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后来反思,大概领悟到,他这样健康的人,估计闻不得这些不健康的垃圾食品。
后来,宁枝就没在家里吃过了。
毕竟她是寄人篱下的状态,实在想吃,也是偷偷在外面吃了回来的。
还是现在好。
宁枝从桌上将那剥好的榴莲拿过来,色泽澄黄,软糯可口。
两人一边吃榴莲,一边看电视。
郑一满忽然戳了戳宁枝的肩,靠上去:“怎么办,我忽然好想吃螺蛳粉。”
宁枝朝厨房那侧扬了扬下巴:“好像还有一袋,你去看看?”
郑一满立马跳起来,迈着轻快的脚步去煮螺蛳粉。
屋内瞬间弥漫着两种不可言状的气味交织出的味道。
宁枝闻了闻,觉得有些刺鼻,她转身,像往常那样趴在沙发上推窗透气。
推开刹那,宁枝皱了下眉,她忽然看到别墅前似乎站了个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侧下头,怎么好像是奚澜誉?
不是!什么!
奚澜誉怎么提前回来了!
宁枝慌忙喊厨房内的郑一满,但她忙着煮粉,估计没听见。
宁枝只好赶紧先收拾面前的那张小桌子。
然而——
已经来不及了。
门锁“咔哒”一声,奚澜誉推开门。
刹那,宁枝与厨房里正端着螺蛳粉走来的郑一满齐齐看向他。
两人都愣了下,心脏默契地漏掉一拍,是吓的。
郑一满反应快,她赶紧将碗放下,搁在桌上。
跑上楼的间隙,她还记得摸出手机给宁枝发消息:“枝枝,对不起。姐妹这回帮不了你了,这……谁的老公谁自己解决吧。”
“反正,我现在就收拾行李,以最快的速度从奚总面前消失。你们住一起的,你肯定有办法对付他……总之,多保重!”
宁枝压根没心思看沙发上那亮起又熄灭的手机。
她在心里不停思考,该怎么跟奚澜誉解释。
不过,她这样放肆,他要是不肯听她解释怎么办?
宁枝下意识微微仰头,看了眼奚澜誉。
他面色不算好,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宁枝控制不住地眨了下眼睛,怎么办。
要先开口吗?还是先装死?
奚澜誉将领带解开,搭在沙发上。
他深深蹙眉,看了眼坐在他面前装傻的小姑娘。
空气缓缓凝固。
奚澜誉微抬下颌,朝餐桌上点了点,随之,他视线又扫了下宁枝面前的那小茶几,嗓音低沉:“解释一下?”
第20章
奚澜誉说完, 目光从上至下俯视,尽管那视线无形,宁枝还是觉得自己全然被笼罩。
她有种被审判的感觉。
宁枝努力不去在意他带来的感觉, 她调整了下位置, 坐到沙发的边缘,两手交握, 舌尖舔下唇,那上面还有榴莲残余的美味, 她慢慢地开口,“那个……”宁枝看眼他的神色,拍了拍身侧, “你能不能先坐下?”
他站着时太有压迫感, 尤其是他今天换了副眼镜, 那镜片下的目光冷漠而冰凉,让人望之生出些本能的畏惧。
奚澜誉没理她这话, 站在原地,微不可察嗤了一声。
但宁枝还是听到了。
她指尖扣了下沙发边缘,罕见地有点心虚:“抱歉,我们不该趁你不在,这样放肆。主要是上次吃完火锅, 我们发现屋里的味道散一散就没了, 这才——”
奚澜誉呵了声,“火锅?”
不同于以往的轻笑,他这笑里含了点别的意味,大概是:很好, 有胆量。
宁枝瞬间有些头皮发麻,以往的奚澜誉冷静而稳重, 她还未见过这样的他。
想了想,宁枝伸出一根细细的手指,看着他强调,“就一次。”
说完,她指一下厨房的方向,“收拾得很干净,你可以去检查。”
奚澜誉没往厨房看,只略微低垂眼眸,认真注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跟朋友住的原因,她没穿长衣长裤,米白色吊带搭配浅灰色超短裙,交叠放在沙发前的双腿白皙而修长。
她今天没化妆,长发别至耳后,脸颊素净,但她本身就有种清冷出尘的气质,未施粉黛反将她的这一特点放大到极致。
是那种让人横生保护欲的长相。
奚澜誉收回视线,整了整衣袖,迈步在她身旁坐下,嗓音淡淡:“收拾干净。”
宁枝讶异地偏头去看他,他竟然就这么放过她了?
