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信息后,时羽站在玄关处换鞋,恰好继母盛兰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到人立刻阴阳怪气起来:“你一个女孩子,三天两天不着家,不会是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吧?”
“妈,你别这样说,时羽交际一向丰富,工作也需要应酬什么的。”时嘉瑜倒了一杯牛奶,声音讽刺。
“确实挺丰富,”时羽点了点头,故意甩了一下头发,“这两天陪江恪应酬,他还带我一起去了兰岛,这两天我们一直在一起,刚才是他亲自送我回来的呢。“
“……”时嘉瑜。
时羽洗漱后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找到江恪的微信,在对话框打了一段话,又反复删掉,最后发了两句。
【今晚谢谢你。】
【晚安。揉脸jpg】
信息发出去以后,时羽抱着手机一直在等江恪回消息,一直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手机屏幕也未亮起来过。
次日晚上,红鹤会所,京北最大的一家销金窟,江恪正在vip 包厢应酬,是一个惯常吃喝玩乐的饭局,徐周衍也在。
对方公司要在讯升的一款主在线视频影音软件上投放一部戏,其中涉及季度分成和效益问题。
江恪喝了好几杯酒,身上微微发热,他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抬手解了两粒扣子,露出一截深且精瘦的锁骨,侧脸英俊分明。
他薄薄的嘴唇上沾了一点暗红的酒渍,江恪将杯子搁在将茶几上,用拇指利落地揩去酒渍,举手投足间散发的禁欲冷感,让周围的女人看得心痒痒的。
但她们碍于江恪冰冷的眼神,不敢上前。
路雨欣也是这个剧组的演员之一,她是后半段匆忙赶来的,没想到江恪居然在,一见到他,一颗惊喜的心按捺不住,路羽欣直接坐了他身旁。
虽然江恪这个人冷,但他们毕竟在美国的时候一起吃过饭,她自然跟其他人不同。路雨欣倒了一杯酒凑前去,笑得娇柔:“学长,我是路——”
路雨欣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江恪抬眼看她,眼神如利刃,透着几分戾气和天生的漠然:“滚。”
在场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皆以好笑的眼神看着路雨欣,这雨欣还挺会,江恪刚回国就借人炒作博取热度,然而本尊亲自出来打脸,脸疼吗?
与江恪的冷酷不同,徐周衍坐在那就是一个行走的僚机,风骚地朝人放电,惹得女明星对他欢喜得不行。
这局到后面,徐周衍看江恪好像醉了,锋利的嘴唇抿成一道薄线,也是一副高冷走不下神坛的模样,他忽然很想看老男人动心是什么样子。
于是徐周衍打了一个电话给时羽,还体贴地问她有没有时间。
“当然有,”时羽边说边去衣帽间找衣服,开口,“周衍哥,我马上过来。“
其实回来后,时羽都挺忙的,堆积的事情太多,一直在赶通告,拍戏,拍照,晚上回到家洗了一个热水澡后休息没多久,就接到了徐周衍的电话。
等时羽赶到红鹤会所时,江恪坐在沙发上,面容冷峻,看起来还算正常。她走到江恪面前,纤白的指尖扯了扯他的袖子:“江恪,回去了。”
路羽欣看到时羽进来,心里嗤之以鼻,她以为时羽会跟受到一样的待遇。谁知道,江恪看时羽一眼,没有说话,居然站了起来。
她还神情自得地同徐家少爷打招呼,还叫了他一声“周衍哥。”
路羽欣看着并肩离去的两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张了张口:“时羽你……”
时羽刚好弯腰去拿茶几上江恪的烟和打火机。闻言偏头看向路羽欣,身后的卷发垂了下来从,眼尾微微上扬,睫毛垂了下来,朝她眨了一个暧昧的wink,意思是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无从辩解。
真坦坦荡荡一副小拽姐的模样。
路上,时羽开车,江恪坐在副驾驶上,他闭眼靠在后座上,车窗半降,淡淡的烟味顺着风飘到时羽跟前前,时不时地萦绕在侧,且挥散不去。
时羽知道他喝醉了,一直没开口让他休息,最后安全地把江恪送到了他家楼下。
江恪阖眼靠在座位上,漆黑的眉眼压了下来,暖色的光透进来,在他薄薄的单眼皮晕出一道浅浅的阴影。
她悄悄地看着他,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衬衫扣子敞开,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里面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他脸部轮廓线条干净利落,眉骨见尾,只是眼神里透着一点倦淡,浑身散发着冰冷又疏离的气息。
让人觉得,这样的男人似天上的月见星,难能可遇又难以靠近。
时羽轻声喊他:“江恪,到了。”
江恪缓缓睁开眼皮,瞳孔漆黑,眼梢微红,眼睛里染了一层雾色,可能是醉酒的原因,这样的他,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时羽想起刚才包厢里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心里就有点堵,他到底是去谈生意还是去□□的?
