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宋越川像是受到一拳暴击,扯着唇角像是在笑,而后低头轻含住她软白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灼灼的唇息交融:“你是不是存心气我?”
说别人是小奶狗,而且还叫他“宋叔叔”?
恩禾心跳如雷,一下高过一下,只觉得耳朵痒,但还是故作镇定,气势上绝对不认输。
她摇摇头:“没有啊。”
宋越川垂眸,无声地凝视她半晌,低低地埋首在她颈间,鼻尖萦绕的都是女孩发间的清香。
他许久没说话,恩禾静了会,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道:“......宋越川?”
耳边传来男人的应答,语气闷闷地“嗯”了声,带着显而易见的沮丧和挫败。
恩禾的心脏蓦地停了半拍,她的话打击到他了吗?
宋越川比她大八岁,叫叔叔的确挺打击人的。
恩禾瞬间同情心爆棚,软白纤细的手轻轻覆上宋越川的脑袋。
某人的头发又短又硬,摸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她像安抚一只大型猫科动物,声音很轻,却认真又诚恳:“宋越川,你别难过呀。”
女孩小声喃喃着,一字一语格外清晰:“我最喜欢你了。”
虽然你年纪大,脾气又不好,还霸道,但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你,甚至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这句话恩禾没有说出口,却伸手勾住宋越川的脖子,将他带向自己,紧紧地拥抱住他。
一个拥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宋越川微垂着眼,心脏在这一刻重重跳了一下。
他的心理还算强大,刚才沉默的时候只是在组织语言。
该如何让自己的女朋友认识到,他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不比那些小鲜肉差。
却没想,小姑娘心思敏感,却也单纯得可爱,竟然主动安慰他。
于是宋越川埋首在她颈间,克制着心底翻滚如浪潮的情绪,静静听着她的安慰,心底却掀起一片海啸。
宋越川缓慢地意识到,这是小姑娘吃醋的另类表达。
短暂的沉默之后,身前的男人低头覆上她的唇瓣,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轻扣着她的后脑勺愈吻愈深。
恩禾只能被迫微仰着脑袋,从一开始的承受,到后来一点一点的回应。
漫长的时间过后,恩禾的脑子昏昏沉沉,软在宋越川怀里。
他慢慢起身,将软塌上的人打横抱起。
恩禾抬眸看他,莹白如玉的脸颊染上一丝绯红,小声哼着:“去哪呀?”
他不打算工作了吗?
宋越川眉眼舒展,勾唇轻笑:“卧室。”
恩禾反应慢半拍地摇头:“不行,我要先去洗澡。”
宋越川点头,“好,那就一起。”
恩禾的脸更热:“谁要跟你一起啊....!”
......
不久之后就是A市投资圈的酒宴,邀请的都是近年来的投资圈大佬,以及后起之秀。
宋越川也在应邀嘉宾中。
周六恩禾难得休假一天,可惜一大早便被某人拽起来,让她帮自己挑衣服。
恩禾顶着蓬松柔软的长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呆坐在床上,看着宋越川在更衣室和卧室进进出出。
“哪套西服?”宋越川拿来两件衣服认真询问,都是纯黑色,款型设计有些微不同。
其实无论他穿哪套西服都好看,身材好,本身就是行走的衣架,于是恩禾随便指了一件。
后来又从领带,细致到袖扣,宋越川乐此不疲地都让恩禾选。
昨晚折腾太久,一直到凌晨四点才睡,恩禾这会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于是半眯着眼,看都没看仔细,迅速乱指了一通。
宋越川却挺开心,只要是恩禾选的,那准没错。
半个小时后,宋越川穿戴整齐,器宇轩昂,衣冠楚楚地再次出现在恩禾面前。
恩禾无奈点头,忍不住微蹙着眉心小声嘟囔着:“宋越川,你故意的吧?”
某人:“?”
