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羽:“你盼我点儿好,成吗?”
单易:“你看你这副要吃人的样子,跟之前的温顺可就天差地别。”
宋知羽:“……”
单易:“嗯,这就乖了。”
小米粥也不能吃的太多,就垫垫胃,宋知羽吃好了便去洗澡去了,洗了澡刷了牙才切实的感觉到自己算是救回了半条命。
她换上了之前拿过来的家居服,站在浴室镜前看了看自己,脸色还真是不行了,这玩意儿可真是遭罪。
浴室的门被敲响,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进去很久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宋知羽将湿头发重新包起来,这才拧开浴室的门。
单易立在门口垂眸盯着她,随即半弯着腰捧起她的脸,心疼着:“这脸都瘦了。”
What?这才几个小时就瘦了。
宋知羽嗔他一眼:“单医生,你应该配眼镜了,你这眼神可不太好。”
单易但笑不语,见这姑娘虽然面色还很憔悴,胜在精神还不错,也就放心了。他站直牵着姑娘的手,往一旁的休闲沙发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坐下,单易顺手把沙发旁边几上准备好的药递给宋知羽,说:“把药吃了。”
宋知羽看着药就皱眉,她这辈子没什么好怕的,但她怕苦,药丸还能忍受。可是,她瞅了一眼桌面上的液体药,这种苦她吃了一次毕生难忘,她是真受不了,极其敏感的能要她的命。
她是典型的抗得了伤,能打针吊水绝不吃药的那种人。
“都打了针了,还吃药?”宋知羽又开始了。
“打针是打针,吃药是吃药。”单易将手里的药又移过去半分,“不能混为一谈。”
宋知羽眼巴巴的瞅着这男人,在这方面他是真的严格啊!
她指尖捡起大手手心里的药丸,一皱眉一鼓作气的混着水“咕嘟咕嘟”灌进去,这表情别提有多拧巴了。
单易见宋知羽这一副快要“去世”的表情,没忍住乐了:“几岁的小朋友吃药都比你干脆利落。”
宋知羽继续喝口水想把停留在口腔里的那一股味儿冲下去,喉咙滚了滚,才反驳:“每个人都有弱点,几岁的小孩儿怕蛇吧?我不怕。”
“你挺骄傲。”单易拿回水杯,搁下,顺手去拿液体药,一边掰开一边继续道,“你就是不能稍微好点儿。”
宋知羽这会儿的注意力全被单易手里的“毒药”所吸住,她还下意识的往后移了一屁股。
“把这个喝了。”单易递给宋知羽。
宋知羽摇头摇的很干脆:“我承认我不如几岁小孩儿,能不能不喝?”
“你说呢?”单易的笑容里蕴着星星点点的威胁。
宋知羽:“能。”威胁也不喝。
单易:“至于吗?一口就下去了。”
宋知羽:“太苦了,我会死的。”
单易笑出了声来:“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宋知羽难得比小孩儿还倔强,紧闭着一张嘴,摇头表示抗议。
单易叹了口气:“你要相信我,这个真不苦,听话。”
宋知羽扯了下唇角:“医生最喜欢骗人,越是好看的医生越会骗人。”
单易觉着这话有点儿耳熟,不过管它熟不熟,这药她必须得吃了。
“宋知羽,趁我现在好说话,你乖乖的给我喝了。”单易往宋知羽跟前移,把药直接送到姑娘的嘴上。
宋知羽也是难得犟的不肯就范,这玩意儿对她来说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她紧闭着唇齿死活不松口的摇着头。
“好。”单易挑眉点点头,笑的让人有点儿瘆得慌。
宋知羽眼瞧着他将液体药从自己的嘴巴上收了回来,一双黑眸直直盯着她,随即仰头往自己嘴里一灌。
“你干……”
“嘛”字最终被突然送上来的薄唇以吻封箴。
宋知羽瞪大了眼睛,茶眸还有些失焦,只感觉两边脸颊被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掐着被迫张开嘴,而带着温度的苦涩液体缓缓的从他的嘴里流进了自己的嘴里。
她不受控制的吞咽着,满嘴到喉间都是苦涩的湿润,却又偏偏沁着说不上来的甜。那种滋味儿就甘甜甘甜的,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苦了。
单易将嘴里的药渡过去也没急着松开姑娘的唇,而是趁机又在她的唇上索吻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松开她。
他舔了舔唇角,瞧着宋知羽:“第二次喂你,满意吗?”
宋知羽因为单易的骚操作,本是煞白的脸唇也因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你哪儿来这么多招?”她好像都失去了味觉,感受不到嘴里的苦味儿了。
单易反手将水杯递给宋知羽,见她喝着才慢慢悠悠道:“看到你,什么招都能自动解锁。”
“咳咳……”很好,被水给呛了。
宋知羽看向单易,更好,笑的很开心嘛!
