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年来胆子已经被锻炼得挺大了,能让她这么吞吞吐吐的事也就只有一件。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松一紧,良久,趁还没有把车开上路,问桑逾:“你准备好了吗?”
这种事情……
“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桑逾天真地问。
江憬一笑,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阿逾,会疼。”
疼她是听说过,但没有听江憬说过。
她在他面前受过两次重伤,她怕疼江憬是知道的。
但是她总莫名觉得那种疼和受伤的疼是不一样的。
“哥哥又没有切身体会过,怎么这样吓唬我?就不能届时轻一点……轻一点不就不会那么痛了。”
江憬无奈地笑着说:“轻不了的。但是,刚开始可以慢一点。”
桑逾不知道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显得轻浮。
他认真得像在与她认真地探讨学术。
桑逾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转眼间那个女生等的车都来了,他们还没出发。
桑逾见状抬眼讪讪地问江憬:“要在车里吗?回家再说吧。”
江憬意味不明地笑应:“好,回家再说。”
这件事提出来,江憬都没有心情做饭了,路过烧腊馆门口,让店家打包了各式各样的卤味烧腊,又在凉皮摊前停车,点了两碗凉皮带走。
都是即食的冷餐,无所谓放多久。
还没等到夜晚,他们就开始了对陌生事物的探索。
到家后江憬对桑逾说吃了再说。
桑逾偏说先吃了就失去兴致了,只能趁热打铁。
春衫很薄,脱下来以后叠好也轻飘飘的没有质感。
无意间被脚一蹬就褶皱遍布,凌乱地展开。
床单是桑逾新换的,被江憬抱上床的时候,劳动成果被破坏,她小小地心痛了一下,随即就被自己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抓出了更多的纹路。
江憬也是第一次这样一丝不落地直视桑逾漂亮的身体,总算领会到肤若凝脂是什么意思。
她的身体仿佛会吸光,拉上窗帘还是白得亮眼。
江憬将手贴在她的脸上,沿着她那天鹅颈般流畅的颈线摩挲下移。
听说这时候女性会紧张,但实际上他也很紧张。
他第一次这样长时间盯着她莹润的肌肤观察。
毛孔和肌理都清晰可见。
桑逾从没被人这样毫不避讳地直视过,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欣赏自己的身体。
胸脯以最自然的姿态耸立着,没有胸衣的包裹,像连绵的山峰一样,不是紧密相连,而是有低洼的一块空隙。
腹部平坦没有一丝冗余,大腿纤细得贴不到一起。
她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不容亵渎。
江憬不吝啬他的赞美:“阿逾,你很漂亮。”
桑逾想说他也是。
他同样坦诚地跪坐在她面前。
明晃晃的胸腹肌肉和诱人的锁骨映入眼帘,但是她仿佛只能看见他那双清亮澄净的眼睛。
他们用目光扫视着彼此,然后在某一刻严丝合缝地对上对方的视线。
一簇火苗在眼底燃了起来。
江憬严谨地用酒精给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等皮肤上的酒精完全挥发才动手。
指尖被一团温软包裹,他随即凑近她,吻住了她的唇。
他问她:“害怕吗?”
桑逾说:“有一点。”
随即又说,“你抱抱我我就不害怕了。”
“好,抱抱。”江憬笑得温柔宠溺。
他安抚了她一阵,才又继续,时刻关心照顾着她的感受。
他问:“会难受吗?”
桑逾还是说“有一点”,然后娇嗔而腼腆地说出诉求:“不要手。”
江憬笑:“很着急吗?急不得,我怕不小心伤到你。”
桑逾面红耳赤地小声说:“可以稍微快一点试一下吗?”
