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多了。
她和队员们一起坐在一辆车里,也有了一群人共同作战的感觉,而不是“你都有特殊待遇了比赛成绩也应该比她们好”。
和她同坐一块的女孩子叫何娴,傅嘉柔刚进清德市队时,和其他队友难免有个磨合期。
何娴也算是队里资深的“老运动员”了,傅嘉柔可以很快同适应新队的训练,一部分原因是何娴主动带着她融入。
两人聊起来,说起了各自比赛准备的情况,然后不知怎地,话题开始偏了。
“对了,刚刚你是在和你男朋友打电话吗?”何娴小小声问道,之前她就想问了,碍于那时关系一般,没问。
提起这个,傅嘉柔没说话,而是有些腼腆地低下头,唇角轻浅扬着。
何娴瞬间了然了,女孩子这样很明显就是默认,“那他多高?”
“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们跳艺术体操的不都是一米七多吗,上次有个比矮半个头的人追我,脸长得还挺帅的,就是身高有点那啥。”
傅嘉柔思考片刻后道,“他的话,估计快一米九了。”
“一米九?”何娴有些惊讶,“我们那现实中一米八多的都特别少见了,你怎么这么幸运!”
“我也觉得遇见他很幸运。”用掉了她前半辈子积攒的所有运气,让她觉得人间值得。
陈叙川怔住了。
手机通话没挂断,而是还在继续中,等她挂电话她没挂,他便戴着耳机,静静听着她手机那头喧闹的人声。
没想到会听到那句话。
她说,遇见他很幸运,遇见他很幸运。
原来,他也可以成为一个人的幸运,这是他以前从来渴望,又不敢想的。
“听你这么说,我大致也猜到了,你男朋友肯定特别宠你吧。”何娴感叹道,“我没猜错吧?”
“没有。”傅嘉柔笑笑。
何娴兴致顿时来了,“而且,我猜猜,这么高,霸道总裁的那种?”
傅嘉柔想起什么,摇头,“也不算,他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一米九的话,总觉得和可爱这两个字搭不上边吧,感觉有故事,分享一下怎么样?”
傅嘉柔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故事了。”
傅嘉柔怕自己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何娴靠上她,撒娇道:“你跟我说一说嘛,我一比赛就容易紧张,想听点甜甜的来分散下注意力。”
“你的方法还真挺特别。”
“嗯,所以为什么会可爱嘛?”
傅嘉柔想了想道,“就昨天晚上,他帮我买了点日用品,我没想到他还买了那个,卫生巾。”
“哇不会吧,我脑海中都有画面了,然后呢然后呢?”
“他跟我说,他没用过,不知道好不好用……我真的是,”傅嘉柔说到这儿笑了下,“不知道说什么,想说这不是我常用的牌子,但还是觉得怪怪的,就没说。”
何娴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我没那么紧张了。”
随后,两人换了别的话题,讨论起比赛的事情来。
-
终于,到了公寓指定的房间,她和何娴住一间房。
两人安定好行李箱,傅嘉柔脱掉围巾,挂在房间内的落地挂衣架上。
随后,拿出手机,一摁开,突然发现!!!
为什么?
和陈叙川通话还在继续中?
再看通话时间,一个小时的时长,说明!她刚刚以为电话挂了结果并没有?
那她刚刚说的话。
岂不是全都被听见了?抱着“可能他也以为挂了没听到她的话”的侥幸念头,傅嘉柔对着手机那头,准备说话——
三秒。
只要三秒内没有回应,她立刻就挂了,万事大吉。
傅嘉柔:“喂?”
“在呢。”——半秒不到,陈叙川的声音。
有人在她脑袋里放了一个炮仗,砰,炸了。
天,她和人讨论着有关于他,而这些事情被当事人一、字、不、落地听见了,这种感觉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幸好他看不见她,傅嘉柔还能强装镇定,“我刚刚和别人在讲话,现在才看见,原来我们都忘记挂电话了。”
陈叙川说:“没忘,想等你挂来着,我垫底。”
“是嘛,那我忘了,你应该主动点挂呀。”傅嘉柔心里还忐忑着。
“没舍得挂。”
“……那你刚刚在忙吧,没听到我说什么吧?”虽然这个问题听起来有些多余,但……万一呢?
“啊,没怎么听到。”陈叙川塞了塞耳朵里耳机,唇勾着。
霎时间,他这句话就像一盆水,及时浇灭了她脑袋里的炮仗,呼——
“那我去换衣服,待会集合去体育馆赛前集训,我现在真的挂了。”
“好。”他说着,“等等。”
她语调轻松了不少,“嗯,怎么了吗?”
“咳,你那个,常用的那个牌子是什么?”
“……”让她死。
-
“加油!加油!”
体育馆内,人生鼎沸,呐喊声响。
训练时间不过几天而已,很快进入正式比赛,分为集体赛和个人赛。
傅嘉柔不是专攻集体赛的,她参与的是个人赛。
然而今天是集体赛的比赛场次。
为了提前适应,当来自全国各地的队伍在(集体赛)上角逐时,她在清德市队指定的位置观战。
很碰巧,清溪市队在隔壁。
傅嘉柔第一个注意到的,是何念青的侧脸,女人抱着双臂,唇线绷直,一如既往的沉静冷酷。
没想到这次的比赛她会亲临。
李甜注意到傅嘉柔走神,“嘉柔,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看到我妈妈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我就没来由地紧张,好像是本能一样的反应。”
李甜轻轻抚她的背,“深呼吸,你不是在为她比赛,是为了你,放轻松就好。”
傅嘉柔点点头,摸了摸脖颈间的项链,再平息了几次呼吸。
她在心中默念,“并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她自己,以及她最在意的那个人。”
何念青抱着双臂,目光冷静地看着体体育馆中央的舞动的身姿,白幸幸就坐在她身边。
“阿姨,我心里有点紧张。”
“紧张是好事,有压力才是动力,一个人想要得到冠军就得承受比常人多百倍的压力,懂得吗?”
白幸幸想了想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合上了嘴。
何念青不觉有异,接着道:“以前个人全能赛,清德市算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因为有你在。”
得到她的肯定,白幸幸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现在你从清德来了清溪,清德没了你这个王牌,如果不出意外,你我们很有把握拿个人全能冠军。”
“好,我会努力的。”白幸幸斗志满满,忽然间,她注意到什么,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住。
傅嘉柔??
白幸幸不敢确信,她揉了揉眼睛认真看过去,那个也在运动员观众席,确确实实是傅嘉柔。
她突然紧张起来,全身竖起戒备。
她是来参加比赛的?
何念青明明说过她退出了市队,相应地也失去了这次参加比赛的资格。但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对,她退出了。
来了也顶多是围观比赛,认识某个熟识的教练,过来围观而已。
肯定不可能是参加比赛的,傅嘉柔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白幸幸心里很乱,但她选择沉默,和何念青说这件事。
然而,没等她和何念青提起,集体赛下午场散场时,何念青自己已经注意到了。
何念青皱眉问:“怎么刚刚我好像看见傅嘉柔从我前面走过?”
“不太可能吧,”白幸幸也四下张望了下,“您看清楚了吗?”
“没,就一晃而过。”何念青按了按眉心,“不过应该也是我看错了,她在清德七中呆着,有什么可能突然会在这里出现。”
“那……应该就是看错了吧。”白幸幸松了一口气,“没准是因为阿姨你的想她了,所以把别人错看成嘉柔了。”
她想着,反正傅嘉柔都不参赛,那何念青不知道她来了也没关系。
何念青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了一声,“她那个没良心的,还不如幸幸听我话,我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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