真是捉摸不透的人。
奚澜誉一身商务气息,西装领带腕表,还有那精致的袖扣。
任是谁,都看不出他刚度假回来。
宁枝猜,他或许是先去了公司。
这倒是真的很符合他工作狂的特性。
她靠他极近,这才发现,他今天的眼镜是银色偏光的,阳光照射下跳跃着细碎的光芒。
宁枝每回见他,他都是用那被镜片过滤过的冰冷目光看她,穿透力很强,让人莫名有种无所遁形的不自在。
不知怎的,她忽然好想看看,他那拿下镜片的目光是否依旧那样深邃。
奚澜誉似乎有点累,又似乎在调时差。
总之,他此刻正靠在沙发上闭眼养神,一手随意地放在身侧,一手则撑在沙发边沿,指节弯曲,抵在太阳穴处。
他眉头微微蹙着,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肃穆的美感。
宁枝咬了咬唇,蓦地靠近,再靠近,她缓缓地动作,直到堪堪停在距离他鼻尖几厘米处。
周身被那雪松簇拥,是只有这味道,宁枝便断定,他今天回来的路上未曾抽烟。
呼吸清浅,很快纠缠在一起。过于近的拒绝。
宁枝甚至可以看清,阳光拂面,奚澜誉脸上那细小的绒毛。
她几乎有些嫉妒地想,女娲当初创造世人,是否独独偏爱他一些。
不然怎么会有人的脸完美成这样,如画家那最完美的水墨画,没有一丁点的瑕疵。
大概真的是蛊惑,宁枝微微倾身,伸出手,停在他鼻梁上方。
就在这一霎,奚澜誉掀眸,握住她手腕,他与她轻微颤颤的目光对上,像春日回暖,冰面裂开一条细缝。
宁枝心脏骤停一瞬。
“做什么?”
“我……”
宁枝还没说完,只听楼梯方向,传来“咔嚓”一声。
奚澜誉维持着那动作,朝声源处看去。
郑一满尬笑了声,忘记关闭拍照声这事已足够令她手忙脚乱,结果现在,这两人齐齐朝她看过来。
尤其奚澜誉那久居上位者的视线,简直让她后背冒冷汗。
郑一满想哭,偷拍被当事人抓个正着,要不要这么背?
她撇撇嘴,将手机塞进口袋,“抱歉,你们继续,继续。”
宁枝皱眉,挣了下手腕,奚澜誉看她一眼,将她松开。
宁枝立刻稍稍坐离他一些。
郑一满费劲地将行李箱从楼梯上搬下来,笑着朝宁枝摆手:“枝枝,奚总,我走啦。”
奚澜誉没说话。
宁枝起身:“我送你。”
郑一满忙将她按回去:“不用,你陪着奚总就行,我自己可以。”
什么啊?
宁枝面上发烫,有些尴尬的不自在。
她看眼郑一满的神色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她确实无从解释,只能说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确实不假。
郑一满将门轻轻关上,屋内立即陷入久久的寂静。
宁枝越坐还不自在,她觉得自己这样好傻。
想了想,她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走了一圈,她先挨个将窗户全部打开,又找了个垃圾袋,把她跟郑一满留下的垃圾通通扔进去。
这么一通忙下来,就剩茶几上的那一盒榴莲了。
三十九块八一斤买的。
宁枝舍不得扔,她瞄了眼奚澜誉,复又在他身旁坐下。
奚澜誉见状,淡淡瞥了她一眼。
宁枝将榴莲递过去:“你要不要尝一下?虽然闻着有点臭,但是真的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