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九冲她挤了挤眼,“那可不一定,要是医生都像上次那个那么帅,天天去也不是不可以。”
安澜语重心长地和她说,“一般长得好看的,脾气都不怎么好。”
“这个我赞同。”许初九叹息一声,凑到安澜身边,和她咬着耳朵,“宋总……他真有未婚妻了?”
这事安澜也是昨天和姑姑打电话才知道,说是以前联姻定下的。那时安澜还在国外做康复训练,也没人和她提起过。
安澜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许初九,解释道,“我表哥不喜欢她,而且也没见过几次面。”
“噢。”许初九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去,轻叹一声,“安澜,其实说真的,我觉得宋嘉予太过遥不可及。”
宋嘉予从小就出生在世家,所看到的世界和许初九截然不同。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感情,还有从一开始就注定的身份差距。
“其实宋嘉予这人,除了一张脸,没什么好的。”安澜摸了摸许初九的脑袋,“世界那么大,你还会遇见喜欢的。”
“可我就是喜欢他啊。”许初九闷头喝了一杯酒,“安澜,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那么多男人,我只喜欢他。”
安澜明白。
正如时清和对她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就是喜欢,无法控制。
说好的同事聚餐,许初九倒是当成了自己倒苦水的地方,一杯一杯酒下肚,醉得不成人样。
眼看着也差不多了,安澜赶紧扶起许初九,在众人各色各样的目光下,礼貌一笑,把人带走。
出了包厢便是长廊,旁边是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映着周围的植物。
许初九挽着她的手,不满地嘀咕一句,“我头好疼啊。”
“谁让你喝那么多。”安澜轻叹一声,有些心疼地扶着她。
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安澜划开接听。
“我周一需要去临省开个交流会。”那头传来时清和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比平时多了一分低沉。
安澜一手扶着许初九一手拿着手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复诊改为周末,什么时候有空?”那头的时清和似乎是在江边,周围还有缓缓流淌的水声。
“我还要喝!”安澜刚想要回答,趴在她肩膀上的许初九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嘟嘟囔囔地说着醉话,“我们一起喝!不醉不归!”
安澜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解释,“我没喝酒!”
那头顿了顿,似乎是很轻地笑了一声,“安澜,你紧张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安澜:我说我夫管严你信吗?
今日份心机:听说女生都喜欢毛茸茸的动物?
下一章,心机时要进家门了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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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窝
以前的时清和,在老师同学眼中就是一个好学生。后面被她好不容易给追到了,却也没见对她多温柔,该教育的还是教育。
原本她一个嚣张的大小姐,硬是在时清和的管教下,慢慢从良。
“我没紧张。”安澜欲盖弥彰地说了一句。
她才不紧张,时清和现在又不是她什么人了,管不了她。
时清和沉默了一会,才重新拾起话题,“选个时间。”
“明天吧。”
把许初九拖到自己的家里,安澜忙前忙后。好在许初九睡得快,也不折腾。
周六,安澜起了一个大早。在楼下买了一点早餐,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许初九已经醒了。
“过来吃早餐。”安澜把早餐放在桌面上,抱着电脑在沙发上面敲击着。
昨晚宋嘉予临时让她拟定了一个策划案,安澜只顾着照顾许初九,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许初九挠了挠头,拿了一杯牛奶凑到安澜身边,“我昨晚……没做什么丢脸的事情吧?”
安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许初九,“如果我说你酒后告白了宋嘉予呢?”
“你认真的?”许初九脸色大变,慌乱地起身,“我现在买飞机票还来得及吗?”
“省省吧你。”安澜连忙拉住许初九,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脸,“昨晚你什么都没做,在我家睡了一觉而已。”
许初九这才松了一口气,靠在安澜的肩膀上,忽然轻声道,“其实我倒是希望自己酒后告白。”
有些事情,人处在清醒状态,便会顾忌太多。倒不如酒后好好地放纵一次。只是可惜,她酒后也没有那个胆子。
安澜知道许初九在想什么,无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把策划案写完,已经差不多中午了。许初九窝在沙发里面刷着资料,“对了,最近公司推出的那个产品,有意和孟新柔合作。”
安澜划着鼠标的动作一顿,继续检查着策划案。
许初九换了一个姿势躺着,“我刚查了一下她的资料,和你一个高中,你们以前认识吗?”
“不太熟。”安澜转动了一下手腕。
许初九赶紧看向她,“累了?”
“还好。”安澜揉着手腕,合上电脑。
许初九起身给她按着手腕,抱怨一句,“你也真是的,那么认真干嘛,宋嘉予这公司又破产不了。你的手本来就有伤,键盘就不能少敲一点吗?”
“那你养我啊?”安澜傲娇地哼了一声。
许初九:“……告辞!”
