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将梁齐宴指给时清的位置拍的很明白,只要下次路过这里对比一下照片就能找到。
时清:“谢谢,还得麻烦梁老板把照片传给我了。”
“嗯。”他欣然接受她的感谢。
时清从背包里拿出了工具提取了一点土壤收进包里,梁齐宴已经没有在拍树了。
她收拾好背包走过去问梁齐宴,“还有下个地方吗?”
“走吧。”梁齐宴提起包,将相机挂在脖颈上。
太阳的光线照在上山,时清和梁齐宴刚刚在背阴处不觉得热,去下一个地点被太阳照得脸通红。
爬山需要体力,梁齐宴常年锻炼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对于不怎么运动的时清来说就有一点吃力,好在她耐力不错。
被太阳照着走了十多分钟,时清的脸开始慢慢泛红,额头也浸上了汗珠,又是爬坡的路,时清有些喘气,竟然口也有点干燥。
想到被梁齐宴放在柜台上的矿泉水,时清干得咽了嘴里仅剩的口水。
他们不是呈直线爬山,而是倾斜着的方式,又来到一个背阴处,梁齐宴停下了脚步。
时清问:“到了吗?”
梁齐宴在松针落得厚、沾染不到泥土的地方坐下。
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时清,淡淡道:“没有。”
时清拧开喝了一口,“你不是说上山不能上厕所吗?还自己带了....”
“总不能真的渴死吧?”梁齐宴嘴角噙着一抹笑,“还真信了。”
时清:“信什么?”
梁齐宴坐下长腿一伸,喝过的矿泉水瓶被他拿在手里转动着。
“陈易寒说你很容易被骗。”
时清:.....
时清也自己挑了个泥土少的地方坐下,“叫你老板听着好难受,我又不是你员工。”
梁齐宴轻嗤一声;“是你自己要这样叫的。”
时清想起电梯外她叫住梁齐宴,梁齐宴身上的苦柚香比车上的更明显好闻,脑子里有一根弦被崩断。
她坐在梁齐宴的对面,仔细认真的打量着他的五官,是很难得的优质脸。
他的脸有点倾向于黄金比例,浓密的眉毛与很适合他的脸型,高挺的山根夹在幽黑的眸间,脸上的线条利落分明,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敞开,里面一件白色的老头衫被他穿得很有韵味,加上坐着的缘故,腹肌在腰间若隐若现。
黑色长裤修身,他一只腿伸直,另一只弯曲着。
“那我换一个?”
梁齐宴整个人看上去更慵懒。
“随你。”他说。
他周边都是细密发黄的松针,手就往后撑在松针上,身子微微后仰,轻松又随意。
待了十分钟左右,梁齐宴收回手,他身子微微一使力站了起来。
“包里工具易损坏吗?”梁齐宴问时清。
时清思绪飘得有点远,没有听清梁齐宴的问题,问他:“什么?”
“我说你包里的东西,很容易坏吗?”
时清的包鼓只是带的有些东西占位置,并不易碎,于是她摇了摇头。
梁齐宴向她伸出手,“包给我。”
时清明白梁齐宴的意图,正欲推辞,梁齐宴不客气地说;“时小姐想一直在山上拖吗?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时清闭嘴了。
梁齐宴把时清的包拿过去后没有调,直接就背在背上,因为肩带有些紧,黑色的冲锋衣肩头处被包带勒得紧贴着身体,还被包带压出点小褶皱,他也没有在意。
背上包后他又提上自己带的包,和时清去下一个地方。
时清没了背上的力量,爬起山来的确是轻松了不少,梁齐宴虽说把时清身上的重量拿过去,却还是十分轻松,面色不改的爬了很久。
时清在后面看着他的高大的背影,问他:“你经常来爬山吗?”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时清在后面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的头发修剪得利落,没有一根头发到达脖颈的长度,后颈露了出来。
“偶尔来。”
时清见他体力是真的好,又问他为什么爬得这么轻松。
前面的梁齐宴勾唇笑笑,“可能是因为,经常锻炼。”
时清往山底看,他们离民宿已经很远,比时清自己一个人瞎摸着上山的时候远出五六倍的距离。
此刻的民宿看起来有些小,却能很直观的看到结构。
民宿的四周用墙围了起来,一侧的墙外是连通山底的青色柏油路。其它三侧外围都是树,和森林里的不一样,有的已经开了花,有的叶子还没有长出来,全部围在墙周围,离远一些才是森林里特有的树。
院子围起来的地方很宽,一进门去是最高的一栋楼,时清大致看出来是她住的客房的位置,后面有一个矮了很多的房屋,那是餐厅。
