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风锐被盯得不自在：“看我干什么。”
蒋熙先笑了一声：“没，明天就给你报名，就咱们今天看的那个班级可以吗？”
蒋风锐一本正经地：“可。”
王老师侧头笑了一下，娇娇在旁边小大人似的松口气：“外婆不生外公气啦。”
没人故意在小孩面前摆脸色，但小孩最敏感，能感受到现在气氛才是真正的放松。
大家正说着话，家里的门铃响了。
王老师疑惑：“叫我去跳舞的吗？”
她们今天吃饭晚，估计没时间去跳了。
王老师离得近，顺便起身去开门。门一开，王老师脸上的笑容随之而来，语气微微惊喜：“小秦你也来啦，快进来快进来，诶，我帮你。”
“不用不用。”秦嘉珞微微侧身拒绝，“妈，你先进去。”
秦嘉珞过来还带了两箱进口的水果，一口气搬了上来。
早些年他喜欢送些贵的东西，但后来发现王老师他们不太能用到，就开始琢磨他们的喜好，最后发现他们对吃的更有热情一些，他就开始送些吃的，进口的海鲜水果跟不要钱似的送过来。
今天秦嘉珞也是回家后才知道蒋熙不在家，他发消息询问，知道她在王老师这边，想也没想就过来了。路上堵车，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
王老师在一旁问：“小秦还没吃饭吧？”
秦嘉珞摇头：“还没，妈，没提前说一声，有多煮一些吗？”
蒋熙听了心里轻笑一声，这人十多年如一日，又在装乖。
但这模样，格外讨大人喜欢。
“有，我一看熙熙来，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特地多煮了。”王老师想帮秦嘉珞打饭，他拒绝了，自己轻车熟路进了厨房。王老师回到座位，给了蒋熙一个眼神，大意是我就说他会来吧。
谁都知道，秦嘉珞就是蒋熙的小尾巴，黏人得很。
就算现在年龄大了一些，那也是成熟的小尾巴。
秦嘉珞一来，蒋风锐也开心，终于有人陪他喝酒了。
秦嘉珞看了蒋熙一眼，而后才说：“我等下还要开车。”
“让熙熙开，她开车稳，没事的。”蒋风锐说道。
“……”蒋熙说，“你下午可没夸我。”
蒋风锐：“这不是怕你骄傲嘛。”
秦嘉珞一脸笑意看着蒋熙，蒋熙能不知道什么意思，没好气说：“你想喝就喝，看我做什么？”
这人又在装乖讨人欢心。
其他人不知道蒋熙心里的想法，娇娇握着筷子笑：“爸爸最听妈妈的话啦。”
童言无忌，说出来大家都笑了。
当事人之一的秦嘉珞也跟着笑，一点也不恼。
饭后，秦嘉珞跟着蒋熙去厨房洗碗。两人肩并肩站着，终于有了可以说话的安静空间。秦嘉珞在蒋熙耳边轻声说：“老婆，对不起。”
蒋熙瞥了他一眼：“你今天做了什么？”
“今天乖着呢。”秦嘉珞说，“昨天不是让你生气了嘛。”
“吵架不隔夜，昨天不是解决了嘛。”
“真的假的，你都跑咱妈这里来了，我今天一回家，黑乎乎的没个人影，我心都凉了。”
可以说是硬着头皮来的。
“我来接娇娇的，顺便调解一下气氛。”蒋熙边洗边跟他说，“我爸妈之前也吵架了。”
秦嘉珞发现蒋熙没生他的气就放松下来，有心思关注其他的了：“为什么生气啊？我看两人关系挺好的。”
“解决了呗，我妈生气我爸不陪她跳舞，还不许她跟别的老头跳。”
秦嘉珞听完也笑了，挤眉对她说：“我以后陪你跳。”
蒋熙：“头号舞伴是吧。”
“唯一舞伴！”
蒋熙看他开心，随他怎么说。
饭后他们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后来带着娇娇回家了。回去是蒋熙开车的，秦嘉珞坐在副驾驶，娇娇坐在后座，凑过来说：“你们都不吵架的诶。”语气跟发现新大陆一样。
秦嘉珞说：“你现在才发现啊。”
蒋熙：“娇娇的观察力可不行啊。”
娇娇：“……”
她说：“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
秦嘉珞失笑：“行了，我不欺负你了。对了，作业写完了吗？”
“……”娇娇默默坐回去了。
秦嘉珞疑惑偏头：“我又欺负你了吗？”
娇娇：“……”
蒋熙边开车边笑，所谓幸福生活，大抵如此。
-
没过几天，蒋熙要出门一趟。
她这些年一直在微博分享自己的生活，慢慢也把这号做到百万级别的，平日里她一般都不参加线下活动，这次也是和品牌方的老板是好朋友，才应邀参加他们的新品发布会。
实则也是借着这个名义过去玩的。
