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程樱震惊的面色惨白, “我表哥不是那种人好吗?”
“是不是,你可以问问在场的人,你不是说很多人都看到了吗?”
程樱郁结甚重,气的胸口起伏。
她掏出手机,火速地拨了个电话出去。
“陈樟哥,你在越色吗?我有事找你,你过来一趟。”
电话挂断,程樱说:“我找了个目击证人过来和你对质,霍南笙,你不要以为有个霍以南当靠山是多了不起的事儿?更何况你现在和霍以南分手了,又找了个新男友?”
她眼梢稍挑,睨向坐在角落处的男人。
神情里,满是讽刺。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角落里坐着的男人,脸部线条利落流畅,五官俊朗,周身散发着温润气场。看上去,是儒雅随和的翩翩君子,没有半点儿生意人的气场。
一个字,简单概括。
穷。
听到这话,霍以南不咸不淡地弯了弯嘴角,没说话。
霍南笙目光静静的,没有被嘲讽的尴尬与局促。
她语调无波无澜:“我和霍以南如何,不需要你多评价,但是我想霍以南应该给了你表哥补偿吧?”
程樱咬着银牙:“给了补偿又怎么样?我表哥什么都没做,平白无故遭一通罪,而你身为罪魁祸首,竟然没有任何歉意。”
在此之前,霍南笙压根不知道有这档子事儿。
即便知道,她想她也不会去道歉的。
对于调戏自己,不尊重女性,对女性耍流氓的男人,就应该施以惩罚。
只是没想到,霍以南下手这么狠。
把对方打的脑震荡,送进医院。
转念一想,对比起商陆没了的小拇指,程樱表哥的惩罚,尚显微不足道。
未过多久。
人群被人拨开,有个男人出现在程樱面前。
程樱抓着他:“陈樟哥,你告诉她,我表哥就是因为和她说了几句话,被打的脑震荡在医院住了小半年,他现在脸上还有疤。我想让她给我表哥道个歉,她竟然不愿意?”
听到这话,陈樟脸色沉冷:“小姑娘,你不羞愧吗?”
霍南笙面色冷淡:“不羞愧。”
满室寂静。
就看到陈樟往前走几步,挡在霍南笙面前。
他冷笑一声:“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去和我哥们跪下来道歉,这事儿咱们就算完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霍南笙饶有兴致:“第二呢?”
陈樟嘴角勾起下流恶劣的笑:“第二,我哥们因为你毁容了,你以身相许。”
包厢里,一片觑声。
有人小声骂道:“真不要脸,额头上缝了几针,疤痕早就通过医美消了,毁个屁容。”
“就陈松那脸,毁容相当于整容。”
“也就看人和霍以南分手了,来欺负她。”
“那不然呢,一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能反抗挣扎出什么结果来?”
叽叽喳喳声里,无一例外的,都是针对他的,陈樟面色不改,将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
霍南笙不气反笑,她温温柔柔地笑着,好似对陈樟低头。
“这样吧,我们加个选择项目。”
“什么?”
她用最人畜无害的纯良无辜表情,说着最狠的话:“第三,你哥们调戏我,你让他过来跪下和我道个歉,我就当这事儿完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霍以南把你哥们打住院了,是霍以南不对,但霍以南向来斯文,没想到你哥们那么弱不禁风,随便几下子就被打成那样,正好你哥们过来给我道歉完,我让霍以南给他道歉。”
“你觉得怎么样?”
一番话软软绵绵的,结果话里话外都透着浓重的讽刺。
——谁让你哥们那么虚弱那么没用,连个斯文人都打不过。
以及。
——我让霍以南和你哥们道歉,你就说你敢不敢让他道歉吧?
霍以南有着翻云覆雨的手腕能力,别说陈松了,就连陈松他爸来,都得对霍以南点头哈腰连连讨好。
眼看着陈樟面上挂不住。
一旁的程樱咽不下这口气:“我表哥哪儿调戏你了?你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围着你转。”
这就是霍南笙不喜参与各种聚会的原因。
流言蜚语,胡乱猜测,对不了解的人事妄下定论。
“——程樱!”陈樟忽地叫她的名字,“你别说话。”
“陈樟?”
