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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独生子女生存指南_分节阅读_第15节
小说作者:王斤斤   内容大小:370 KB  下载:非独生子女生存指南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10-2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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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名!”说着将试卷往陈兰手上一塞,便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储盛!”

  陈兰低头扫了一眼试卷上的分数,立马大声地叫住了自己的儿子。我也顺势偷瞄了储盛的分数,英语,67分。这个分数,对于一个五年级的学生的来说实在不是一个看得过去的数字。

  “怎么了又?”储盛不耐烦地转过身来。

  “什么怎么了又?你这英语怎么越考越低了?你在学校一天天的干嘛?做梦啊!”

  “哼。”储盛没应,轻轻哼笑了一声。

  那一刻,我觉得眼前的储盛好陌生,仿佛一夜之间,他已经从那个乐此不彼与我抢牛奶的禽兽,究极进化成了一个胆敢对着陈兰摆谱的猛兽。

  “啪。”一下,清脆地一声。我感同身受般的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储盛脸上的笑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一脸冷漠的敌意。

  “储悦,你给我回房间去!”陈兰手往我身后猛地一点,微微颤抖着。我自然不敢有半点拖延,立马夹着尾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没多久,客厅里便是叮铃桄榔的一阵。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储盛被揍得有多狠。

  我没有同情,更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困惑,储盛突然之间是怎么了。在后来的政治课上,我们老师提到量变积聚成质变这个概念,我就想所有的波涛暗涌都曾经过了一段漫长的不动声色。

  储盛也是。

  第二天大早。

  我在楼下的小花坛边等陈兰,她半途忘记了一点东西又回去取了。

  一到冬天,脆弱的花花草草全军覆没,只剩正中央的一颗大柏树,还勉力撑着一抹绿意。这样的绿意,自然不能同春夏时的生机盎然相比较。她是低沉的,无言的,虽身披希望,却比绝望更绝望。

  人们都喜欢赞扬这些四季常青的植物,赞扬他们是如何如何的坚韧不屈。而我只读出了他们的孤立无援。

  像是炮弹血洗后的战场,你缓缓从壕沟中爬起,你四下张望,依旧屹立的是你,且只有你。天地间,生死中,只有你。从来不要去歌颂劫后独生的战士,我相信死亡也许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而我,也固执的从来不去歌颂任何一种四季长青的植物。我只同情他们,像同情我自己一般。

  在等待陈兰的间隙,我眼见着储盛朝着我的方向缓缓走来。想过低头,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但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

  因为没有必要,因为他的眼里已经开始没有我。

  “储悦。”他停驻在我面前。我仰头看他,这么冷的天,他藏青色的冬装校服下只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衣。

  少年第一个争强好胜的点,可能就出现在,谁冬天穿的衣服少,谁就酷了。

  我没问他冷不冷,他被冻得通红的鼻头已然说明了一切。

  “哥。”我轻声叫了他一声。

  “你跟陈染之绝交了?”他眼角一挑,还未完全脱离稚气的脸上,却莫名染了世故的沧桑。

  “关你什么事!”陈染之是我心中的一个结,点到即痛。

  “早掰早好,反正时间也不多了。”储盛说完,伸手扯了扯我的耳朵:“我的猪妹妹。”他笑笑。

  我耳朵大,又有点招风。同某种生物十分想象。这就算了,但是真正令我义愤难平是陈兰和储标都不是招风耳。我的遗传,无迹可寻。但我人生的前几年从来都没有真正关注过这个问题,因为大人们的调侃都是带着几分“你好特别,有点可爱”的意味,而来自同龄人的关注,那就完全不同了。

  那是一种嘲笑。

  曾几何时,对我来说,世间最无力的一件事,就是我没办法将我的耳朵直接扯下来。我宁愿没有,也不想要这一对怪异的,招人歧视的耳朵。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但此时此刻,面对储盛的调笑,我并未感到在意。我想知道的是他说的前半句,什么叫“时间不多了”。但是他没有给我提问的机会,储盛提着手里的书包,招呼也懒得同我打一个,兀自一人离开了。

  时间不多了,这个概念的严重性,我还是从奥特曼打怪兽那儿参悟出来的。每次奥特曼跟小怪兽一直你来我往,花拳绣腿的比试到胸前的那盏红灯亮起,他才惊觉玩脱,自己快没电了。便想到要发大绝招,一个动感光波将小怪兽劈成两半。

  时间不多,意味着情况紧急,更意味着一次蓄势已久的爆发。

  这时,陈兰正好也去而复返,手上提着个蓝色的无纺布袋。我不经意地探头往里一瞧,映入我的眼帘的是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的一角。

  陈兰将我送到校教室门口后,并未离开,而是绕了个弯,上了二楼。那里有苏老师的办公室。我隐隐有一种预感,陈兰要干什么。

  给苏老师送礼。就像其他大多数的小朋友一样。非常奇怪的是,我,连同大多数小朋友,都不认为这样的一个行为是羞耻的,让人抬不起头的。

  我反而有一种别样的优越感。送礼,代表着特殊照顾,与众不同。但人都忘记了一个点,特殊的存在建立在其稀少。如果大多数的人都送礼了,那么最后大家又重新回归到了同一个起点。

