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我的头顶,“我本来不应该来打扰你。但是得知你获奖,实在觉得太骄傲了,如果你母亲还在世,她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我就忍不住来了。抱歉啊,西西。”
我搞得不好意思了,“客气什么啊真是的,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贱兮兮啊?这事除了我的编辑也就我爸知道了——”
范秋霆:“我一直和简卫东保持联系,为了得知你的情况,我一直关心你的成长,西西。”
我越听越疑惑:“为什么?”
范秋霆:“来见你已经犯规了,我不能透露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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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亏是J大。
这么会给人留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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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
我想了有三天。
终于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个范秋霆,很有可能,就是我父母感情不合的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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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18岁出国,我妈在他出国之前那短时间,怀上了我。
我妈一直没跟我爸离婚,以单亲母亲的身份养大了我。
我从小看J的书长大,我妈去世那年还在买他的新作。
我,在写作反面,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文学界,鼎鼎有名的天才作家。
他能吃,不胖。
米兔。
他很自闭,隐姓埋名。
米兔兔。
我们连爱吃的东西都一样,榴莲、螺蛳粉、长沙臭豆腐。
我们都是左撇子——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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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道,是,隔壁老范的女儿?
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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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越害怕。
简卫东还真没跟我做过亲子鉴定。
而且。
我仗着是他的女儿。
花了他多少钱啊!
2000亿加96亿加一座海岛。
我拿什么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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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恐怖的是,我靠简卫东女儿的身份,和李珩结了婚。
我现在不是了——
他的态度会不会动摇?
*
我越想越怕。
压力大到不想见任何人。
自闭社恐极端发作。
我收拾收拾包袱。
发了个消息给李珩:【闭关写作一周,勿找。】
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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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我就躲在李家附近一个民宿里。
住宿消息没联网那种。
一个星期过去了没人查到我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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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宅在这里写小说。
然后在深夜思考人生。
*
民宿大院子里有一条二哈。
黑白分明的毛色,碧蓝的大眼珠子,血统相当纯正。
就是有点自闭。
见到人就拿头抵着墙角一动不动好可怜。
老板说它是从山上跑下来的,半夜来院子里偷鸡吃,眼睛幽幽地闪着蓝光,他第一次差点当狼给打死了,后来发现原来是一条傻狗。
这条傻狗跟我还挺投缘的。
反正我每天除了写作也没事,就拿好吃的喂它,一来二去喂出感情了,它畏畏缩缩跟着我回了房间,起先两天是睡地上,有天半夜居然跑到我床上来了,放肆!
我的床是你能睡的吗?
要睡、也要洗干净……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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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院子里接了一大盆水,给二哈洗了个澡,洗完之后小伙子更帅了。
抱在床上睡觉,真的好治愈。
我抱着它,睡了几晚,我想通了。
*
不是简卫东的女儿,那就不是。以后我就是简西溪,不是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妻子,我就是我自己。
如果简卫东得知真相,后悔了在我身上付出这么多,那我努力挣钱,还钱给他;如果李珩敢说后悔,OK,那这种男人,不离婚留着过年吗?
*
勇敢一点吧。
简西溪。
*
早上。
我退房了。
*
离开民宿的时候,二哈低着头跟着我。
我说:“你回去吧,我不会带你走的。”
它装聋。
一路跟着我。
老板拿铁链把它拴住,从来没发出声音过的二哈,对着我嗷呜嗷呜的惨叫,链子拽住它的脖子,一次次凶猛地往回拉扯,它砰一下摔倒在地,太惨了。
虽然我现在可能自身难保,但是二哈太可怜了,我走回去对老板说:“这狗卖给我吧。”
老板苦情大戏总算没白演一般松了一口气,“不要钱,求求你,把这傻狗拿走。”
二哈吐着舌头对我笑了。
真是傻狗。
不过你主人是个呆子。
我俩在一起,真是命中注定。
*
我回到李家,一开门,迎面冲过来一个人影差点把我撞飞。
李珩紧紧抱着我:“你下次不要再这样闭关写作了,我他妈差点报警了。”
我眼睛一酸,狗子你对我这么好,真令人感动,如果你听完我接下来说得那些话,还能对我这样好,我百分百相信你对我是真爱,一辈子都不会怀疑你。
然后李珩注意到我带回来的狗:“Louis?”
我:?
李珩:“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跑了又回来了。”
我:猿粪啊。
不过,Louis这种高端大气的名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