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排面……
这他妈是C位出殡啊。
阮季雅:“你确定要这么干?”
宁缈二话不说先给她打了100万,云淡风轻道,“不够开口。”
阮季雅:“好的爸爸!谢谢爸爸!”
挂了电话,宁缈想起来那支锤哥抡锤风扇笔,兴冲冲地找到躺在地上的购物纸袋。
埋着头在里面翻了半天,把袋子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
宁缈先问了佣人,佣人们纷纷表示没有动过这个袋子。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发信问萧行言。
大脸[猫]:【你看见我的锤哥了吗?】
消息提醒弹出时,萧行言正在看技术组演示beta阶段的产品。
拿起手机扫了一眼,眸光掠过“我的锤哥”时微沉了沉,薄唇溢出一个无声的呵字。
满身肌肉一脸蠢像的外国人。
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宁缈躲得远远的,他便随手丢进不要的东西里了。
大脸[狗]:【袋子里没有?】
大脸[猫]:【我把东西都倒出来找了,没有】
大脸[狗]:【那可能是收银员漏掉了吧。】
大脸[猫]:【怎么这样】
大脸[猫]:【生活不易美喵叹气.jpg】
表情包里那只小猫咪长腿伸展坐姿妖娆,侧脸微垂透着忧伤。萧行言薄唇轻勾,低笑了一声。
抱着电脑正在做演示的产品小组长无意间瞥见这抹笑,手一抖不小心把界面关了。
“排序算法有bug,”萧行言没抬眼,嗓音淡漠开腔,“问题出在约束条件上。”
小组长:“……!”
迅速的一番检查过后,整个小组倒地拜服。这么隐晦的bug,自动化生成的测试集都运行下来了,大概只有大佬的火眼金睛能一眼从代码上看出问题来吧?
而且似乎还在一心两用……
大脸[狗]:【下回再给你买。】
宁缈扁了扁嘴。切,谁稀罕你买。
大脸[猫]:【你说的啊】
大脸[猫]:【拿小本本记下来.jpg】
大脸[狗]:【看来你是不缺笔。】
大脸[猫]:【……】
大脸[猫]:【小气!!!】
***
阮季雅不愧是职场精英,活动策划业界TOP,很快把C位出道计划安排得明明白白。
正如她所料想的那样,哪个媒体会不卖面子给宁缈啊,更何况宁大小姐不差钱。
偶尔有老实人指出过犹不及容易造成反效果,aka强捧灰飞烟灭。
宁缈眼神斜睨,娇蛮千金任性十足:“Grace可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她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帮她实现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我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我要让全世界给她打call,不惜血本!”
老实人不说话了。
好深沉的姐妹情,真是不知道该羡慕Grace,还是该给她点根蜡呢……
“——太太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听到萧行言这个问题时,徐安易已经麻木了。
“除了日常的社交活动之外,太太集中见了几个在艺术界很有影响力的媒体,”徐安易想象自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汇报机器,“太太要他们联动力捧一个叫Grace Yao的新人画家。”
萧行言揉捏眉心的手微顿,须臾黑眸缓缓睁开,“Grace Yao?”
徐安易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资料库:“Grace Yao,中文名叫姚昙惜,本科毕业于加州艺术学院,现今在欧洲游历。”
萧行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着深色的木质桌面,眸光深幽晦暗不明。
在他出生长大的那栋旧单元楼里,姚家就在他家的隔壁。记忆中姚父是个气度儒雅的中年男人,姚母则有几分小市民的尖酸刻薄。
萧行言对姚家的印象不多,毕竟他忙着在一个喜怒无常酗酒暴力的父亲手底下讨生活,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关心别人的家庭状况。
后来姚父姚母相继去世,姚昙惜被人接走,走之前来找他哭了一场——萧行言至今想起,仍然觉得非常莫名,他跟她又不熟,有人养她是好事,有什么好哭的?
再后来,就是他为了还人情而替人顶班,服务宁家那位小公主的晚宴。
姚昙惜见到他,又是莫名其妙的开哭,既不顾及场合,也不管他有工作在身。当时他满心烦躁,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宁缈。
在那之前,萧行言并不关心这场奢华晚宴的主角,甚至没有朝众星拱月的中央瞟上一眼。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会发生交集,也就不值得他费心。他一向如此务实。
萧行言看到了宁缈,是因为宁缈在看他。他对女孩子的目光并不陌生,她高高地昂着戴着钻石皇冠的脑袋,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般上了楼,更证实了他的判断。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会发生交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几颗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西 10瓶;文 1瓶;
仔细研究了一下那个征文规则,第一阶段貌似月石不可以,还是要营养液,所以……
小心眼:我,直男,打营养液。
第22章
-Chapter 22-
萧行言一贯是个理性绝对大于感性的人。
那个燥热的仲夏夜里的惊鸿一瞥, 随着宴会曲终人散,他离开了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回到黑乎乎的旧单元楼, 躺在狭窄的硬板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泛黄的痕迹, 楼上传来夫妻咒骂争吵小孩哭闹的声响……
再回想起那个明艳张扬、鲜活得不可一世的女孩,他忽然有种庄周梦蝶, 不知是真是幻的错位感。
她是真实存在的吗?又或者整个夜晚, 都是一场幻梦, 让他短暂地瞥见了另一个世界?
