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沈繁刚从床上醒来,便被两个保镖直接扯到了沈宴对面的长发上,他被保镖们强行按在那里,让他坐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今天沈宴特意穿了纯黑色的西装,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冷漠。
沈宴的长腿随意地交叉着,不羁地坐在沈繁对面,他的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气场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沈繁:“哥哥,好久不见。”
沈繁心里知道自己做的事已经被发现了,但他还是竭力保持镇定,装作毫不知情:“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
沈宴挑了挑眉:“哦,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是和公司的事有关?”
沈繁暗自咬牙,他简直不打自招,但他还是尽可能地挽尊:“不是公司的事还能是什么事,你我也没什么好聊的,难道要闲话家常吗?怎么,公司不顺利吗?”
沈宴也懒得再和沈繁多费口舌:“之前呢,是有点不太顺利,现在挺顺利的。”
他抬起手,手一扬,直接把文件扔到了沈繁脸上:“不如哥哥仔细看看,之前哪里有问题?还和你有点关系呢。”
沈繁被他砸得鼻梁痛,但也不好发作,他默默忍下,接过那些文件,看清纸上的字之后,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文件上,全都是他做下那些事的证据。
沈宴慢悠悠地敲了敲桌子,唤醒沈繁的心神:“哥,你说,造假数据,透露公司机密给竞争公司,这是什么罪呢?”
沈繁猛地抬脸看向沈宴:“你敢?我是你哥,爸妈不会让我进监狱的,祖母也不会。这样有损沈家的脸面,你和我,可都姓沈。”
“哦,”沈宴相当无所谓:“他们让不让,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沈宴已经站起了身,他慢条斯理地将纯黑色西装上的褶皱细细理好,神情淡淡:“剩下的,你和警察说吧。”
说完,沈宴看都没看沈繁一眼,长腿一迈,转身离去。
警笛声响彻在别墅外,沈宴走后,警察直接将沈繁带走。
当天晚上,沈宴的爸妈、祖母给沈宴打了无数个电话,而沈宴,一个电话都没接。
他知道沈繁应该不会真怎么样,因为祖母他们是不会允许的,到底是一家人,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宴的做法,倒有种大义灭亲的感觉。
可能没几天沈繁就会被放出来,那也没关系,沈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之前因为沈家爸妈的原因,沈繁在公司里尚有一个闲职,他还在暗中窥伺着沈宴的位置,有人惦记着你位置的感觉委实不太爽,但是此事一出,连祖母都不会再让沈繁进公司的大门了。
从此以后,沈繁永远别再想拿回公司。
沈氏集团,将完完整整地属于沈宴,永绝后患,一劳永逸。
沈繁妄想从阮知微下手,还以为可以攻破沈宴,但是沈繁想错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沈宴是为了阮知微才想要拥有权势。
上位者可能会因为情爱变得柔软,但是沈宴不一样,他是因爱强大。
所以,爱是他的武器,更是他的后盾。
枪和玫瑰,他都为他的公主随时准备。
解决完这些后,沈宴忽然很想给阮知微发一个消息,和阮知微分手后他就有了这个习惯,把一些有的没的话发给阮知微,哪怕最后显示的是【对方拒收】也没事。
他只是单纯地想发出来,阮知微没看见也没关系。
于是,沈宴编辑了一会之后,在微信上发给了阮知微消息:【微微,我说过,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本以为这次也会显示出红色的感叹号,提示对方拒收,但是这次,红色感叹号却消失了。
这意味着他被阮知微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沈宴瞬间坐直了身子,刚才还运筹帷幄,心狠手辣的沈家少爷,此刻嘴角却悄悄地翘了起来,就像是个收到暗恋女孩消息的青涩毛头小子。
而下一瞬,阮知微回了他消息:【我知道,我一直信你。今天下午收工早,记得早点来。】
这个语气,就像是女孩子在叮嘱自己的男朋友一样。
沈宴的唇角翘的弧度越发大了起来,他回道——
【好。】
-遵命,我的女孩。
第73章
那天下午沈宴其实还约了客户, 但为了准时接阮知微,他推掉了这个约,去了剧组。
等沈宴到的时候, 阮知微已经换好衣服在等他了,她今天的便装穿的格外清丽,纯白色羊绒大衣像白天鹅羽毛一样纤尘不染, 里面搭着嫩黄色的小香风连衣裙,她整个人宛如初生的嫩芽,生机勃勃。
浅褐色短款牛皮靴衬得她小腿纤细,她柔顺的乌发散落在肩头, 围着一条米色的羊毛围巾,正露出白净清纯的小脸翘首以待。
沈宴一看见她, 就忍不住心情变好了起来, 他唇边带了笑意,向阮知微走去。
今天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厚厚的积雪在道路的两边, 在冬日的暖阳下泛着碎星的白光,像是洒了一地星芒,雾凇映着阳光, 冰也变得剔透起来。
阮知微就这样站在房车前, 看着向她走来的沈宴。
他身高腿长,黑色西装修饰身形,他宽肩窄腰,眼尾上挑,这样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显得他撩拨而浪荡,勾人心弦, 而他现在, 就从天凝地闭、风厉霜飞的雪地中一步一步向她而来。
很美好而璀璨的场景, 阮知微的嘴角不由弯了起来。
“怎么这么开心?”沈宴唇边噙笑地问。
“你不也是,怎么这么开心?”阮知微板了板脸,刻意收了收笑意,她反问。
“我看你开心,所以我才开心。”