……
艰难的吃药结束,宋知羽去浴室吹头发,刚吹了一会儿,吹风就被身后突然闪现的男人给夺了过去。
单易微微偏着头给宋知羽吹起了头发。
“转过来。”他吩咐道。
“哦。”
宋知羽转过身,后腰倚着洗漱台,身前被男人笼罩,暖风徐徐,她有些犯困,本来支在洗漱台边上的手也顺势圈住了身前男人精瘦的腰。
她微微仰着头,闭着眼任人伺候。
满室芬芳,暖意融融,眼前的姑娘恬静的模样让人心动又心安,倒是一种极其特别的结合。
穿过她发梢的手指继续顺着出风的方向揉着,他的薄唇倒是情不自禁的往下送了去。
宋知羽感受到嘴唇上覆上的温热时,蓦地睁开了眼睛,吹风机的“嗡嗡”声在耳边盘旋,徐徐暖风还在发间随着男人穿梭的手指游走,所有的动作都没停,偏偏他还增加难度。
单易亲的温柔,一下一下像是在品尝世间珍馐,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却是贴在她唇上提的问题:“还难受吗?还苦吗?”
宋知羽嘴角勾着笑,摇了摇头,主动送上香吻。
不难受,只要有你在,哪怕深渊无光,深海无氧,也不难受了。
不苦,只要有你在,哪怕世间万苦,荆棘缠身,也不苦了。
……
翌日,宋知羽因为急性肠炎的事儿让葛妍给知道了,她勒令让她在家休息一天,她去跟韩导说。后来韩导还亲自打电话来说让她好好休息,今天就暂时不拍她的镜头。
她在单易的家里睡了一天,离家上班的男人交代她不能乱吃东西,给她准备了可以吃的在厨房,要吃自己热热就好,并且在他上班之前还逼她吃了药。
宋知羽的身体其实一向比较耐抗,虽然昨天这急性肠炎来势汹汹,但今天感觉已经神清气爽了。就是吧,犯困,困意有时候来了挡都挡不住。
睡到中午,单易打电话过来询问她情况,她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已经全好了,还表扬他医术了得。
单易就笑她虽然不严重,但是也不能乱吃,这两天好好养养肠胃。
下午她百无聊赖的打了一下午游戏,又刷了刷新闻,难得过上了网虫的生活。临近天黑又困了,昏昏欲睡过去。
再醒来已经分不清是晚上还是半夜,她瞅了眼时间,都十点多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单易还没回来?应该是。
估摸着临时有急诊吧,其实经过那半个月的实践,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她都快习惯了。
宋知羽这会儿算是真的睡饱了,趿拉着拖鞋起床出去,屋子里黑漆漆的,果然是没回来。
她走到客厅准备去开灯的,经过沙发的时候,却被沙发里坐着的人给吓了一大跳,迎着窗外镀进来微弱的光仔细一辨,她才吁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开灯?”宋知羽说着要绕过去开灯,却被男人的大手给拽住了。
“别开灯。”单易略显疲惫的嗓音给这静谧的房间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凄凉。
宋知羽顺着单易的手凑过去,离得近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儿,在她的认知里单易是不抽烟的人。
“你抽烟了?”她问。
“怎么醒了?”他答非所问。
“我问你是不是抽烟了?”宋知羽不依不饶的再问。
“嗯。”单易仰靠在沙发里,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好笑和嘲弄:“抽了大半盒了,也没什么感觉。”
宋知羽总觉着这人很不对劲儿,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干脆往沙发另一端靠过去,一反伸手,指尖便触摸到了边上的落地灯上。
淡淡的光晕下在黑暗中隐隐柔柔,深怕坏了此刻的气氛。
宋知羽再坐回去,偏头一看,惊了一跳。
“脸怎么了?”宋知羽说着上手去摸,“怎么红了。”
单易看向宋知羽,朝她笑了笑,安抚她:“没事儿,别紧张。”
宋知羽仔细看了看单易红着的这半边脸,他皮肤白,所以就特别明显,好像隐约能看到指印。
“你被打了?”宋知羽跟着就坐直了身子,忿忿不平的护起短来:“又是医闹,家属打的?太过分了吧,怎么动不动就打人。不行,我去拿手机,我要找认识的媒体曝光他们,这之前的事儿才过去过久,真的就这么无法无天……”
宋知羽叨叨着要起身去拿手机,却因为单易的一句话而定住了:“不是家属,我爸打的。”
“你……爸?”
“嗯。”
“为什么啊!”宋知羽重新坐回去询问。
“为什么?”单易像是一个笑话似的哂笑着:“在他那儿永远没有为什么。”
“我去给你拧条毛巾敷敷。”宋知羽说完便起身往厕所走去。
她一边将手里的毛巾弄湿,一边陷入了思考。
其实在她眼中的单易是一个情绪从不外露的人。他这个人表面上看具备了医生的所有基本特性,待人温和,善良,是非分明,严谨专业,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能成为闪光点的人物,是那种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同样的,在她这儿她也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那一面,比如腹黑,霸道还满满的占有欲。
但是眼下的他却好像是她没怎么见过的模样,颓败又脆弱,虽然有点儿像他生病那晚说梦见他母亲后的样子,但又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执拗。
对,是执拗,跟他完全相反的一种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