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悦一眼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红痕,声音有点冷,“不认路,你们这是能把我和你爸拐了吗。”
脖子上的红痕往下还隐隐看得见草莓印,柏悦对陈星烈也冷声冷语的,没好脾气,包也不让他拿。
翁星接过她的包,笑着安慰她,“好啦好啦,知道母上大人是坐十几个小时飞机累了,女儿帮你提包。”
柏悦虽然冷着脸,但也还是让她拿了。
由她挽着手,跟在后面走。
陈星烈则接过了行李放进越野后备箱,对他们也算礼貌周到,喊阿姨叔叔。
翁怀杰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最后握了握手,叹道:“七年,是长大了,成熟了。”
翁星趁机替他美言,“是呀,爸,阿烈现在是两家公司控股人,他创办了远柘,也接管了照庭,你说的有能力,他是不是做到啦。”
她还记着,高三时翁怀杰对她说的那番话,只要陈星烈有能力,他还是愿意让自己闺女嫁给他。
被这样一通话堵得无言,翁怀杰对陈星烈开口;“年轻有为啊,陈星烈。”
“没有,翁叔叔。”此刻他那嚣张桀骜全都收敛,在他们面前都表现得很有礼貌。
翁怀杰拍了拍他肩,“算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着,囡囡喜欢就行。”
而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他们家这个女婿已经优秀到让人望尘莫及的程度,再挑错,显得不近人情。
柏悦却不知怎的,从见第一面后,就对陈星烈不冷不热,也不怎么看他。
翁星都有点尴尬,她贴她耳边说,“妈妈,这是阿烈呀,你不是总和我念叨他,现在长什么样了吗,还满意吗?”
“长再帅有什么用,招桃花,渣男脸。”柏悦冷冷道。
车内气氛一时有点尴尬,是陈星烈开课,“柏阿姨,我只会有翁星一个女朋友。”
“妈,你说什么呢?”翁星拉他,“阿烈不是这样的人啊,你从小看他长大的不是吗。”
“是哦,就靠这副皮囊就把你迷得七荤八素,鬼迷心窍了,他玩多花,你都能接受啊。”柏悦憋着口气,语气也显得刻薄。
翁怀杰听不下去了,“悦悦,少说点,别对后辈这么苛刻。”
“妈。”翁星撕颗糖塞她嘴里,“你坐飞机这么久有点晕吧,吃颗糖,好好休息。”
说完她才从后座下去,走到副座拉开门,看见陈星烈也怕他生气,正想去安慰。
就看见他曲了曲指节,掰下反光镜,一条一条逻辑清楚,又真诚地回:“柏阿姨,你或许对我有误解。”
“但我会以我生命的名义起誓,我只会爱翁星一个人,会呵护她,爱护她,让她不受一点委屈,更不会去伤害她。”
“只要我不死,我不会背叛,不会出轨,不会传出任何与别人的绯闻,我立誓。”
“请叔叔阿姨放心,如果有违背,婚后我所有财产都可以交由给翁星。”他可以净身出户。
怔了怔,翁星眼眶渐渐湿润了,她牵住他的手,低低道:“不准这样说自己。”
她看向柏悦,“妈,你对阿烈有误会,有事我们回家说好吗。”
翁怀杰也安抚地握了握柏悦说手,他示意陈星烈,“你们开车,不用管我们。”
一路无言,翁星看他单手控方向盘,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是不是生气了。
他就拿手指勾他掌心,用新手机在绘画板上写字给他看。
〖我妈很好哄的,别气。〗
〖她肯定误会什么了,说开了就好。〗
〖还生气吗,微笑娃娃脸.JPG〗
翘了点唇角,陈星烈垂眸看她,嗓音低低的,“昂。”
他压低声音,“你男朋友有这么小气吗。”
翁星眨眼看他,“昂,你不小气,只是好哄。”
“嗯。”他淡笑,顺手给她喂了颗青梅糖。
最后去的饭店却不是翁星订的,而是本地很有名的一家私房菜,需要预定很久的。
一下车,就有服务生上前招待,引他们去最里面雅间。
翁星挽着陈星烈的手跟在后面,低低问:“你什么时候订的?我还以为你没准备呢。”
伸手捏了捏她耳垂,他嗓音低,散漫一截,“半个月前。”
“这么早?这么上心呀”翁星惊讶。
“嗯。”他低头亲了亲她耳畔,“对我老婆,不应该上心么。”
耳畔发痒,翁星笑着回,“嗯嗯好。”
这么腻歪着,被柏悦回头看见了,眼神不善,浓浓的警告意味。
慢慢站直了,单手插兜,陈星烈不和她闹了,又恢复那副高冷拽哥模样,一路的小姑娘都忍不住目光往他瞟。
柏悦在前面神情不悦地叫了声,“翁星,跟妈妈来。”
“我不。”翁星也犟,今天就有点闷气在,她不明白她妈怎么了,突然这么横眉冷对千夫指的。
柏悦脸色不好,但也没说什么,跟翁怀杰一起走了。
这家餐厅修建得很有古意,雕梁画栋,檐上飞燕,山石楼阁,每一处布置都很有讲究。
进了雅间,由屏风与外面相隔,听得见流水飞泄声,曲石婉转,不远处还有人在弹古筝,意境高远,很修身养性的场所。
雅间外是山石布景,有荷亭里,里面却也不热,消暑茶和配菜早上了,剩下的菜单有他们新点。
到了里面,这家餐厅的老板特意过来,恭敬的唤“陈总,已经按您的要求布置好了。”
“私厨,食材都是最新鲜的,只等你们点餐了。”
陈星烈惯不是有耐心能与人好相处的人,这会见翁星父母也都抑着性子,一路好声好气的说话,这会也是礼重有加,把菜单先给了翁怀杰,让他们先点。
“这道招牌乌骨/□□。”翁怀杰看了眼翁星,“星星,你有什么爱吃的,点。”
“阿悦,我给你点这几道甜点。”
一圈下来,翁星也看不得她妈那么不开心,也给她点了好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她只应几声,虽然没什么好语气,但也没呛人,维持着表面和气。
直到服务生和经理都退下,翁星坐在柏悦身边,她和陈星烈说悄悄话的时候,被柏悦打断。
“翁星。”低低一声。
翁星抬头看向她,“妈妈,怎么了?”
