她还吃的下饭?给她羞辱完了又让她吃饭?她桌子都给他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