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沈穆没理由追她啊,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从她上中学开始,这都十来年了。她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道谈过多少次恋爱,以前早恋还让他帮忙打掩护……
秦棋画忍不住道:“你别自暴自弃啊,你这种出色的青年才俊,找个女朋友还不简单,干嘛找我这种老熟人啊,这多尴尬。”
沈穆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笑,“或许,年纪大了?觉得还是了解的人最好。”
“切,你多大啊?也就三十而已。”
“心累,重新了解一个人太累了。”沈穆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声音低沉温柔,“画画,我觉得你最好。”
重新爱上一个人太累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怦然心动,没有那么多的深情不悔。就这一次,他已然竭尽全力。
秦棋画转过脸,看向前方,道:“我现在只想顺利离婚,还没考虑其他的事。”
“没关系,我说了,我会等你。”他等了这么多年,不怕再多等一个月。沈穆低笑,笑容里带了几分调侃,又夹杂了一丝苦涩,道,“我只要一个优先排队的资格。等你想要恋爱时,至少先考虑我,给我一个认真追求你的机会。”
秦棋画:“……”
沈穆下车,走到秦棋画车边,替她打开车门。
秦棋画下车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道:“那我先回去了。”
沈穆:“嗯,晚安。”
秦棋画回到家,第一时间去秦旗风的房里找他。
“在吗?在不在?”她在房门外狂拍。
秦旗风刚洗完澡,裹上浴袍,擦着头发打开房门,“你不是跟沈穆去拍卖会了吗?”
“回来了啊!”
秦旗风后知后觉的看了眼时间,他才做个报告的功夫,都是深夜了。
秦旗风问:“有事?”
“大事!”秦棋画落座在沙发上,盯着秦旗风道,“你好基友,对我表白了。”
“啥?”秦旗风愣了一下,“方辰?许天麓?还是周茂?”
“……艹!你那么多基友喜欢我吗?”
秦旗风耸肩,“鬼知道,这不是问你吗?”
秦棋画:“是沈穆!”
“……”秦旗风擦头发的手都僵住了,直愣愣的瞧着秦棋画,“你没逗我吧?沈穆?他对你表白?”
“对啊,就在送我回来后,在咱们家门口说的!”
“…………”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对我有意思啊?”
“我他妈哪里知道!我比你还懵逼!他怎么这么想不开,喜欢谁不好喜欢你?”
秦棋画表情一变,“喜欢我就是想不开?”
“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就算离婚了,那又是一群狂蜂浪蝶的竞争,喜欢你不是想不开还是咋地?”
秦棋画轻哼一声,“沈穆算是高质量追求者,并非没有胜算。”
“你可别,人家老实孩子,跟你哥一样的老实人,我求你不要对他下毒手。”
“……??”她哥不替她操心也就算了,居然替一个大老爷们操心?她还能吃了沈穆不成?秦棋画靠在沙发上,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既然是你好基友,你去开导开导他,趁着还没行动之前赶紧放弃。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秦旗风第二天就把沈穆约出来,开导他。
两人坐在吧台旁,喝着酒聊着天。
秦旗风:“我听画画说,你跟他表白?”
“嗯。”沈穆坦然应声。
“你也知道她……”秦旗风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妹妹,喷哪个都不好,半晌憋出一句,“你们不合适,真不合适。”
“没试过怎么知道?”沈穆笑道,“行了,你不用给我做思想工作,有这功夫,不如给自己找个女朋友。”
“不是,我真没想明白,你究竟什么时候看上她的?”
“你要我说,我还真说不上来。”沈穆笑了笑,“以前就把她当个小妹妹,到底什么时候改变,谁知道呢……”
总之就是喜欢上她以后,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女人。明知道她爱玩爱闹,不停的换男朋友,还是喜欢着。
得知她跟傅家联姻那晚,他失控的跟家里大闹,希望沈家出资跟秦家联姻。可他到底羽翼未丰,不能掌握家族力量,从他父母到叔伯,没有一个人赞成。谁也不愿意斥巨资投入到秦家那个看不到未来的产业里,就怕是填进窟窿里成了深陷泥潭。
他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棋画另嫁他人,而后从秦旗风那里得知,这场契约婚姻可以有条件的离婚,她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委曲求全。
在这之后,他反而更喜欢她了,她并非看起来那么没心没肺,关键时刻她能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承担家族命运。她可以委曲求全,他也可以等。等到她恢复自由身,他要给她最好的爱。
沈穆拍了拍秦旗风的肩膀,“你放心,如果有机会做你妹夫,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妹妹。就咱俩这交情,我有不对的地方你随时来找我算账。”
秦旗风吐槽道:“我怕她不好好对你。”
“那你就帮我教训一下你妹妹?”沈穆说完,笑了笑,又道,“算了,不舍得,她开心就好。”
秦旗风:“……”感情这玩意儿,怕是有毒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也不想再劝了,更何况,沈穆能不能追上他妹还是个问题。
没准他撞上南墙,就知道死心了。
沈穆在告白后,没再主动联系秦棋画。
在她离婚前,他还是有分寸,给她一个自由自在的过渡期。
秦棋画起初几天还有点烦恼,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后来沈穆沉寂下来,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安心的工作,每天数着日子等待约定的离婚日期到来。
秦棋画在工作台的台历上画了一个圈,大半个月眨眼就过去,距离那个圈只有一周不到的时间了。
这天傍晚,秦棋画把东西收拾好,正要离开工作室,有个定制客户打电话来。
客户在国外淘了一块宝石,想要请她设计加工成项链,两人约定半个小时后见,秦棋画便在工作室等客户。
半个小时后,门铃声响起,秦棋画看到客户,打开门,“芳姐……”
下一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两个男人从一侧冲出来,捂住她的口鼻,她眼前一黑,被迷晕过去……
…………
秦棋画醒来过时,发现自己趴在水泥地面上,目光缓缓移动,像是在顶楼天台,眼前有几个男人在对峙。还有个男人就蹲在他身旁,拿着把明晃晃的匕首。
“再靠近一步,我先剁她一根手指!”随着领头人的放话,已经有人拿匕首抵在她手指间。
秦棋画闭着眼,假装自己还没醒过来,一动不动。她抑制着狂乱的心跳,幸好这是晚上,她黑发覆在脸上,不容易叫人仔细窥探她的表情。
“不要轻举妄动!”对面人立马喝止,“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
“我只跟傅向西对话!让他给我滚过来!”
