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刚想解释，祁韩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后头，不悦道：“您别见着个女性生物，就把她当成你儿媳妇候选人好吗？”
“那还不是你不着调？都多大的人了，连个正经对象都没有！”
“行了行了，我会找的，您安心吧。”
“我看小宋挺好的，又美又有能力。那个影后宁菲知道吧？就是小宋手把手带出来的，你得跟她多学学，你那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差，看看你之前谈的，都是些什么奇怪东西。”
祁韩轻哼了声，宋依知道他想说什么，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祁韩忍了下来。
宋依陪着祁韩一起送他爸回去了。老人一到家，就指着佣人去准备饭菜，他要好好招呼宋依。
宋依原本想推辞，可祁诀都发话了，她只能答应。
一下午，宋依都觉得自己身处腥风血雨中。钱黎和祁韩两个人，把嘴上功夫发挥到了极致。
“老祁啊，你喝这个枸杞茶，对身体好的，明目的。”
“我爸就不爱喝枸杞。爸，我吩咐了阿姨，给你做了你最爱的蒸糕，你晚上多吃两块。”
“我等会亲自下厨，给你做你爱喝的羹汤。”
“你那羹汤那么咸，我爸喝了要上火的。”
你来我往，说话的语气虽然都挺客气的。但她这旁观者看着，是处处都爆着还火星子。
另她最无奈的，就是晚上这火，烧到了她身上。
吃饭的时候，祁诀又在暗示他俩能不能凑一对，哪知道钱黎突然来了句：“小韩啊，宋依这两天在网上被人这么骂，你有没有出手帮帮她啊！”
祁韩的脸当即黑了。
祁诀忙问：“怎么回事？”
钱黎一脸担忧地给他讲了最近发生的事，着重讲了宋依的那些桃色新闻，尤其是和季彧的那一段。
祁诀没有出声，祁韩脸色沉沉，蓦地笑了：“网上造谣的事还少吗？你要是不信，我马上就能在网上给你弄一堆黑料，给你安排上百八十个男人。”
钱黎不高兴了：“小韩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长辈。”
“你是我哪门子长辈，才大了我八岁。”语气里的嘲讽不屑十分明显。
“好了，小宋还在呢，你们这样难看不难看！！”
祁诀也知道自己儿子不喜欢钱黎，也知道钱黎这嘴有些欠，就训了她：“你管管好你的嘴。小宋是公司的功臣，带出过好多艺人，你对人家好点。”
“再说，网上的黑料你怎么不去处理的？我把公司的事交给你，你连员工都护不住？”
钱黎虽然不高兴，但也不好让祁诀下不来台，就承认这事是她的过失，她会让公关部好好处理这件事。
祁诀很喜欢宋依，安慰她不要把网上的事当回事，人生总有大起大落的，一副三好长辈的模样。要不是知道他曾经这样对祁韩的妈，宋依都要被感动了。
祁韩送宋依回家的时候，还在说他爸的事。到了宋依家门口，他望向她，眼里带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我一块，谋夺我爸的财产？”
“你别那么不正经。”
“我是认真的，宋依。”他收起笑容，眼里有恨：“我爸对我妈做的事，我永远不会忘。我真不想这样下去了。”
“等他把钱都转我名下，他爱上哪上哪，我一个正眼都不会给他。”
“可是，你爸真能接受我？他欣赏我是一回事，做他儿媳妇是另一回事。况且，咱俩又不可能糊弄他太长时间？万一他给了条件，要我们三年抱俩怎么办？”
“他哪活的了那么长？他现在耳根子软，你看那个钱黎，把灿海弄得一团糟，你以为我爸心里没数？他气归气，但被钱黎哄两句，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宋依，就帮我一次。我保证，到时候你会全身而退，不会耽误你嫁人的。”祁韩说得认真：“这些年我认识了很多人，可我相信的只有你。”
“说什么呢。”宋依无奈的笑了。他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帮她，他从来没求过她。
“我知道了，你让我再想想。”
她回了家，洗完澡后，就开了电脑。作为经纪人，除了要会拉资源，还要了解现在的观众喜欢看什么，这样才能给出艺人好的规划。
她的微博端一堆私信和留言，宋依都没想去点开，反正肯定是骂她的。
她随便浏览了下网页，接着手机响了。她看了下号码，眉皱了起来。
她不知道那头的季彧，脸色有多难看。他的面前散着好几张照片，都是她跟另一个男人的。
宋依接通了：“什么事？”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他这质问的语气，宋依不悦地皱起眉。不过她自制力还是不错的，压着火气，回道：“我俩现在这关系，我不需要跟你汇报吧，季总？”
那头低低地笑了声，他似乎身处空荡的地方，笑声有些飘渺。
他如此意味不明，宋依虽搞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急着去质问。那头大约沉默了四五秒后，他终于开口了：“难怪不需要我帮忙了，原来是找到了新的靠山。”
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宋依怒了，质问道：“你跟踪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宋依，你还敢说你和祁韩没关系？”过去的伤口再一次的撕裂开，季彧脑子里都是宋依和祁韩站在一起的画面。这些年，这就像是跟刺似的，扎得他夜夜难安。即使他们重逢了，即使有好几次他想放下过往，要跟她好好在一起时，祁韩一出现，所有的信任爱意全部崩塌。
谁都不知道他有多爱宋依！他爱到容不得一点瑕疵，他不能忍受他全心全意爱宋依时，她没有给出应有的回馈。
他正在等她回头，却等到来一堆照片。她和祁韩并肩出游，还跟着他去了他家里，一待就待到晚上。
所以，她当时怎么能那么有底气地跟他说在他们相爱的时候，他们之间没有第三者的？
宋依太了解他了，她知道他的压抑是为了什么 。她手指摩挲着，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是十点四十分，季彧是个作息非常规律的人。除非工作原因，他很少会在十点过后入眠。
可她太累了，她不想再应付他的喜怒无常，不想再面对他的猜忌。与其这样，不如一下子通通说开。
“季彧你听着，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你的事，就是为了你爸的两百万跟你分了手。”
“还有，我虽然一堆毛病，但我这人对感情还是比较认真的，我没那么下作，脚踏两条船。你与其来指责我，不如反思下你自己。你自己都不干净，凭什么来说我？”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跟那位漂亮的小柔小姐大爱满人间的照片，现在网上搜搜还有呢，需要我搜了发给你？”
“我跟她没什么。”
“恐怕只有你自己会那么想吧？没什么.....”