安澜:“……”太塑料了。
出租车行驶过城西路,朝外看去,便是一栋高楼大厦,上面映着一张海报。
年约二十来岁的女人化着浓妆,五官虽然算不上精致,看上去却有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安澜回国,只是想重新开始。对于过往,不想再提。可是她却忘记了,这座城市有着无数藏在她过往中的人或物。
心头烦闷之际,安澜突然有一种想要斩断过往的冲动。
-
在宋家待了一下午,许晚晴太久没有见她,差点都不肯放人。最后还是想起了今晚可能会有一场大雨,怕她晚回去不安全才肯放人。
回到家的时候,天空还没有暗下来。天边挂着一轮夕阳,把半边天染成了橙色。
安澜哼着小曲穿过银杏大道,她所在的楼层旁,男人穿着一袭深色风衣,人高腿长,神色冷淡而疏远。
地面落了一地的银杏叶,而时清和便站在其中,与她隔着一小段距离,眼眸清冷地看着她。
安澜忽而想到刚在一起那会,她还没告诉父母。早上起床的时候,便能从窗台看见她所爱的少年。
可是物是人非,等她的还是那个人,可他们之间却隔了八年的鸿沟。
“时医生。”安澜声音有些低,“你在等我吗?”
“嗯。”时清和先是看了一眼她的脚,随即云淡风轻地道,“为什么突然说不来复诊?”
安澜又冲他走了两步,“我的脚已经好了。”
时清和:“好没好需要检查过后才能确定。”
安澜沉默几秒。都那么多年了,这人性子还是一板一眼的,就爱在细节上面较真。
“我现在累了,不想去医院。”安澜耍起了无赖。她的确是累了。宋家在城西,坐车要四十多分钟。
时清和面色无常,似乎没听出她的拒绝,淡声提醒一句,“去你家也可以,不用麻烦。”
安澜瞪眼:“在这里不行吗?”
“看不清楚。”
夜晚的小区,两旁的路灯摇曳,奶黄色的光晕照着一小方天地,并不算明亮。
时清和便站在她的跟前,眼眸里倒映着一小团的灯火。她不知道时清和在这里等了多久,可她知道,时清和性子执拗。
今晚如果她不回来,那么时清和可能会等一晚上。
把门打开,朝里看去,沙发乱成一团,几个抱枕胡乱地丢着,还挂着几件外套,茶几上摆满了零食。
安澜轻咳一声,半弯着腰从鞋柜里面翻出拖鞋,“家里有点乱。”
时清和有洁癖,忍着心烦环视了一圈室内。就连他刚刚搭手的玄关柜上还有吃完随手丢的零食袋,时清和的眉头轻拧,忍不住问她,“你住的是狗窝吗?”
“狗窝怎么了?我睡得舒服就行了。”安澜忍不住小声嘀咕,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嫌弃地怼了一句,“大男人那么爱干净。”
时清和没和她辩解,换上了拖鞋,直入主题,让她坐好,倒是像是真的只是来复诊一样。
安澜坐在沙发上,受伤的脚搭在脚蹬上。时清和便半蹲在她的面前,仔细端量着她的脚踝。
“我说的吧,已经好了。”安澜双手撑在两边,盯着面前的时清和,忍不住作乱地动了动脚丫子,却又被男人给扣住了,“最近一段时间,继续注意饮食,不碰辛辣不喝酒。”
“噢。”安澜敷衍地应着,顺着自己的脚踝看下去,男人的手指修长,冷白色调。握着她的脚踝时,线条极为好看。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道雷声,安澜下意识地朝着窗口看去。深蓝色的窗帘被拉得很严密,不透一丝光亮。
脚踝上的力道松了,安澜起身。拉开窗帘的时候,外面正是倾盆大雨。雨声拍打在窗户上面,大滴大滴的水珠往下落,夹杂着几道闪电,如同白昼撕破天空。
姑姑说的大雨,来了。
闪电一道一道,安澜看得不适应,索性继续拉上窗帘,转身看向身后的时清和,“你开车来的?”
“不是。”昨晚到早上,时清和一直待在医院里。回家补了个觉,便看到了安澜的短信。
大概是这些年留下来的后遗症,短短一行字,时清和便觉得心生恐惧。像是他如果不赶紧过来,安澜便会再一次离开一样。
时清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安澜,浅声道,“借把伞。”
安澜点头,便开始翻箱倒柜。秋天的季节,这边不常下雨,上一次用伞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捣鼓了一个抽屉没找到,安澜尴尬地扭头看了一眼时清和,“可能还得找一会。”
“不急。”时清和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随意搭着的两件外套,停顿了几秒说,“你慢慢来。”
一整个储物柜翻完,安澜终于放弃。一股脑地把东西全部塞回去,泄气地道,“我家里好像没有伞。”
时清和面色沉思,浅浅地看了一眼安澜,淡声道,“雨衣也可以。”
那玩意她怎么可能会有!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打在窗户上面。安澜也不可能让时清和冒雨回去,人家是白衣天使,这身体要是生了病,那她就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