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在今天,将一个陌生女人,堂而皇之地带回了家。
这个只有她跟宋越川的家。
女孩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委屈和控诉,宋越川听着她细小微弱的哽咽,心也跟着揪起来。
他抿唇,语速不急不缓,很耐心地跟她解释:“我没有说话不算数。”
老爷子年事已高,如今错点鸳鸯谱,他不能直接反抗,只能暂时妥协。
恩禾哭得越来越凶,抹着眼泪摇头,“她是宋爷爷想要的孙媳妇,你们以后会结婚的,对吗?”
恩禾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宋越川有了心爱的人,她可以被苏家抛弃,同样也可以被他抛弃。
宋越川微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恩禾的脑袋低低垂着,整个人已经钻进了死胡同。
“如果宋爷爷一定要你结婚呢?”
这一次,宋越川没有说话。
恩禾的心也跟着一沉,整个人像是一脚踏空,坠入谷底。
宋越川还想说什么,里面的女孩却已经挂断电话。
一直到深夜,恩禾像条孤零零的幽魂一般,伫立在阳台边。
楼下迟迟没有动静,意味着那个女人今晚要在这留宿。
家里没有安排客房,说不定她会睡在宋越川的卧室。
恩禾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会没有干柴烈火?
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恩禾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跑出去。
后来,她倔强的,不合时宜地站在宋越川的卧室门口。
视线紧锁着面前这扇封闭的房门,听着里面的动静,或许下一秒就会传出让她心碎的声音。
不知站了多久,里面的人像是睡了,恩禾甚至想敲开门,进去看一眼。
宋越川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卧室门前站着的纤瘦身影。
小姑娘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乌黑柔软的长发披散着,光着脚丫,露出瘦削嶙峋的脚踝,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宋越川唇线绷直,目光不悦地扫过她嫩白的脚丫,径直走过去。
“怎么在这?”
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清冽疏冷,还藏着隐隐压制的薄怒。
恩禾的注意力全在面前这扇门上,宋越川的声音冷不丁地冒出来,她吓得肩膀一缩,错愕地抬起头。
走廊的壁灯光线温柔,水流般铺在男人冷感白皙的侧脸,度上一层近乎透明的光晕。
宋越川还穿着今天回来时的那件黑色衬衫,领带已经摘了,喉结以下的位置,领口微微敞开着,修长的颈线利落流畅。
没想到他会从书房出来,恩禾愣住,于汪洋中抓到一块救命的浮木。
她局促地咬了咬唇瓣,刚才怒气冲冲,近乎歇斯底里的情绪无形间消散了不少。
“你、你不是应该在里面吗......”
宋越川微垂着脑袋,一双眼漆黑浓郁,平静的目光落在小姑娘微微颤动的眼睫,隐隐透出些窘迫无措。
他挑眉,轻轻淡淡得笑了一下:“我为什么应该在里面?”
恩禾不安地抓着睡裙的裙摆 ,瓷白干净的脸蓦地红了一瞬,偏过头移开视线:“明知故问。”
都让人在这留宿了,肯定是共度春宵,难道还要她直接说出来吗?
宋越川微微弯起唇角,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这小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恩禾抿唇,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的手腕,黑白分明的眼定定地注视着他,长长的睫毛翘着小弧度。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满的全是认真:“不可以骗我。”
宋越川安静了一瞬,忍不住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问吧。”
他的声音低柔平缓,漫不经心似的。
恩禾长睫微颤,心上像是悄悄落下一片羽毛。
她问:“你会跟她上床吗?”
恩禾说的,就是此时待在宋越川卧室里的女人。
宋越川垂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声音低低的,气息微沉。
“不会。”
两人距离很近,恩禾甚至能看清他漆黑幽深的眼底自己的影子。
恩禾慢慢松开他的手,眼神认真又专注:“好。”
“只要你说不会,我就信。”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人设比较偏执,但还是个甜文,不虐的。
前八章留评都发红包!!
