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章玥应着,“不怕。”
他悄声笑道:“怕是不怕?”
她转头看着他,也小声地说:“你想干嘛?”
他把脸往前凑了凑,她亲他一口。
他把饮料送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口,他又问:“你的是什么味儿的?”
她便把自己的饮料递给他喝。
他也喝了一口:“没我的好喝,你再尝尝。”
说完又把先前那杯递到她嘴边。
她看着他,两只眼睛在屏幕投射的光影里湿漉漉的,带着识破的笑意:“你是不是不敢看?”
“我有什么不敢看的。”
“鬼刚要出来你就躲,每次都是。”
简昆:“我是怕你害怕。”
章玥:“你知道我不怕。”
他顿了一秒:“你还真冲鬼片儿来的啊?”
“不是。”她说,“冲你来的。”
简昆又去亲她。
她拍拍他的胳膊,指指屏幕:“你别躲,看够十秒才让亲。”
他转头看了两秒,又转回来,抓了她的胳膊往她身上靠:“看不了,我害怕。”
章玥笑:“你真怕啊,你以前不是还讲鬼故事吗。”
他整个脑袋埋在她肩上:“讲和看是两码事儿,鬼吓着我了,得你亲亲才能好。”
她伸手拍他的头:“你个骗子。”
他也不起来,黑脑袋还在她肩窝里蹭。
章玥摸了摸他的后颈:“行啦,还亲不亲了?”
他又扬起脑袋,俩人黏黏糊糊亲起来。
他就像立体人被熨烫成了平面人,又扁又软,可塑性极强,让他往东走绝不往西看,一旦坐着就得挨着,一旦挨着,已成平面的胳膊一丁点儿力气也没有,面糊似的挂也要挂在她身上。
刘岩生日这天请他们吃饭,见了面首先骂他:“舍得露脸了?老子那天为了你都快哭了,一点儿良心都没有,撒手就跑,你怎么不撞死我呢?”
简昆:“那不能,撞死了还得埋,多费劲啊。”
薛恒:“瞅你那怨妇样儿,总不能搂你一块儿哭吧,那不变了味儿了么。”
刘岩:“什么味儿,白味儿!说好的再找活儿,一点儿眉目也没有,就知道谈恋爱。”
简昆拉开椅子坐下:“想谈你也谈去,没人拦你。”
“谈个屁,我只想挣钱。”
薛恒拿他找乐:“你这是没尝过爱情的甜,只知道生活的苦。”
刘岩:“去去去,等老子当上刘总,有你们羡慕的。”
“当你的刘总去吧啊,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你。”许君莉朝简昆和章玥举杯,“多少年了啊,你俩总算在一起了,是不是得走一个啊?”
大家于是先喝了一杯。
刘岩不服:“怎么地了,我生日主角还不是我?你们有没有把未来的刘总放在眼里?”
大家仍不把他放在眼里,薛恒甚至打发他自己去拿蛋糕。
他骂骂咧咧去了。
薛恒又说:“昆儿你干什么都行,就感情这块儿太磨叽,我要像你那样电厂那会儿就开始,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这算不错了。”许君莉说,“要不是汪梵那瘪犊子闹那一出,他俩指不定还磨叽到啥时候。”
章玥:“什么意思啊,还得感谢他啊?”
“诶唷。”许君莉笑着吆喝,“您着什么急啊,我又没替他说话,这就护上了?”
章玥一副“怎么着吧”的表情,又说:“你也离他远点儿吧,不是什么好人。”
许君莉:“远了,先前还顾及面子,现在彻底远了,那天弄得我和曹元里外不是人,以后你见不着他了放心吧。”
正聊着呢,包间门被猛地推开,刘岩抱着一蛋糕盒走进。
薛恒:“什么蛋糕啊,还得刘总亲自拿。”
刘岩:“你个傻逼不是你让我拿的么。”
他气鼓鼓地把蛋糕往桌上一放,揭了盖子一看,那奶油上写着两行字:来年不做单身狗。
大伙儿群嘲。
刘岩骂:“薛恒你个老傻逼,就给老子送个这。”
他边说边挖了奶油往薛恒脸上抹,薛恒躲开了,他又瞄准简昆。简昆警告地指了他一下,还没说话,他就把目标转向章玥。
“有对象了不起是吧,让你了不起!”他精准狠地抹在章玥脸上。
“……你妈……”简昆摸着章玥的下巴看了一眼,抬手也挖了奶油,“你嫉妒是吧,让你嫉妒!”