想到这,时羽见他醉酒好欺负,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以后你醉酒可以打我电话,我会安全把你送到家的。”
江恪好像真的有点醉了,他的嗓音低沉嘶哑:“嗯。”
时羽心一抖,这就答应了?那以后可以考虑多灌醉他几次。时羽眼睛一转,见机行事:“我还没有你的私人电话。”
江恪从裤带里摸出手机,看着它:“没电了。”
“没关系,我把我电话抄给你,你把手伸出来。”
时羽边说边从包里找出一支眼线笔,倾身过去,握起他的手,在江恪手腕上写字。她的眼睫垂下来,一颤一缠的,似鸦羽,垂下来的几缕头发还擦过他的胸膛,痒痒的。
淡淡的玫瑰香再次袭来,江恪心口更为烦闷,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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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恪全凭身体本能反应,回家,指纹解锁开门,然后倒在床上睡着了。半夜,江恪感到一阵头疼欲裂,他起身去客厅倒水喝。
白色灯光亮起,江恪下意识地用手背遮了遮眼睛,待适应亮光后,理智也回笼。他坐在沙发上,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咬在嘴里。
点燃后,江恪吸了一口气,灰色的烟雾漫过他冷隽的脸庞,他抬手按了按眉骨。正要倒水,发现手腕上写了一行字。
他漫不经心地垂眼看过去,视线一怔,半晌没有移开视线。
手腕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但看得出写的人的用心,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哥哥,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本章发50个红包。
时羽小甜甜祝大家六一快乐。
第8章 喜欢
把喜欢说出来后,时羽一下子轻松了好多,心情明朗起来,做什么事情都有期待感。时羽会时不时地发微信给江恪,看到好玩的会分享他,包括一些简单的日常问候。
比如她吃到了好吃的冰粉,因为隔着网络,没有感受到江恪强大的气场,时羽说话也没个正形:【江恪,今天我在南西街吃到一份冰粉,要是帅哥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就好了。】
【今天画了很重的戏妆,卸的时候好像有点过敏,脸好疼。】
【明天是阴转雨,出门记得带伞。】
江恪自上任以来,带领一支核心团队开发新款游戏软件,以及重新搭建迅升的物联网平台。他夜以继日地待在公司,经常很晚回去,公司都快成他第二个家了。
时羽发的消息不定时,而江恪自己在不自觉地时不时拿出手机来查阅消息。上午十点,钱东临过来跟江恪讲一个策划。
江恪坐在沙发上,一条一条地看了下来,在看到其中一条“今天喝烫水太急,咬到舌头了,哭。”眼睫微动,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钱东临滔滔不绝地讲着,见没人应他,一抬头发现一向讲究专业的江恪怎么老盯着手机看,居然还笑了?
??他不是一直不玩手机,用邮件跟人沟通的吗?