第6章
跟宋越川相处越久,恩禾就越发清楚的明白,对他的感情偏执,近乎病态。
两人沉默间,身后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打破沉寂。
“宋越川,你要让我等多久?”
孟婉烟从客厅过来,此时抬眸,看向二楼的两个人。
女人的语气熟稔,还有点不耐烦。
恩禾诧异地回头,才发现这人从头到尾一直都在客厅,根本不在宋越川的卧室。
意识到这一点,恩禾有些懵,不可否认松了口气。
楼下的女人歪着脑袋,细长的眼尾微微上翘,慵懒地像只狐狸。
孟婉烟的目光不咸不淡地扫过宋越川,继而落在他旁边的女孩身上,眼神若有所思。
这女孩难道就是传言中,宋越川金屋藏娇的那位?
这年纪也太小了吧?
宋越川居然好这口?
孟婉烟翘了翘嘴角,友善地跟恩禾打了声招呼。
她的视线移向宋越川,眼神有点意味深长:“这女孩应该是你,妹妹吧?”
提到称呼,孟婉烟自认为给足了她这位未婚夫的面子,不至于让他看起来像个诱拐儿童的变态。
从女人口中听到“妹妹”这个词,恩禾下意识看向她,觉得奇怪。
她是宋越川妹妹的身份,在宋家几乎没有人承认。
两人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连亲戚都算不上。
宋越川垂眸扫了眼孟婉烟,没理她,偏头叮嘱恩禾早点回房间休息。
恩禾微怔,慢慢攥紧了手指:“你要出去吗?”
宋越川嗯了一声,没再解释,干脆利落地转身下楼。
恩禾目送两人并肩离开,看着女人的背影站在宋越川身边,竟毫无违和感。
西装革履,长裙曳曳。
单从背影看,便格外登对。
那晚宋越川一夜未归。
恩禾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一宿都没合眼。
深夜太过寂静,偶尔冒出汽车引擎的声音,但都不是宋越川。
恩禾竭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给宋越川打电话。
她努力让自己懂事,知晓分寸,但对宋越川的占有欲,无形间已经慢慢超出自己的认知。
第二天就是期末考试,恩禾顶着黑眼圈起床,精神状态很差。
她没去学校,反而像个中二时期的叛逆少女,跑去宋越川平日里,严令禁止她去的酒吧。
齐星远一直在酒吧驻唱,恩禾之前背着宋越川偷偷来过几次,都是为了来这听他唱歌。
齐星远跟恩禾在同一个学校,她高二,而他刚刚高考结束。
齐星远虽然在酒吧驻唱,但学习成绩却很好,恩禾每次在公告栏上,都能看到他稳居年级前三。
高中时期的齐星远也是真的穷,甚至比宋越川当初混地下拳场的时候还要惨。
学费,生活费,还有他母亲的医药费,都是他课余时间,打工赚来的。
白天酒吧里的人很少,只有寥寥几个酒保,还有打扫卫生的员工。
正中央的舞台上,俊朗帅气的少年正在调整话筒,温朗悦耳的声音穿透话筒,落在每一个角落。
恩禾看了眼台上的齐星远,找了个离他最近的位置,然后很没形象地爬上吧台前的高椅,跟酒保要了瓶啤酒。
捧着尝了两口,恩禾不太习惯这个味道,总觉得有点苦,有点涩,紧跟着手里的啤酒被人抢走。
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散漫,吊儿郎当的声音。
“你才多大啊,来这喝酒?”
齐星远刚才在台上试音,一扭头就看见这姑娘跟个小大人似的,向酒保要酒。
齐星远直接从台上跳下来,脖子上还挂着一把破旧的吉他,黑衣黑裤,干净清爽的白色帆布鞋。
少年额前细碎的刘海打了发蜡有点硬,看起来有种酷酷的朋克范,这张桀骜不驯的脸,甚至比娱乐圈里那些唱摇滚的小鲜肉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