恩禾困倦地打哈欠,哼哼唧唧:“故意不让我睡懒觉。”
他一个大男人,出门前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磨磨蹭蹭。
被小姑娘明目张胆地嫌弃,宋越川哑然失笑,垂眸看了眼时间,轻声道:“媳妇,我这次真该走了。”
恩禾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而后重新钻进被窝里继续补觉。
宋越川忍不住笑出声,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于是走过去半蹲下身子,低头吻了下女孩的嘴角,声线磁沉温柔:“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回应他的,却是女孩困意满满地哼哼声。
-
恩禾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起床后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有几条未读消息。
除了好友王慕宁的日常闲聊,剩下的三条都是宋越川发来的。
八点:“媳妇,该起床了,餐厅有早饭,牛奶记得热一遍才能喝。”
九点:“还没醒?看来昨晚太累了,我下次一定节制。”
十点:“乖宝,不能再睡了,一定要吃早饭。”
这家伙今早郑重其事地出门,现在居然还有空给她发消息,宛如和尚附体,而最后一条则是在三分钟之前。
“好吧,我已经让人把午饭送过去了,记得开门。”
恩禾捧着手机赖床,看着宋越川发来的消息,尤其最后一条透着满满的无奈,恩禾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于是她慢慢打字,一本正经地回复:“宋叔叔,你好啰嗦。”
......
傍晚的时候,恩禾画完稿子,估摸着宋越川应该也快回来了,于是打开冰箱看里面还剩下什么菜,打算做好晚饭等他回来。
接到贺子羡的电话时,恩禾正在厨房洗菜。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男人火急火燎的声音:“恩禾,越川回家了吗?”
恩禾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没有啊。”
贺子羡的语气听上去很焦急,声音都变了调:“那他有没有跟你联系?”
贺子羡的语气从未如此慌乱过,恩禾眉心紧锁,忽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抓紧手机,急忙问:“子羡哥,宋越川他怎么了?”
她这么问,应当是没回家了。
贺子羡喘着气,掌心都在冒冷汗,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恩禾,电话那头的女孩却无比清晰地重复,声音一点一点沉下去:“子羡哥,宋越川他到底怎么了?”
贺子羡定了定神,“恩禾你冷静点听我说。”
“今晚宋氏安排的慈善晚宴发生爆炸,现在很多人都...生死未卜。”
圈里的人都知道,宋老爷子将会在今晚的慈善晚宴上宣布宋氏的继承人,宋家的三位少爷肯定都在场。
贺子羡一开口,恩禾的呼吸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慢慢往外拉扯。
女孩许久未说话,贺子羡开始后悔说得太早,此时只想锤自己一下,“恩禾你先别担心,救护车和救援部队已经赶过去了,川哥肯定没事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贺子羡自己都不确定,毕竟他得到的消息,整个晚宴大厅已经被大火吞噬,伤亡数字一直在不断上升。
恩禾深吸一口气,脊背都在冒冷汗,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子羡哥,他在哪个酒店?”
“恩禾你别冲动,现在情况不明确,我们还是先等消息。”
救援部队正在赶过去,他们过去根本忙不到什么忙。
恩禾急得快哭出来:“你不说,我自己找!”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恩禾拿了外套便出门,拨号码的手都在哆嗦,她一遍一遍拨打宋越川的电话,对方却迟迟没有接听,回应她的只有一道冰冷机械的女声。
“宋越川...你接电话啊...”
恩禾强忍着情绪,不让自己崩溃,可眼眶里的泪水却越积越多,慢慢模糊了视线。
走到小区门口,恩禾红着眼眶,不知该往哪走,迷茫无助地像个小孩子。
她不厌其烦地将号码再次拨出去,却依旧没有回应。
她其实很悲观,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各种不好的画面。
如果宋越川真的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他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这样。
温热潮湿的液体落满脸颊,肩膀都在打颤,恩禾胡乱地抹掉眼泪,又找到邓助理的号码拨出去。
她握着手机,视线牢牢地不敢移动半分,直到对方接通。
这一刻,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
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沉稳内敛,“苏小姐吗?”
恩禾定了定神,带着浓浓的鼻音急忙开口:“邓助理,你告诉我,宋越川现在在哪?”
邓助理很明显犹豫了一下,但听到女孩细细的呜咽声,一下子慌了神,没敢隐瞒:“苏小姐,宋先生现在在中心医院。”
“......您要过来吗?”
恩禾连忙招手拦了辆出租车,问:“他现在怎么样?”
邓助理老老实实地汇报情况:“医生说下次再这样,就麻烦了。”到时候就得住院。
邓助理后面那句话没说,毕竟宋总这次来医院是瞒着苏小姐来的,没想到苏小姐似乎什么都知道。
恩禾一路上一直催促着出租车司机快点,司机看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问了之后,恩禾哽咽着,愈发难过:“我男朋友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在医院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