生活依旧继续。几天后,他有一笔可观的优秀奖学金入账。
萧行言从不自恃清高,钱很重要,即便他得在那个女孩饶有兴致的目光下,当着全校师生向她的父亲致辞感谢,他也不至于像有几个受捐的同学那样,觉得丢脸伤自尊。
命运给每个人安排的起点不同,他只是没那么幸运, 但那不是他的错。
仪式结束后,有老师通知萧行言去校长室一趟。
刚走到校长室门口,他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有个环节引起了我的严重不适,就是让贫困生轮流当众朗诵感谢信那里, 听得我头皮发麻,尴尬癌都犯了……”
萧行言的面色微微冷了下来。原来出生在罗马的大小姐,背地里是这样嘲讽的嘴脸……
“那是教育他们知恩图报, ”宁董听起来心不在焉,有点敷衍。
“知恩图报难道不是看行动吗?我每年的压岁钱都捐给了助学基金会,也有几百万了吧,可我没想过会把人拎到台上排成一排,一手交钱,一手念肉麻兮兮的感恩信啊……搞得像什么施舍交易似的……”
“就是个流程罢了,学校嘛,坚持要搞。”
“哈!”女孩很不以为然,“学校这么大张旗鼓,还不是拍你的马屁?我就不信按着头逼人嘴上感激涕零,有什么意义……喂!爸爸!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有有,好好好,你说你说……”
“啊你果然没在听!!”
……
有些时光的片段藏在布满尘埃的记忆深处,现在再拎出来看一看,萧行言只觉得有趣。
宁董当时或许完全没在听,但是宁缈卯起劲来,很少有人拗得过她。
至少在接下来数年间,学校取消了她看不顺眼的全校公开仪式,改成了私下的捐赠,不再要贫困生当众陈述窘迫家境,千恩万谢表决心了。
与宁缈相识多年,萧行言对她的脾性多少也算了解。要说大小姐是为了捍卫受捐人的自尊心,恐怕连她自己都要矢口否认。
她大概只是单纯的,本能的,反感那种形式罢了。
“你是说,太太要力捧,Grace Yao?”萧行言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瞳眸深处掠过一抹莫测的波动。
当年他接受了为宁缈做家教,进出宁家,少不了会遇见寄居宁家的姚昙惜。
姚昙惜似乎很喜欢找他追忆过往,怀念旧单元楼里的童年生活,劝慰他对父亲的去世节哀,又或是倾诉她寄人篱下的苦楚。
说实话,萧行言对自己的童年没有任何怀念,那个男人的离世,他也并不感到哀伤。之所以肯耐着性子听姚昙惜说几句话,是看在姚父姚母在世时,时而对他展露过善意。
有姚昙惜在场的时候,宁缈会对他表现的格外热情,这一点萧行言不难察觉。
后来知道自己是她跟姚昙惜较劲的工具,萧行言倒也没有太意外。他从来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的对手只是时间。
令萧行言产生疑惑的是——时隔几年,他的太太总不会转了性,想跟姚昙惜握手言和了吧?
“呃……”徐安易回忆了一遍自己得到的情报,“太太是这么说的。”
萧行言微微眯眸。
“盯着点。”
***
夏季是艺术圈活跃繁盛的时节,但是谁也没料到,时至夏末,艺术圈最大的热闹来了!
几乎在前后脚的时间,各大公众号、营销号、大众艺术媒体纷纷头条推送,文案各异配图不同,但都殊途同归,倾力推崇一位新人画家——
Grace Yao,中文名姚昙惜,少时以成为钢琴家为目标,后弃乐从画,在大名鼎鼎的加州艺术学院进修后,转而游历欧洲,创作出令人惊艳的作品无数。
更令人惊艳的是她的无双美貌,有多美呢?也就是如果送去和亲,至少能保地球和平五百年的程度吧。如果五百年间不幸发生了战争,那么一定是各国为了争抢她而大打出手。
当然,作为一名画家,还是要用作品说话——接下来就是Grace的大作赏析。
用艺术评论语言堆积了无数溢美之词的彩虹屁,将Grace的每一幅画作都吹出了人文历史哲学美学的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