  但终归还是不一样的。那些没有送礼的个别同学,自然而然地就承担了这份稀有性,吸引了老师别样的关注。

  比如说,张淼淼同学。

  下午的班会课上,苏老师果然给我换了座位。

  “储悦,你这身高坐后面看不到黑板吧?待会儿下课你拿着东西坐到赵强旁边。”苏老师说着,手一点第三排的一个空位置。那里一直空着,仿佛是一个待售的天价主看台位置。

  苏老师的这个借口实在有些生硬。但好在大家都心照不宣。我乖巧地点了点了,转头看了一眼张淼淼同学。

  其实我有点舍不得他。尤其是在他向我问出‘人死了,要多久才能回来?’这个问题。

  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可能要很久很久。”我说这话的时候,别过视线,没敢看他。这一刻,是我无比希望自己是无知的一刻。

  毕竟,那个死掉的人,是张淼淼的妈妈。那个因为张淼淼写不来‘淼’这个字而教他画曲线的妈妈。

  淼淼的妈妈一定跟水一样温柔。但是她也像水一样,早已融入了江河,一去不复返,再也不见踪影。

  我既可怜他,我又庆幸自己。我的妈妈还活着。当时的我只知道死的含义,等到后来我知道了每个人都会死,这个可怕的事实后,我度过了很长一段灰暗的时光。

  每个夜晚,我都因为担心陈兰,担心储标的生死而惶恐不安,无法入睡。

  这样一个可笑,甚至无厘头的想法,却最直接地映射出了一个事实。

  所有对生命的敬畏,最开始全部都是源自拥有生命的人的恐惧。

  

☆、第 13 章

  

  我和我的新同桌,相处得并不愉快。

  不知道你们小时候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生,长得丑就算了,还天天以欺负女生为乐。社会上这么多的大人渣,我没遇见过几个。但是赵强这个小渣渣,从一开始就为我的小学生涯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铅笔盒里的笔一个礼拜总有那么几只不翼而飞。最后都被发现是横尸在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

  我午睡醒来,头上别着的hello kitty的发夹,发现hello kitty的整张脸都没了,铁质的发夹上只剩下一块透明色的干涸的胶水。又丑又残忍。

  我晚上放学回家,莫名奇妙就发现我的两个书包带被人缠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

  诸如此类,鸡毛蒜皮,却几乎让我痛不欲生的恶作剧。或许也不是恶作剧,对当时的我来说简直是一种犯罪。

  我没敢跟苏老师说,更没敢同陈兰讲。我已经是一个小麻烦精了,惹得我周围的人为我操心这么多,我还怎么敢自取其辱。

  赵强对我这种忍气吞声的态度,表现的越发嚣张猖狂。我也不是没有尝试反抗过,但是我发现自己在力气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又矮又丑又壮还坏。

  我真希望他去死。

  但是很可惜他每天都活的好好的。

  “赵强,能把你的手收回去吗?”我盯着他越过桌面三八线大半的手肘,眼中燃烧的满是仇恨。但是嗓音却不得不低的跟小猫似的。

  “你这样我都没法做作业了。”我憋着气,又补了一句。

  赵强听了后,非但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又将身体往我这儿倾过来许多。几乎就是要挂在我身上。

  他这幅流氓无赖的样子。

  我根本没法做作业,连端坐都很困难。心里的烦躁与怒意早就如同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我抬手狠狠地打在他的手肘处。

  “老师!储悦她打人!”赵强瞪了我一眼,立马举起手,恶人先告状。

  “老师,是他,是赵强他先……。”我转头,看着我身侧坐得端端正正的小渣渣,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是他先超过桌面上的线的……。”顶着讲台前站着的宋老师严厉的目光,我还是硬撑着把话说完了。

  “什么线不线!储悦难怪你数学学不好,天天上课就想着搞这些东西!我叫你们看书做题目,你在干嘛!”

  “我……。”

  “还顶嘴!”

  结果,又是我凭白无故地挨了一通训。泪水在我的眼眶里倔强地打转不肯落下,我低着头,没有也不想让宋老师看见。

  身旁的赵强,不用看,也知道他脸上那副令人作呕的小人得志的表情。

  他要是在课上欺负我,从来只挑数学课。

  谁道知道赵强是数学课代表,而储悦数学很差。所以我就活该被他欺负吗?

  一二年级向来比其他年级要早放二十分钟。但今天晚托课上宋老师因为批评我而耽误了几分钟,便堂而皇之地拖了二十分钟的课。

  “储悦,你以为你耽误的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吗?全班这么多同学,这么多一两分钟,加起来都超过一个小时了!”

  后来我也想过,这样一个明显逻辑硬伤的计算方法到底是谁第一个提出来,而后成为各位老师纷纷引用的名句。

  时间还能横向叠加?我看连霍金都不敢这么算。

  所以这个人一定是要比霍金更厉害,那就只能是牛顿或者爱因斯坦二者之间的其一了。

  牛顿:爱因斯坦说的。

  爱因斯坦:牛顿说的。

  霍金:我是无辜的。

  托了放学晚的福,我又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前撞见了陈染之。

  这次他是一个人,并且他也看见我了。

  见到他,我所有的委屈一下天崩地裂,如山呼海啸,猛地掀翻了我。眼泪啪嗒啪嗒,不受控制的落下。

  但是我没动。陈染之也没动。他看到我哭了,但是却没有动。

  我和他之间,隔着的是那一个深不可测的夜晚。

  我像是个傻子,站在路的中央兀自掉泪。羞耻与脸面都的重要性都不及我此刻内心悲伤的万分之一。

  “呦!储悦啊!怎么啦这是?哭了?你哭起来好丑噢!”

  赵强笑嘻嘻的经过我,还停下,顶着他那张癞蛤/蟆一般的脸凑到我脸跟前一阵嘚瑟。他大声讲话飞溅出的唾沫全喷在了我脸上。

  恶心,恶心,全部都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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