餐厅的再后面又是一间青瓦盖的房子,不同于其它几间的设计,那栋楼有一种中式建筑的风格。青瓦盖的房子后面是一个亭子,亭子也是用青瓦盖的。
离的远了,本来很大的空间现在缩小,每间房之间的都有一片绿,那是民宿栽的树,有的绿中间还夹在着其它颜色。
他们快要到山顶,梁齐宴才又给时清指了个位置。
时清照着梁齐宴指的位置过去,梁齐宴就远远的坐着等她,包背在梁齐宴身上,时清爬的还算轻松,她在梁齐宴指的位置蹲了下来。
这里没有第一次去的地方平缓,时清蹲在地上有点倾斜,被叶子很密的树遮挡住,阳光没有照到。
时清的手轻轻抚上地面,有些潮,是露水还没有干透的迹象。
她轻轻扒开另外一个位置表面覆盖着的树叶,里面的泥土微微发黄,没有第一个地方的泥土松软。
测量好空气湿度和地面温度后,时清工具放在包里,她没有让梁齐宴再拍照,但是梁齐宴还是自己拍了几张。
离山顶已经很近了,时清不懂为什么两个多小时就爬完的山,梁齐宴要问她是不是想在山上过夜,明明爬起来很快。
很多植物刚刚回春长出绿叶,有的藤蔓围绕着树,有的上面还长满了细密的小刺。
山顶的碎米花比山脚开得还要多,不用凑近就能闻到花香,映山红还只有部分长出来一点花苞。
时清的鞋子具有防滑功能,于是她就只顾眼前的阻碍,没有注意到脚下那颗圆滚滚的小石头。
她的一只脚踩住石头时另外一只脚就开始发力,石头一滚动时清一个踉跄,踩住石头的那只右腿被滑了跪在地上。
梁齐宴似乎有感应般的转过头,看到时清双手撑着地。
时清站了起来,发现摔得并没有痛觉,她伸手拍拍裤子上的泥土,抬头就看到梁齐宴注视的目光。
他的眸子像一个漩涡,吸引时清撞进去。
时清双手合着搓去撑地上时粘在手心的碎石道:“没事,走吧。”
梁齐宴的时线移到时清的膝盖,裤子被她轻轻一拍,已经看不出刚刚摔到的痕迹。
要是梁齐宴只是专注前方,甚至都不会注意到身后踩到石头滑到的她。
梁齐宴眉头皱了一下,他将手里提着的包带分了一半出来递给时清道:“抓住。”
时清听劝的抓住另一边包带,梁齐宴带的手提包就这样被两个人抓着,一前一后。
他右手从腰侧绕过,修长的手指轻松的勾住包带,留给时清的距离很长。
时清抓住包带后,和梁齐宴没走几分钟,就到了一棵树下,梁齐宴在前面停住了脚步,阻挡了后面的时清。
时清观察周边的环境不似前两处,也没有资料上记载的茸青生长的特征,以为会是一个新的发现,梁齐宴却没有再给她指位置。
时清放下一直抓着的包带,梁齐宴接过去在里面翻找一通后,掏出两个一红一白的小瓶子。
他拿出着两个瓶子摇了摇,对着时清,“裤腿搂一下。”
时清刚才只是膝盖跪了下去,算是她人生中摔得最轻松的一次,甚至那都不算摔,一点都不疼。
时清摇了摇头道:“没事,一点痛感都没有的。”
“第二天会肿的。”梁齐宴一手握住一个瓶子,“你不想上山了?”
时清只能照做。
她穿得是一条束脚的运动裤,她微微弯腰向上卷起裤腿,露出白皙精瘦的小腿。
时清经常都穿长裤,她的腿比脸还要白上几分,却有和脸是不一样的感觉。
膝盖露了出来,因为被磕过,所以对比腿上其它地方,出现很明显的红。
梁齐宴走进时清,举着右手里的红瓶子对准膝盖喷下去,一股冰凉的感觉充斥在时清腿部。
喷完红色那瓶后,梁齐宴又等了十多秒才开始喷第二瓶白色。
时清被第一瓶的冰凉感刺激,已经做好第二次被冰的准备,可是第二瓶的感觉又是温热的。
梁齐宴喷完后盖上盖子把药装回了包里,时清站着等喷的药风干后放下裤腿。
梁齐宴将包收好,时清问:“这里有茸青吗?”
梁齐宴扫了时清一眼,“没有。”
最后梁齐宴带着时清绕过一棵巨大的桤木树,给时清指了今天的第三个位置。
他们距离山顶已经很近,此刻太阳的光线很强烈,但因为茸青的生长习性,没有被太阳照到。
时清按照前两次的步骤操作完成,梁齐宴又帮她拍了周围的照片。
她发红的膝盖没有任何痛感,梁齐宴却背着包开始往山下走,时清跟在他后面,奇怪的“咦”了声停下脚步。
梁齐宴的黑发塌在额头,看着立在原地的时清解释道:“回去了。”
“这么早就回去了吗?”时清问他。
梁齐宴的又折回来,时清此刻站的位置很宽,梁齐宴停在时清身边,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落在时清耳边:
“回去陪老太太聊天,时小姐是想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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