“他已经在赶过来,你再等等。”
秦棋画:“……”
这是事关傅向西的仇杀?
秦棋画心里叫苦不迭,她只是傅向西就要离婚的准前妻啊!干什么要找上她啊!
僵持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秦棋画悄悄睁开眼,看到了对面的傅向西。
傅向西站定,长身玉立,双手抄兜,着一身挺括的墨蓝色西装,像是从什么会议上赶过来。
他冷眼睥睨着周巍,凛冽的气势逼压而下,脸上带着冷漠的笑,“你这是狗急跳墙,把歪心思动到女人头上?”
周巍道:“是你逼我的!你这个没良心的狗崽子,我们这些老功臣为傅家打下江山,你现在要清算我们!”
傅向西笑了一声,目光投向秦棋画,“那你觉得把她抓了,有什么用?难道我会因为一个女人前功尽弃?”
周巍心里一紧,这个傅阎王六亲不近,毫无弱点,身边被保护的密不透风,想来想去,唯有这个分居的老婆是个突破口。再怎么感情不和,至少她还是他的女人。
周巍笑,“怎么没用,你这不是过来的吗?”
傅向西从容的迈步上前,看着周巍道:“我过来,只是想跟你谈谈。你知道,我的目标并不是你。你现在收手,老实点,还有路走。”
“站住!”周巍猛地喝止,快速后退,拿出刀刃抵在秦棋画脖子上,“信不信我先拿她开刀?横竖都活不了,我不介意拉几个陪葬的。”
秦棋画:“…………”
她只是个豪门弃妇!为什么要当陪葬品!这也太他妈冤了!!!
她跟傅向西结婚就没享过福,前面给他做保姆做暖床的忍受他的坏脾气,后面还要承受他的冷暴力,好不容易盼到解放的日子,临到头居然又因为他卷入祸事……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惨的豪门弃妇吗?!!
傅向西顿住步,双手背在身后,缓缓攥拳,手心里已遍布汗水。
他逼视周巍,面目冷酷又镇定,“你是要走一条不归路?你为傅荣拼上身家性命,能换来什么?”
“……”他跟傅荣的勾连太深了,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牟的私利能让他把牢底坐穿,一旦傅荣倒了他也完了,傅荣没倒,即使他现在被逼上梁山,至少他的家人还有希望。
傅向西走到周巍跟前蹲下身,缓道:“你现在选择我,还来得及,就算傅荣拖你下水,我也能保你。”
他的眼神极具有诱惑力,周巍动摇了,他很想相信他,却又不敢相信这个傅阎王。
秦棋画感觉到他的挣扎和混乱,没人注意到她已经醒过来了,她往后一滚,与他拉开距离。正要站起身,一旁守着的人拿着刀朝她逼来,傅向西冲上前,抱住秦棋画,手臂上堪堪被划过一刀,他一脚将那人踹开。秦棋画被救下后,傅向西的人不再投鼠忌器,都冲了上来。
一架直升机在天台降落,一批全副武装的警察跳了下来。
傅向西抱着秦棋画在警方保护下上了直升机。
秦棋画由他怀里离开,坐在一旁,医务人员给傅向西伤口止血。
医务人员一见伤口很深,道:“忍着点。”
傅向西淡道,“没事。”
傅向西看向秦棋画,目光带着愧疚,“抱歉……”
他不知道以傅荣的性子会做出什么不择手段的事情来,为了不想影响她,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她,让所有人以为她只是被他遗忘就要离婚的女人。没想到,即使这样,不好的事情还是找上了她。幸好他在她身边安排了人手,第一时间得知异常,避免了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秦棋画长吐一口气,道:“真觉得抱歉,明天就跟我把婚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八点没有二更哦,得出门办事
会晚点,尽量在11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