她说完这个消息，家里一大一小同一时间露出不舍的表情，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两人都围在她身边，默默看着她。
蒋熙觉得压力大：“我就去几天。”
娇娇说：“妈妈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蒋熙说：“不行，你要上课。”
秦嘉珞说：“你这还没去呢我就想你了。”
蒋熙说：“怎么办呢，你要上班。”
一大一小深深叹了一口气。
再晚一些，娇娇抱着自己的枕头过来，“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秦嘉珞先一步说道：“不可以，独立从自己睡觉开始。”
娇娇说：“我是跟妈妈说话。”
蒋熙迟疑地看了秦嘉珞一眼，其实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原本打算那个一下的。她看着娇娇不舍得的眼神，心软了，说：“可以啊。”
秦嘉珞急了：“你这样不利于娇娇独立啊。”
蒋熙：“……”
她失笑，安抚说：“你先自己睡。”
又对娇娇说：“走吧，妈妈哄你睡觉。”
她走过来，手搭在娇娇的肩上，语气温柔：“走吧，我们去睡觉咯。”
娇娇的房间粉粉嫩嫩，就连墙壁也贴上了粉色花纹的墙纸，靠着墙的床上摆了一排玩偶。娇娇去了床上，把小兔子拿走，说：“今天不要它陪我睡觉了。”
蒋熙笑了笑，打开小夜灯，接着躺在床上，把卧室的其余灯都关了。房间暗了下来，只有角落的小夜灯散发着莹莹的光。母女俩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娇娇今年五年级，算是小学里的大孩子了，蒋熙每次听她讲起班里的事情都觉得十分有意思。这次也不例外，娇娇凑到她耳边说：“我们班的人都叫我校霸。”
蒋熙：“……”
她一下清醒了。
聊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为什么叫你校霸啊。”蒋熙十分不解。
“因为我之前做了件好事。”娇娇得意说，“六年级有人欺负小朋友，我就把那群人给揍了，现在大家都叫我校霸了。”
说完又补充：“他们都太弱了。”
蒋熙头大，一时无言。娇娇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她有个武力值超高的伯伯，有事没事就带着娇娇打拳。娇娇觉得有意思，自己在家里练，被秦嘉珞看到了，他觉得有意思，想要带着娇娇练散打。
久而久之，蒋熙幻想中弹钢琴的小公主变成了武力值爆表的小女汉子。
不管怎么样，蒋熙还是先告诉娇娇：“打人是不对的。”
“可是我打的是坏人？”
蒋熙：“你看到他们欺负小朋友了？”
娇娇：“嗯！”
蒋熙：“怎么没有告诉老师啊？”
娇娇愣了一下：“我没想那么多。”
蒋熙说：“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告诉老师呀。你还小，要懂得保护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打不过他们，被打的不就是你了？你被打了爸爸妈妈都心痛死了。”
娇娇若有所思，最后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跟大伯练拳的，争取把所有坏人打趴下！”
蒋熙：“……”
等等！
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不是在教这个啊？
蒋熙懵了，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教育娇娇。正想着，刚刚还精神的娇娇一下就睡着了，在她身边打着小呼噜。昏暗中，蒋熙隐隐能看到娇娇的轮廓，心里想着我这么可爱的女儿，怎么有了颗大侠的心啊。
蒋熙睡不着，过了一会儿干脆起身去找秦嘉珞。
推开卧室的门，蒋熙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秦嘉珞坐在沙发那处，面前摆着笔电，看神情像是在办公。蒋熙轻轻关好门，走过去：“你怎么还没睡觉？”
“刚好有事，顺便处理一下。”秦嘉珞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