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青伸手,按了下她手机侧边的按键,屏幕顿时又亮起来了,“详细介绍一下。”
听她语气,似乎没认出陈叙川是那天报道的“学长”。
“他叫陈叙川,叙述的叙,山川的川,是z大大二学生。”傅嘉柔不知道她要的是不是这种介绍,但她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介绍。
“陈叙川,这个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董说他儿子就叫陈叙川,和你说的是同一个?”
“……是。”
“虽然我之前是建议你不要谈恋爱,但如果你真的找了男朋友,我也不会棒打鸳鸯,毕竟现在你大学。”何念青说。
傅嘉柔有意料之外的惊喜,未料,何念青话锋一转:“但人品不行的人不行,喜欢打架斗殴的也不行,这类人靠不住。”
“他很好,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傅嘉柔不确定她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何念青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可我看他并不是你说得那样。”
是微博的一则体育新闻。
“全运会青年运动员陈叙川赛前与人冲突打架,因伤退赛。”
怎么回事?
他不是在d市好好地比赛吗?
何念青静静地坐着,看到傅嘉柔脸色骤变,动作焦急地点开新闻。她慢慢道:“怎么样?”
新闻并不长,像个简报。
大致意思就是陈叙川与人打架,腿受了伤,不得不临时期权,不能参加今天的明天的跳高决赛,没说明他是为什么打架,只是说“与人发生冲突”,也没说明是和谁。
也没有配图。
可她想知道他伤到哪儿,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她满肚子的疑问和担忧,但此刻都没法得到回答。
她强行压下心底的疑虑,说:“并不能从这样的一则新闻,就断定什么。”
“我承认,能参加全运会说明他竞技水平还可以,但在这么重要的比赛期间,他和人打架,还错过了比赛,你会觉得这样的人是可靠?”
~
晚上,陈叙川终于给她发了消息。
【手机拿回来了。】
【你不跟我说,我还真忘了我又老了一岁。】
【老子想你了】
但他只字未提打架受伤的事。
傅嘉柔给他打了个视频,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却被他转成了语音通话,“宝贝儿,现在我不方便视频。”
她没直接问他打架的事,而是说:“我想去看看你,明天我不打算参加闭幕式了,我去d市。”
“……”那头静默了片刻,“别来,你刚比完赛,回学校休息吧,嗯?”
“我不想回学校休息,我就想看看你,你刚才不是也说想我?”
“可我会让你失望。”陈叙川语气并不好,“我退赛了,你来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看新闻说你和人起了冲突,腿受伤了?”
“新闻都他妈乱写,我没和人起什么冲突,腿是走楼梯不小心摔了,崴脚了比不了赛,别信新闻。”他安抚她道。
“走楼梯摔了?”她半信半疑。
“嗯,晚上走夜路,没看清。”
傅嘉柔提前收拾了行李。
闭幕式结束后,她是可以直接回z大的。何念青说要送她回学校,“我刚好也要去z市办点事,和你顺路。”
“我们可能不顺路。”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去d市?”
傅嘉柔买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前往全运会的举办地d市,临走前,同何念青吵了一架,她不准傅嘉柔去见陈叙川。
“这种连情绪都控制不住,分不清轻重缓急就和人打架的男生,现在靠不住,以后更靠不住,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我也说了,一篇新闻说明不了什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武断行不行?”她接受不了任何人随意诋毁他。
两人好不容易建立的和平共处的桥梁,经不起考量。
“我是为你好,你进了国家队是好事,但你要是坚持和这样不思上进的人在一起,你会变得和他一样,信不信?”