吹了吹茶叶,柏悦开口;“陈星烈。”
“柏阿姨。”他低回。
茶叶被吹开,浮起清澈水纹,柏悦憋了一路了,这刻又看了眼翁星脖子上的红痕,心疼,“这儿没其他人,阿姨就说了。”
陈星烈:“阿姨,您说。”
“你们平时玩在字母/圈那一套吗?”低低一声,她问。
第77章 暮色
愣了下, 迷茫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脸颊微微泛红,“啊?妈, 您从哪儿看出来的。”
“那就是咯?”柏悦冷笑一声, “这么多年你都白读了, 去给人家当……”
“没有没有……”翁星脸热得不行了,连忙阻止她说出那两个字,“我们没玩过啊,我只是昨天电影看了点。”她看完了那部电影,但后面部分都没敢让陈星烈看, 情至了,侵入进入时,从沙发到床上, 电影里后续剧情就没人看见了。
捏搪瓷杯的指节用力, 指骨修长, 青筋迭起,耳骨有了丝薄红, 陈星烈脸皮也薄,这会听他们谈论这种事, 只觉得喉咙发干发痒, 涩得慌,但还是如实回,“阿姨,我和翁星没有过这种癖好, 也没有尝试过。”
“是吗?”柏悦将信将疑,又看了眼翁星脖子上的红痕, “这痕迹怎么像是项圈,还是系绳弄的?”
翁怀杰咳了声,端起茶杯抿了口热茶,扫了眼翁星脖颈又移开,脸色还算淡定。
“阿姨”长指捏着陶瓷盏,耳骨黑痣旁的皮肤隐可见红晕,陈星烈还是沉着声回:“您误会了,这道痕迹与那些无关。”
“是吗?”柏悦探究地问,“那这痕迹是怎么来的?脖子上看见了草莓印。”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那些画面,翁星脸烫得都不行,“妈,都说了不是啊,你怎么不信呢,我和阿烈都没到那一步呢。”
翁星眼神示意陈星烈,和她一起圆谎。
柏悦更怀疑了,问他们:“是吗?”
转了转食指银戒,陈星烈低回:“嗯,这道红痕是一次意外事故受伤导致的,是我没保护好翁星,叔叔阿姨,你们都可以责怪我,骂我。”
“受伤了?”柏悦眼底顿时涌现心疼,往翁星那边靠了靠,“来,给我看一下,严重不严重?”
“都不疼啦。”翁星伸手挡了挡脖子,对她笑笑,“妈,你不用担心你女儿,我有阿烈保护。”
“是不是啊?老公。”翁星转身向他眨眨眼,故意这样喊了他一声。
清越动听一声,在这雅间里清晰可闻。
柏悦先是瞪了翁星一眼,翁怀杰也低低咳嗽了一声,揉了揉眉心掩饰。
勾了勾唇角,陈星烈低低应了声,“嗯。”
转身他对柏悦,极认真开口,“柏阿姨,我会照顾好翁星,我会娶她,我们都身心健康,无不良癖好,更不会成为支配者和臣服者这两者角色。”
“我爱她,平等,热烈,珍视。我们相识,相知,相爱,灵魂拥有同样的纬度和频率。”
“爸,妈,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们,因为翁星会成为我妻子,我的唯一选项。”
碎发漆黑,男人低垂着眸,眉间锋利桀骜削减很多,漆黑长眸底,盛满深情。
字字从心。
鼻尖有点发酸,翁星抓他手腕,揉了揉他的指节,抬头对他笑,“我也爱你,阿烈。”
“行了行了。”柏悦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答应你们,这么腻歪,比我和你爸年轻时还腻歪。”
“陈星烈,好好照顾我女儿。”翁怀杰回。
“放心,爸妈。”陈星烈伸手剥了颗荔枝,喂给翁星。
“太甜了。”翁星腻着他笑,手掌被他抓握在掌心,桌下的高跟还有意无意去勾他,就想撩拨他。
他今天太沉稳了,和平时散漫拽冷模样相差太大,翁星就想让他破功,一下又一下的拿脚腕蹭他裤腿布料。
高跟鞋鞋尖轻轻踩着那双黑皮鞋,一点,转了个圈,鞋跟磕地板上,清脆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