他抹泥浆一样抹了刘岩一脸,当场报复回去。
这就一发不可收拾,菜还没上桌呢,一帮人你追我赶地打起了“奶油战”。
后来都去水龙头下简单洗了洗才吃了这顿饭。
饭后回家,章玥摸了摸/硬/邦邦的一撮头发:“这奶油铁做的吧,就差洗个完整的头了,还没洗干净。”
简昆开着车笑:“一会儿到家洗个完整的头吧。”
“唔……懒得洗。”她说,“还得吹干,可麻烦了。”
“我帮你洗。”
“你会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就往那儿一躺,跟理发店一样,什么都不用管,洗完了我帮你吹干。”他说。
到家后她就真躺下了,身体歪在沙发上,悬空着脑袋。简昆用盆接了水,找了一不用的杯子,顺了顺她的头发才开始浇水。
章玥闭着眼睛笑:“你是不是还在理发店干过呀。”
“想来着,没干成。”他说,“刘岩浆劝我别干,怕我一不高兴把人脑袋薅下来。”
她笑出声,身体都在颤动。她今天也穿了裙子,那料子贴身,竖着这么一趟,软软的全趴下去,衬得胸/部更加挺起来。
简昆无意间扫了一眼,没敢再看第二眼,只盯着她的头发,脑袋里却像白面进了油锅一样炸开花。
他顶着这颗混沌的脑袋挤洗发液,那瓶里没剩多少,不太好挤,他甩腕子摇了摇,液/体泥点子一样飞出去,溅到她的脸上。
她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冲他笑:“刘岩浆说得对,你真不适合干这个。”
他揩掉她额头上的洗发液,再擦掉嘴边的,又埋脖子亲了亲。
这才看见她领子上也有,他伸手处理了,一抬眼,鼓囊囊的胸/部还有……
他站起来。
章玥问他:“怎么了?”
“先躺着。”他边说边往厕所的方向走,“我去个卫生间。”
第39章 太阳
等他再从卫生间出来时又恢复如常, 倒了洗发液往她头上揉着。
“我给你按摩吧。”他突然道。
“行啊。”章玥说,“别折了我脖子啊。”
简昆笑:“折谁也不能折你啊。”
他呼吸冲着她,撩动她的耳朵酥酥地痒。
章玥闭眼躺着, 总觉得天花板上的灯像炙热的太阳, 照得她浑身烫起来。
简昆从她的太阳穴按到后颈,她舒服得打起瞌睡。
他手上维持均匀的力道,释放后的脑子不见爆裂的花, 变成澄明的水。他看着她的睫毛,听她呼吸匀净且渐沉重。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傻瓜, 这可是女朋友啊,想着想着就开始乐。
章玥转醒, 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道, “没出声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笑。”
章玥:“我闭着眼睛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更乐了:“那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她睁眼带着几分笑意看着他:“洗头。”
“好嘞。”
洗完头再吹干, 这夜章玥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她刷牙时忽然有人敲门, 那动静不小且越来越急。
她想又是简昆送早餐来了,一开门却险些被一女人扑倒。
这女人穿着件大圆领T恤,腿上一条棉绸萝卜裤, 脚上一双带跟的凉鞋。章玥不认识她, 倒认识她旁边的孩子,是带头欺负丁凌的那个。
“还老师呢!大伙儿看看啊,这就是实验二小的老师!”女人扯了孩子的胳膊,“你安的什么心,使坏使到孩子头上来了, 看给孩子咬的!”
那小孩儿裸/露的胳膊上除了几道明显的抓痕还有一圈牙印, 印子红中带紫, 齿口因被浸出的血珠遮盖已不怎么明显。
章玥问怎么回事儿。
“还装!”女人扯开嗓门道,“星云街后面改造楼那小孩儿不是你在管?他都亲口承认了,是你教他咬人的!”
她身后还站了三四人,都是家长的模样,其中一个也气愤不已,冲章玥道:“我家孩子腿上都是淤青,也是让那小孩儿踢的,疼得都不能走路!没爹没妈的孩子野了点儿咱也理解,你身为老师,怎么能教唆学生咬人踢人?”
章玥说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