想起岳柔跟她说的那些话，宋依嗤笑了一声，继续道：“我生日那天你去哪了？北城那次，你那么晚都执意要走，又是为了谁？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偷偷打电话，所以你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和祁韩？”
她面露嘲讽：“季彧，你对别人道德要求倒是挺高的。”
“祁韩送我条项链你就发脾气，你偷偷跟别的女人打电话你反倒跟我说没什么。季彧，你这样子，太恶心人了！”
那头陷入了沉默，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他被妒火冲昏了头脑，被她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通后，似乎清醒了一些。
发泄了一通后，宋依觉得舒服了很多，舒了口气后，恢复了平静。
“季彧，你爸那两百万我也还了。我不欠你的。”
“另外，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现在单身，我有交友的权利。
想到和祁韩的约定，宋依出神了片刻，低低笑了：“听着，无论我跟哪个男人好，你都没有权利管我了。我爱嫁谁就嫁谁，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第17章 扎心
和季彧打完电话后, 宋依把手机丢在了一边，却也懒得拉黑。
她今天这话说到这份上，季彧应该不会再舔着脸凑上来了。
他们居然会闹到这个地步, 宋依想到了不由地自嘲。
她会和他维持这样的关系，一方面是当初分得太仓促了, 她追念曾经；另一方面，这些年对季彧的愧疚压垮了她, 她需要释放。
这样很好, 他出够气了, 她也舒坦了。
从此一了百了，各过各的。
不过，宋依还是要感叹：好马不吃回头草，千古不变的真理。
另一边，季彧手垂在一边，手机停留在主页面上，发着莹莹的光。他有些失神，刚刚宋依指责他的话仍然回荡在耳边。
她说他恶心。
宋依应该是世界上最会捅他刀子的人。
刀刀都疼得要人命。
季彧头低垂着, 呼吸声有些重。宽敞的房间里，这声音格外清晰，整个房间里都像是盛满了愁绪。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酸胀的疲惫感好像变得更加明显了。
该怎么办……
再怎么不想承认, 他脑海里想的都是这几个字，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
这时候有人敲门，咚咚咚三声, 季彧的心更烦躁了。
他说了声进来，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是他的父亲。
季云海：“看你屋子里还有光，就来看看，怎么还没睡？”
他没有回答季云海，皱着眉，脸上有隐忍的怒意：“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还了你两百万？”
“这都几年前的事了，况且那时候你们也没联系，这事很重要吗？”
他走进来，就看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的几张照片，冷哼一声。
“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女人不是个好东西，你偏不听，总想着她，现在知道了。像她这种出生的女人，一心想的只有攀高枝。”
听到他这样说宋依，季彧眼里的冷意明显了几分。他拿起那叠照片，起身走到书桌处，将抽屉拉开后，把照片丢了进去。
“你以后不要去打扰她，偷拍这种事，不要再做了。”
“还不是你一直冷着小柔？你岳叔叔岳阿姨都有意见了，都想另寻好人家了。”
季彧对岳柔的事根本不关心，他厌恶的是季云海总想支配他的人生。
“我说过了，我不会娶别人。”这句话语气笃定，似乎千军万马来了，都动摇不了他。
他径直朝床的方向走去，没有给季云海多余的眼神。
季云海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他嘴巴半张，还想再说什么。可季彧已经掀起被子，背影冷硬决绝，一点都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
自从季彧的妈去世后，他们父子的感情就淡淡的。再后来他离家去外地读书，跟那个宋依掰了后，性格更是孤僻乖觉，他这个当父亲的也看不透他。
他觉得岳柔是季彧妻子的不二人选。家世好，性格又温和，当初季彧刚回家，自暴自弃到他都没有办法，也是岳柔带他走了出来。
季云海弄不懂自家儿子，为什么这样的好姑娘不要，偏偏要那样的女人。季云海相信自己的眼光，像宋依那样的女人，只会把自家儿子往歧路上带。
房间里安静下来后，季彧睡在床上，闭着眼，眼前是一些零碎的片段。
宋依似乎被祁韩抱着，但是那场景很不真实，很模糊，完全失真了。接着画面一转，他躺在岳柔的咨询室里，她穿着工作服，正在对着他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