“哥,不是吧,你手机里藏了个小妖精吗?”钱东临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江恪熄灭了手机屏幕,瞬间恢复了清冷的模样,他开口:“策划中的可执力过低。”
尽管没有收到江恪的回信,时羽还是乐得同他分享这些日常,偶尔收到一句简短的“嗯”,她都能捧上手机乐半天。
每次经纪人桦姐都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看时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机里住了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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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恪回到京北已半个月,一直住在希尔顿公馆,没有回过江宅,直到老爷子三番两次打电话催他回家,江恪才抽空回去。
江宅位于南象路129号,车子一路驶进来,视线一下子被打开,道路宽阔,两侧载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有光影落在朱红的墙上,安静又古韵。
朱瓦红墙,江宅高大气派,古香古色。江恪把车开进大院里,人刚下车没多久,双嫂就迎了上来,满面笑容:“大少爷回来了,老爷子天天盼着你回来呢,他在偏厅等着你。”
“好。”江恪应了声。
江恪长腿向前迈,回廊曲折,走了一会儿才到偏厅。
“哥!”江枫燃声音惊喜,立刻放下茶杯。
江恪正要应声,在瞥见不远处坐着的男人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随后应了句:“嗯。”
“爷爷,”江恪语气恭敬,在看向一旁的江正国时,目光凝滞,还是叫了句,“爸。”
“你小子,还没有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老爷子坐在那里佯装骂骂咧咧,头也没抬,直接扔过去一个茶壶。
江恪站在那里,也没躲,茶壶砸在他胸前,湿了一片。他走过去,重新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温声道:“前阵子忙,以后我每周回家来看您。”
老爷子冷哼了一句,脸色这才缓和了点。一家人坐在一起寒暄,只是聊了没几句,江正国把话题转过正事上:”时家的小女儿要多去找她,你们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江恪目光倏地冷了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早日为你拿下南湾拿块地做铺垫吗?“
江时两家一直有利益关系往来,江正国早年打拼时,手下一个公司几经遇险,时父曾不留余力帮过江正国,还提供资源给他,江正国这才得以喘息,好转。
这几年,因为这个婚约的关系,两家的关系日益亲密,合作也多了起来。
虽说时家大不如前,但时家的地皮几乎囊括了小半个江北,江正国最近又致力于开拓新的南亚湾项目。
江正国在打什么算盘,江恪不用猜也知道。
被人公然揭开伪善的面目,江正国神色狼狈,“嘭”地一声把茶杯搁到桌子上:“你怎么说话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滚烫的茶水溢出来溅到江恪手背上,一片灼热,江恪的眼底讽意明显:“为我好?你去看过她吗?”
回答江恪的是一片死寂,老爷子出来打圆场“江恪,你回来这么久,确实该登门拜访了……”
一片沉寂中,江恪给搁在一边的手机亮起,他点开一看,是时羽发来的消息。江恪每天都能收到黄色可达鸭头像发来的信息,他点进去,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忐忑:【你这周有时间吗?】
江恪抿唇退出对方框,没有犹豫对着那个头像点了红色的删除键,眼不见为净,时羽没有出现在他的消息列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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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羽左等右等也不没有收到江恪的消息,她又不敢再贸然去问,怕江恪嫌她烦。时羽抱着枕头哀嚎了一会儿,然后逛起了一个论坛——名字叫爱乐轰炸。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夕阳缓缓下沉,时羽发现手边的水果已经没了。她本来想打开门喊阿姨再送上她的水果来的,但这个距离,时羽想起她有点耳背,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门一打开,时羽穿着睡衣一路小跑下楼,扬声喊道:“文阿姨,我最爱吃的又香又臭的榴莲还有吗!我——”
时羽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噎住,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陡然停下脚步。因为江恪正站在她面前,刚踩上第三个台阶。
江恪一身黑色西装,下颚线弧度利落,清清冷冷,他单手插兜,一双漆黑的眼睛正往上抬。两人四目相撞,时羽“轰”地一声,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在说什么?在喜欢的人说什么要吃又香又臭的榴莲?
……时羽觉得自己裂开了。
江恪就没想过来时家,下午江正国走后,老爷子非要过来,江恪不去,气得老人家拿出心脏病事来要挟他,又拿着拐杖挥了他一棍,这才带他一起过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江恪的弟弟江枫燃。
时羽穿着玫瑰色的吊带睡裙,肩颈线与锁骨弧度连成一个漂亮的弧度,露出的肩膀处白到发光,此刻的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因为站在江恪面前,有些紧张,男人低头,目光一顿,看到她莹白的脚趾微微紧绷,指甲盖透着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