阮知微听懂了沈宴的意思,她脸微微地红了:“那我开心,是因为最近的黑料终于得以澄清,拍戏也一场比一场顺利。还有,最重要的是……谢谢你啊。”
阮知微知道最近杨艾文、安悦然和白绮的瓜全都是沈宴放出去的,她刚开始也会和其他人一样感慨于沈宴的手段狠厉不留情,但一想到沈宴也是为了她,只觉得感激。
在娱乐圈里待久了,阮知微早已没有最开始那么天真,她逐渐明白,就算你同情别人,别人也不会同情你,杨艾文,安悦然和白绮现在的结果,都是她们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如果不是沈宴帮她,现在挣扎在舆论漩涡里的人,还是她阮知微。
“啧,”沈宴曲起食指,轻弹了下阮知微的脑门:“说了多少次,别和我说谢谢,这才哪到哪。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要和我说谢谢,那你累不累。”
那阮知微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想了想,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其实之前她就想好了,等这段时间过去之后就给沈宴一个答复,拖了这么久,也到了答复的时候,但是阮知微不想说得太明显:“那这样好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算是感谢你。”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安静了一瞬。
“任何事?”沈宴问了一遍。
“恩,任何事。”
沈宴稍加思索,他不太确定这个任何事的范畴里包不包括“和他正式在一起,回到他身边”,而且,他内心深处也不太想用这种方式达成愿望。
他希望是他们之间是情到浓处的水到渠成,而不是这种仿佛交易般的以物换物,太不真诚。
沈宴顿了两秒,才开口:“你答应我的这件事,先欠着吧,暂时没什么想法。”
阮知微心里知道沈宴没理解她的意图,但是阮知微脸皮薄,也不能再说什么,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只好点头:“恩,行,那就先欠着吧。”
“我们先回去,外面冷。”沈宴说着,手自然而然地帮阮知微理好了围巾:“今天难得收工早,不出去吃了,回去点外卖,早点休息。”
阮知微任他用围巾将自己莹白的小脸遮住,声音瓮声瓮气地从厚重的围巾里传来:“恩。”
两个人上了车以后,司机将房车启动,向家里的方向开去。
车子一启动,阮知微就不自觉地开始困了,她不太习惯在车上看手机,会晕车,一般只能通过睡觉来消耗掉这段时间,渐渐地,在房车上睡觉已然养成了习惯,即使今天收工早,睡意也有点上头了。
沈宴看着她困顿地打了个哈欠,伸手帮她把窗帘拉好:“你睡,到了我叫你。”
就像是最开始能和她一起坐房车时,他做过无数遍的那样。
阮知微听着沈宴的声音就觉得安心,她应了声“恩”,闭上眼小憩,呼吸不久就变得均匀了起来。
而沈宴,在她睡着后,便一直侧着头看她。
大概是烦心事都没了的原因,阮知微今天睡着时的容颜格外地舒适平和,没有蹙着眉头,也没有嘴角下耷,她的唇角甚至是有点小小上扬的弧度。
房车上的温度要比室外高,刚才系好的围巾现在无疑有些热了,她的脸热得有些泛粉,沈宴轻轻抬手,把她的围巾往下拉了拉,将她的小脸全都露出来。
拉着拉着,沈宴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阮知微的唇上。
他们现在离得极近,沈宴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浅淡的馨香,轻薄的窗帘难以将全部光挡住,淡淡的光影落在阮知微的脸上,忽明忽暗,骤暗骤亮。
像是电影里拍的特写镜头,沈宴能清晰地看到她细腻的肌肤,她的黑睫纤长而卷翘。挺翘的鼻下,她的唇色泛着水润的红,润泽而饱满。
明明是堆满积雪的冬天,沈宴看着她的红唇,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春天最鲜嫩的水蜜桃,粉粉嫩嫩的桃子,汁水饱满,甜得沁人心脾,咬一口汁水四溢,口齿芬芳。
沈宴的喉结不由滚动了下。
草,想亲。
许是光影太暗,又或许是车内太静,沈宴心里的声音大过了一切——亲她。
其实他最近一直极克制自己,是荷尔蒙旺盛的年纪,和她相处这么多怎么可能没有反应,但是他一直强行压下去、将那些**封装。
然而,欲念还是会在某些时刻破土而出,逃离他的理智和掌控,比如现在。
他这次不想再压抑自己,她睡着了的话,亲她应该也不会发现。
顿了下,沈宴没再犹豫,他稍稍俯身,靠近阮知微,他的唇慢慢地凑近她,然后,轻轻覆上了她的唇。
好甜。
她还是记忆里甜美的味道,要比水蜜桃还甜,他已经太久没吻过她了。
记忆太遥远,沈宴的心情宁静而温和,他满带着怀念和珍惜,亲吻她的时候轻柔而小心,宛若是在吻一场温柔的旧梦。
房车的司机无意间通过后视镜往后面一看,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五官俊美凌冽的男人,黑色西装衬得他身上肃杀气息浓厚,而他此刻闭着眼,虔诚而深情地吻着沉睡中的女孩,小心翼翼,温柔至极。
连司机都忍不住看呆了这幅场景,司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唯恐惊扰他们。
而下一瞬,司机手中的方向盘却因为没有及时打转,在街道上挡了别人的路,后面的车狂摁喇叭,“滴滴滴滴”地尖锐鸣笛声仿佛能透过窗户玻璃传进来一样。
司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打转方向盘,而与此同时,半醒未醒的阮知微被鸣笛声吵醒,她睁开了眼——
一眼就看到了沈宴放大的俊颜,感受到他唇的温度。
沈宴似有所感,也睁开了眼,这样近的距离,他们四目相对,沈宴甚至可以阮知微水眸里映出来的他的容颜。
沈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就亲了一下而已,还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