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只是观望者,现在轮到自己身上时,她才明白个中滋味。在娱乐圈,就是资本至上,你是什么咖位,就是什么待遇。
即使导演知道是安悦然找事,还是让阮知微忍,因为在导演眼里,安悦然比她重要得多。
而阮知微,甚至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胳膊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阮知微咬紧下唇,忍受着这疼痛,她还没等说话,一直等待在旁边的苏御开口了。
他看着安悦然,声音冷淡:“这场戏什么时候能拍完?之后我们的那场戏,还拍不拍了?我晚上还要拍广告,没这么多时间等你。”
少年冷眼旁观这闹剧,言语间隐有不耐。
苏御话少,但还算礼貌,平时很少会这么不客气的说话,一时间,周围的人都静默了,安悦然也有点尴尬。
即使安悦然知道,苏御此刻是在帮阮知微,她也只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耸了耸肩:“那再来最后一次,这次应该不会出问题了。”
于是,全场又来了一次,这一次,果然一切顺利。
“好了,微微你可以收工了,回去好好休息,去药店买个药膏什么的,啊。”导演走之前还特意来阮知微旁边嘱咐了几句,阮知微稍微退后一步,和导演保持距离:“谢谢导演。”
她的言语中带着几分疏离。
导演知道阮知微什么心情,但他也没时间去照顾她情绪,那边的戏还要开拍,导演说了句“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
阮知微深深地吸了口气。
夜晚的风有些凉,吸进肺腑里只觉得呼吸不畅,凉意沁入心脏。
她一个人安静地收工,到附近的药店买了膏药,自己给自己贴上,还好胳膊上的伤势不算很严重,应该养养就能好。
沈宴助理的那辆辉腾还在片场外不起眼的角落等着她,她上车,助理将车子启动。
她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一路沉默。
到金檀别墅的时候,沈宴还没回来。
这次阮知微没有等他,她早早洗漱好,上床睡觉。
所以,当沈宴回来的时候,看到漆黑如墨的屋子还有些讶异,他开了灯,换好睡衣,走到卧室里发现,灯也是黑的。
沈宴摸黑进去,从身后将阮知微搂进怀里:“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其实阮知微没睡着,但她不想理会沈宴,从那天她回爸妈家里之后,她多少会觉得有些委屈,再加上今天心情糟糕,她没出声。
但沈宴今天似乎兴致不错,他将她睡衣上窄窄的肩带剥落,她的肌肤霎时感受到空气中的凉意,看他还要继续,阮知微开口:“我不想做。”
她的声音闷闷的。
沈宴没多想,他含住她的耳垂,依旧放肆:“可我想。”
她还想拒绝,却被身后的沈宴按住了手腕,他没理会她小幅度的挣扎,单手控住她的腰,将她翻了过来,方便他为所欲为。
而后,倾身而上。
……
最激烈的时候,她的胳膊处狠狠地撞到床头,恰好是她受伤的那处。
她痛得眼里瞬间染了泪花:“疼……”
沈宴的动作没停,他还以为她说那个疼。
他的唇吻过她长睫上的泪花,嗓音喑哑:“乖,忍忍就不疼了。”
——她忍了。
可还是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分手进度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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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肖蒙蒙昨晚下午没戏份,没来剧组,是第二天才听说这件事。
阮知微的胳膊处还贴着膏药,她安静地看剧本,即使化了妆,脸色也有些苍白,肖蒙蒙看着就觉得心疼。
刚好安悦然的小助理从她们面前路过,肖蒙蒙一看见小助理,声音立刻大了起来:“微微,我和你说哈,我昨晚看了《动物世界》,刚好看的狼,看的吧,还是白眼狼。我给你读读百度百科对白眼狼的定义,白眼是没眼珠的意思,瞎眼,没人性。白眼狼呢,就是形容那些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人。是最坏的一种狼。”
肖蒙蒙的语调阴阳怪气,内涵谁明明白白。
小助理都不敢回头看她俩,畏畏缩缩地飞快离开了。
其实小助理也有点后悔,昨天下午那场戏她全程观看的,她也没想到安悦然能这么狠,昨天阮知微摔了一次又一次,她最后都看不下去了。
当时小助理只是怪阮知微没帮自己取快递害得自己被骂,气头上来说了那种话,现在却覆水难收。
“跑得还挺快,还知道心虚。”肖蒙蒙看着小助理的背影讥讽道。
阮知微扫了一眼小助理,收回目光,神色淡淡:“不要为了她生气。”
“你不生气吗?”肖蒙蒙越想越气:“你对她那么好,剧组里谁都不愿意帮她,只有你帮她忙,她现在这么对你??”