最后,任何念青说什么,傅嘉柔都没听她的,她也不想去争辩。
她没回z大,而是去了d市。
在飞机上她想了很多,想着想着,眼泪不知怎的就就下来了。她真的不喜欢他被人诋毁,甚至可以说是极度反感。
而偏偏那个人,是她的妈妈。
两小时之后飞机着陆。她直接拖着行李箱去了他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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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叙川在统一安排的运动员公寓里休息,房间不大,除了书桌,椅子,也就一张床,非常朴
陈叙川孤零零躺在床上。
其他人在对面大学的体育场里比着赛。他小腿受了伤,虽然不至于走不了,但根本跳不起来。
他连坚持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参加什么比赛了。
“既然你的腿现在这样,也只能先退赛了。”高平中是这么说的,“你也别想太多,遇上这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换我当时也想不了那么多。”
他快睡着了。
就在这时,房间门传来了敲门声。
陈叙川起身开门,刚拉开门就被人抱住了,鼻息有熟悉的栀子花香钻入。
她温暖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我想你了。”
那一刹那,他的困倦一扫而光。
他没想太多,一手扣着她后脑勺,重重地吻上她的唇,像沙漠的人寻到了清泉,大口饮着她唇上的甘泉,勾缠着她的舌尖。
傅嘉柔圈着他的脖颈,回应着他。
他搂着她坐下。
然而,她一坐到他大腿,便听到他“嘶”了声,她赶紧从他身上起来。
傅嘉柔垂眸,看着他的腿,“不是说崴了脚吗,怎么你大腿这儿会疼?”
他喷了云南白药,房间里有股淡淡的药味,“这儿…撞到了墙。”
他说完,才发现她两只眼睛都是红的,眼皮还有些肿肿地垂着,他指腹擦了擦她眼角,“怎么哭了?”
第76章 chapter76
“没有哭。”傅嘉柔现在没在哭。
她下飞机的时候,在机场的洗手间的镜子里洗了把脸, 她当时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还好, 看不出来哭过。“风吹的。”
“还说没有,你眼睛骗不了我, ”陈叙川两腿跨开,拉着她坐在中间空出的位置, “我这不没事。下回我走路看路,不撞墙了, 嗯?”
被他抱着的感觉太好。
以至于她原本压下去的酸涩与心疼交织的感觉, 又翻涌上来了。
她趴在他胸口的位置, 听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 真真切切的。
“你还说撞墙,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傅嘉柔从他怀里出来, 仰头看着他, “傻子才会相信你说的话。”
那双眼睛, 湿湿润润地, 带着彷徨仿若森林迷路的小鹿。陈叙川顿时,不想再编造借口了。
“确实不是撞的。”
“那是怎么一回事?”
他用满是伤疤的左手, 扣住她的手,粗糙的触感摩擦着她的掌心,“前前天晚出去外面买东西,有个老伯被人抢了包,我给抢回来了。”
那天晚上, 他想都没想追过去后,抢劫犯压根跑不过他。
他刚把老人的布包夺回来,却没料到,这人还有团伙。抢劫犯的团伙们围了上来,手里还拿着棍棒,想要教训他一顿。
陈叙川以前架打得不少,三两下撂倒了几人。然而,混乱中,有棍子狠狠敲打在他大腿上,小腿上。
有其他人赶过来,合力制住了躺倒在地上的抢劫犯们。他也因为这个小插曲,腿受了伤,不得不退赛。
“大概就是这样,之前没跟你说,怕你知道了东想西想。”
傅嘉柔听得心惊肉跳。
她不禁有些后怕,如果抢劫犯再穷凶极恶一点,如果其他人没有及时赶到的话……
“我这个人其实也没有多伟大,我不希望你冒这样的风险,要是那些人……”傅嘉柔没说下去。
陈叙川感觉胸口那块衣服湿了。
“不要想太多,”他说着,亲吻她的脸庞,“我这不是好好的,腿过两天也可以好,宝贝别怕。”
之前不同她说,也是怕她东想西想,影响到比赛状态。
“嗯,但不管怎样。”傅嘉柔说,“你做得是对的,是值得肯定的。”
这样的事,站在路人角度可会拍手叫好,夸口称赞。
但如果见义勇为的是自己所爱之人时,才知道那样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多么的后怕。
陈叙川勾唇,轻轻拍着她后背。
傅嘉柔昨晚一整夜睡不着,一直惦记着陈叙川的事,再加上今天一上午的奔波劳碌,现在已经疲倦不堪。
但此时此刻,在他怀里特别安心,知道他不是无人发生冲突,也没有伤得很严重后,她身子慢慢地放松。
困意也趁机席卷过来。
陈叙川垂眸,发现她闭着眼睛靠着他,呼吸绵长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傅嘉柔?”他轻声道。
傅嘉柔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在他怀抱里蹭了蹭,小声道:“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