“好。”江憬像是把心泡在水里泡软了,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循序渐进果然几乎感受不到痛苦,只有经历鱼水之欢的满足。
体验式的一次欢好后,浅尝辄止。
体力没有消耗太多,甚至可以坐着慢慢吃从外面带回来的晚餐。
桑逾对这种感觉有些迷恋,觉得有些上瘾。
她终于知道江憬之前为什么不碰她了。
要是太早尝了这丝甜头,她恐怕就不能够安心考试了。
她很享受他的服务,但是不知道江憬有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感到欢愉。
他总是笑得一如既往。
看不出来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还是习惯了。
她只能感受到,他很爱她。
第90章 月圆(七) 正文完。
江憬自从走上仕途, 便多了许多应酬。
他们单位有限酒令,拿着这个借口,酒桌上没人劝酒, 几个老酒虫互相作陪, 喝得尽兴就好。
酒局就像个小型情报局。
就算不在同一个系统里,毕竟都是为国家做事的, 也多多少少能探出虚虚实实的消息。
大家都很喜欢讲故事。
每年的国考必定是酒桌上议论的焦点话题。
“老吴的女儿去年考到殡仪馆去了,老王的闺女和他家姑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听说后竟然眼热,今年也跑去考了。你说说,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大的胆,还是娇滴滴的小姑娘,真是半点儿不害怕。”
“不是都说人比鬼可怕吗?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都喜欢喝毒鸡汤。你要跟他们说,前途是光明的,生活是美好的, 他们就觉得你在给他画饼。但你要是一说什么悲惨消极的,他们一准儿奉为真理。”
“对对对,还成天把社恐挂嘴边上, 说自己不擅长跟人交流。结果下班以后跟朋友约剧本杀,跑得比谁都快,只有在单位和同事对接的时候这毛病才会犯。”
“快别说年轻人了。咱们在这儿议论,人家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三不知也在嫌弃咱们呢。说什么已经混成老油条了, 把事都交给年轻人,自己喝茶看报享清闲。天地良心, 我们哪个不是一把年纪了, 还在为繁杂的工作操劳。”
“谁说不是呢。我已经尽量往年轻人的队伍靠拢了, 我们单位的小年轻还是嫌我严肃啰嗦,说的话他们不爱听。”
“哎,希望今年多招回来几个谦虚好学工作能力又强的,我是真的再带不动这些野马一样的新人了。”
“你们别一口年轻人一口年轻人地叫了,咱们这桌上又不是没有年轻人。”
“说的是啊。诶,小江,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年轻就和我们这些老骨头混到一起的。”
言下之意就是夸他年轻有为,还不到三十岁,就能跟他们桌上的这些人平起平坐了。
酒桌上但凡岁数大的,酒龄都有些年头了。
所以说这些话时,都是喝了酒的,语气张狂随性,但都没有恶意。
只不过听者有心。
尤其是将人情世故当学问的人,能把一句话分析出十多种说得过去的顶级理解,然后抱着自己十分说的话是真理的态度教训其他人。
话音一落,当即有人微妙地咳了一声,当对方是在暗示江憬有背景。
江憬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谦虚客气地说:“是因为在座的诸位老当益壮,并非是因为我年少有为。”
奉承话大家都知道是假话。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没人不爱听。
原本大家在桌上聊得热火朝天,把某些领导干部的隐私都说了出来。
而他这样一开口,全桌的人都对号入座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在了他身上,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话题的中心。
“小江,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不声不响的。”
“什么时候结的?看样子没多久吧。”
“这么快结婚有感情基础吗?”
“你媳妇儿是做什么的,也在我们组织内部吗?还是做生意的。”
“改天带出来认识认识,说不定以前还打过交道呢。”
……
你一言我一语,搞得江憬都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是好。
于是他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
“我跟她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我上班的时候她还在上学,不好意思对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下手。很是花了一段时间去了解了对方才确定心意,刚好她也成年了。后来各自拼事业,也是最近相对稳定了才结的婚。”
然后就有人好奇地问:“那她现在是在哪里高就啊?”
这个问题刚才也有人问过,江憬也不喜欢跟人说没有定下来的事情,只是含糊地说:“她也是刚参加完今年的国考,结果还没有公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