“为她生气,不值得。”阮知微的语气很平静。
这话说出来,肖蒙蒙也清醒了,确实,对这种人根本没必要生气,自己生气,还气坏了身子,她不配。
这么说来,肖蒙蒙越来发现阮知微身上的反差感了,阮知微看上去娇柔,为人也温和,但实际上很倔,骨子里还有股说不出来的韧劲。
平时阮知微会尽可能地以最大的善意拥抱世界,宽容温柔,也不发脾气,但是一旦真伤到她了,她会很快抽身,清醒而疏离。
这样柔和却清醒的人,少见而难得。
苏御刚好在此刻换好了服装,他今天的戏份都是打戏,穿着深绿色军装,黑色军靴嘎吱作响,军帽下脸庞俊冷,他走过来,在肖蒙蒙和阮知微旁边站下。
肖蒙蒙最近也和苏御熟悉了点,敢开玩笑了:“这身好帅,卢司令好。”
苏御没搭腔,他从披着的大下摸索了会,拿出来一管药膏,放到阮知微面前:“我有朋友是医生,推荐的这药膏,可以涂在胳膊上。”
他说话的时候,稍稍别开了眼,没有看阮知微。
阮知微怔了下。
可能是怕她拒绝,苏御把药膏往前推了推,只留下一句“女演员要多注意,不然会留疤”便转身走了。
肖蒙蒙瞧得真切,苏御的耳尖泛了点不正常的红。
“微微,有一说一,我觉得,苏御对你心动了。”肖蒙蒙支着下巴看着苏御的背影,一本正经道。
“应该只是朋友之间的关照。”
肖蒙蒙戳了戳阮知微的额头:“我不认为我摔倒了他会给我药膏,哎算了,我不多说,你之后等着看吧。”
阮知微看着桌子上的药膏,许久没再说话。
-
苏御的打戏很帅气,干净利落,一招一式都带着飒气,他融进戏里的时候,仿佛本身就是那个狂妄又英俊的卢凌。
阮知微和肖蒙蒙在旁边观摩时,还能听到导演夸苏御:“现在的小明星演什么都要用替身,不知道的还以为和替身演戏呢,苏御这孩子真不错,不用替身,非要自己上。”
制片人点头:“恩,苏御能吃苦。”
肖蒙蒙拉着阮知微离他们远了些,叹道:“所以说,安悦然居然比苏御火,我真是不服气。信女祈祷,你和苏御快点火,安悦然赶紧糊。你看看安悦然的朋友圈天天发的什么东西,不是和这个男人吃饭就是和那个男人吃饭,她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演戏上吧。”
说着,肖蒙蒙打开安悦然的朋友圈:“这不,刚刚又发了一条,这又是哪个男人的手,她在那里暗搓搓地秀,不对,这款表好像是SADEQ的限量款……”
阮知微本来没仔细看安悦然的朋友圈,看到那款表的时候,却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时间如坠冰窟。
有寒气窜入四肢百骸,将血液都冻成了冰。
她拿过肖蒙蒙的手机:“给我看一下。”
说话时,阮知微的声音都是抖的。
“……微微,你没事吧?”肖蒙蒙察觉到不对劲,小心地问。
阮知微的目光还在安悦然的朋友圈上,半个小时前,安悦然刚发了朋友圈[前天去聚餐的照片忘记发了,今天补发一下。和大佬一起吃饭,接下来能有戏拍了【加油.jpg】。]
安悦然的朋友圈图片,是一些海鲜、面包蟹等美食,香槟美酒,还有她和导演的合照,而在一张美食图的边缘,露出了男人的手。
很明显,这个男人就是让安悦然有戏拍、给安悦然介绍资源的大佬。
骨节分明的手,筋骨微突,指节修长干净,腕上是SADEQ的限量款表,深金色的表盘上指针缓缓转动,矜贵非凡。
只通过这只手,阮知微便认出了,——这个男人是沈宴。
前天……是什么时候?
是她们剧组回北城放假的第一天,沈宴说会早点回来陪她,结果又说临时有应酬。
她在家里精心准备了沈宴爱吃的家常菜,等到菜都凉了,也没能等到他。半夜她快睡着了,才被他弄醒,那时候他的身上的酒气混合着黑鸦片甜腻的香水味。
安悦然最喜欢喷这款香水,当时阮知微以为这只是巧合。
所以,她在家里等他的时候,他在和安悦然一起吃饭吗?还给安悦然资源?
她跟在沈宴身边两年,沈宴从没给过她一个角色。
“微微,你脸色不太好……”肖蒙蒙吓到了,连忙把手机拿回来:“不就是安悦然又傍上一个金主吗?没事的没事的,她乐意走捷径就走她的,咱们踏踏实实比她走得更稳。”
肖蒙蒙每说一句,阮知微的唇色便白一分。
阮知微不想让肖蒙蒙担心,她勉强露出了个笑容:“我没关系,一会就好了。”
她的唇色淡的几乎没有颜色,睫毛长长的轻垂着,挡住了眸子,肖蒙蒙看不清她的神情:“真的没事吗?”
“恩,我自己待一会吧。”
话是这么说,一直到收工,阮知微的情绪都是低落的,她似乎被暴雨摧残过的花朵,花瓣都被肆虐着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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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收工得早,金檀别墅里,阮知微打开电脑,电脑桌边放着一杯煮好的牛奶,她一边看着上海戏剧学院的公开表演的课,一边等沈宴回来。
沈宴还是不接电话,她只能等他回来,然后,问问他原因。
她不想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等他上,无数个夜晚她等着手机屏幕亮起的那刻,只为了看他的消息。
卑微太久了,她不想再这么卑微了,因为,她今天忽然不确定,这样值不值得了。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公开课,记笔记,上次剧组的安悦然踩她胳膊事件给阮知微上了一课,让阮知微明白,娱乐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和她的学术圈不同,学术圈是只要自己专注科研,钻研历史,脚踏实地就可以稳步上升;而娱乐圈是名利场,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很快会消亡,实力、运气、机会缺一不可。
她踏踏实实没有错,可也要再努力一点,努力争取机会向上,不能像以前那么佛系、与世无争,这个圈子里有太多人想出头了,而那些人,未必比她差。
她也不能再天真地以为自己不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惹她,这个圈子里资源就那么多,为了抢夺资源,许多人都是踩掉别人往上爬,娱乐圈太现实,阮知微没有特别大的野心,但至少,她想保全自己,不至于在明知别人针对自己的情况下,还只能咬牙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