“……”
见他这态度,程樱心底有不好的想法:“表哥真的调戏她了?”
陈樟风流散漫:“调戏一下怎么了?酒吧里男欢女爱,多了去了。她这么清高的人,来什么酒吧,去寺庙待着好了。”
霍南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话:“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难道去酒吧的人都是为了一夜情吗?单纯的为了喝酒不行吗?我清高,那你呢?你卑劣还是龌龊?”
“你他妈——”
陈樟忍不住伸手,欲抓住霍南笙的衣领。
突然有只手,截停了他的动作。
陈樟恼怒,看向坏他事的人,凶神恶煞的目光,在触及到来人的面容后,瞳仁地动山摇般地震荡。
他声音发抖,颤巍巍地:“……霍以南?”
霍以南面色清淡:“松手。”
他甩开陈樟的手,看似力度不大,实则甩开的那一下,陈樟觉得自己骨头都在疼。被霍以南抓过的手腕,骨头好像都要断了。
周围的人皆是一惊。
尤其是先前口出狂言嘲讽霍以南是软饭男的程樱。
不是?
堂堂霍氏总经理,怎么给人的感觉像是儒雅的大学教授啊?
不是说三十岁了吗?怎么三十岁这么年轻这么帅的?
霍以南抽了张纸巾,擦手,仿佛刚刚摸了什么脏东西。
他不急不缓地说:“我没记错的话,你叫陈樟吧?关于我恶意伤害陈松一事,我想陈松应该和你说过,我本人不介意他使用任何法律手段起诉我,但是陈松选择私下和解。我表示给他丰厚的赔偿金,却被他拒绝了。”
陈樟的脸部肌肤麻木的牵动着,神情僵硬,刚才嚣张的气焰,霎时消失不见。
“霍以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陪我女朋友来参加我表妹的欢送会,怎么,不可以吗?”霍以南声量抬高,没有温度的嗓,却让人倍感寒意,“——李夕雾,你在南城交的朋友,够可以的啊,欺负到你未来嫂子头上来。”
可怜李夕雾,明天就要离开南城了,想着今天好好地玩一遭,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她不耐烦地啧了声:“都是些酒肉朋友,又不是真心朋友,他们能和笙笙比吗?”
随即,她找来酒吧保安:“把这几个闲杂人等给我赶出去,看着烦。”
-
好好的欢送会,经历了这么一桩事。
霍以南本就是霍南笙和他撒娇,他才过来的,现下耐心告罄,拉着霍南笙就往外走。
回去的路上,霍以南的电话没停过。
司机坐在前面,霍以南举着手机,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他话很少,霍南笙零星地捕捉到几个字眼。
陈家。
收购。
恶意竞争。
不折手断。
霍南笙无动于衷地沉默着。
——沉默于霍以南为她大发雷霆。
她没那么善良,会制止霍以南,对于欺负过她的人,她可以不生气,但是她不会阻碍霍以南发火。
霍以南这通电话打了很久,到家了还在打。
霍南笙先行去洗漱。
家里有好几个洗手间,她用的是主卧的洗手间。她洗澡向来很慢,和瓶瓶罐罐做斗争,过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到卧室的时候,霍以南已经洗完澡坐在床上了。
他在看手机,侧脸线条利落流畅,神色疏离冷漠,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矜贵感。
霍南笙走到他坐着的这边:“哥哥。”
霍以南掀开被子,示意她进来。
霍南笙躺在他怀里,和他一样看着手机。
霍以南看手机是在看文件,霍南笙看手机则是在和李夕雾聊天。
去年七夕,是李夕雾邀请霍南笙去酒吧的。
霍南笙中途消失,直到隔天,李夕雾都没有问过霍南笙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