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被窝里温度的泛起,明明累了一天,她却有些睡不着,脑子里回放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今天的,有以往的。
多少都和姜之煦沾点关系。
翻转了几个身都没有睡意,于似索性摸出手机,无所事事的打开好几个软件又都一一退出。
于似盯着屏幕思量的时间有点久,最后,隐着几分烦躁的情绪点开相册,翻出了回收站里那张被删掉的——
姜之煦的照片。
照片的底部显示着23天。
这也就表示着还有23天,这张照片就会从手机里彻底消失。
她点开照片,又退出去。
如此反复好几次,视线在照片右下角的‘恢复’上落了又落。
于似不太敢细看这张照片,只隐约瞧着轮廓便回避性的移开目光。
究竟怕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可到底,她当时有所回应的,真的是出于礼貌,还是她找的借口来掩盖的,其他别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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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是花姐的生日,姜之煦兄妹俩约好了一起回家,自大学毕业后,兄妹俩就相继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住。
姜之煦去姜之涵住处接了她。
姜之涵毕业后一直没找工作,自己学了摄影,全国各地到处旅游拍照,精修的图片传到网上,久而久之积攒了不少粉丝,是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博主。
姜之涵一上车嘴就不闲着,巴巴的追问他:“哥,昨晚你没忘记给花姐发红包吧?”
“没。”
“那你发了多少?”
姜之煦看她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两秒后,报了个数字。
相比于比较谁发红包的大小。
姜之涵现在被别的吸引了注意力。她盯着她哥与花姐的对话框,她哥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一条是转账的红包,另一条是‘花姐生日快乐’。
很不走心。
发送时间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在凌晨左右,但是她的红包花姐秒收。
姜之涵发出致命一问:“花姐怎么没收你红包?”
这句话当问到花姐面前时。
这位贵妇人觑一眼姜之煦,精准吐槽:“他连个女朋友都不找我快乐不起来。”
姜之煦:“......”
姜之涵:“......”
每当提到这种话题,姜之涵也闷下去当鹌鹑,因为现在好歹有她哥当保护伞,若她哥成了家,那么下一个被催的绝对是她。
顶上有个年纪大没结婚的,底下的小辈就随心所欲多了,知道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每当被催时还有理由搪塞。
“表哥都没结婚呢,他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
“我才刚毕业,不急,你们要真这么急替煦哥急急。”
所以知道催也没有的姜之煦在一众长辈面前一直是个反面教材。
面对母亲大人的怨怼,姜之煦只当耳旁风,听过便罢,这种话听得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花女士生日过得简单,从没大操大办,一家人在一块吃顿饭就行。
但此刻饭还没开,话题又到这儿,兄妹俩只能在沙发上排排坐听训。
其实主要还是姜之煦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
“早知道成你这样,还不如订个娃娃亲,说不定我现在连大孙子都抱上了。”
“要数最让我羡慕放心的还是时姜那丫头,也是见浔争气,自己的婚事自己谈,喜欢哪个姑娘直接上,你看人小两口这不过得和和美美。你说你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婚事这么上心,我也就放心了。”
花姐口中的时姜是他大伯家的堂妹,大学毕业就结婚了,是大多数父母所认同的最完美的人生轨迹。
而时姜和她丈夫祁见浔则成了圈子里催婚父母话里模范夫妻的典型代表。
处在这个年纪的父母好像说起这种话题来没完。姜之煦的思绪渐渐走远,视线瞄向了正朝这个方向优雅走来的大胖猫。
这大胖猫叫主子,是个银渐层。
还是前两年因被催婚催的急,他买来给花女士解闷,放话留着让它传宗接代的。
主子在沙发脚停下,一身皮毛松软,眯着眼蹭着沙发。姜之煦垂下去的指尖点了下主子的脑门,而后翻转到它下巴,挠了下它脖子上的软肉,它舒服的眯起眼。
姜之煦心思直白,直接打断花女士慷慨激昂的演讲。
“花姐,主子借我养一阵。”
花姐话头顿住,舔了舔干涩的唇,沉默的盯姜之煦几秒,而后坐下喝了杯冷掉的茶润喉。这儿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也不会献殷勤。
花女士从他的手中夺过主子,一下一下顺毛,意味深然:“春天快到了,到了动物□□的季节,我给主子找对象呢,它可不像你,可听话了。”
捧一踩一的意味明显。
姜之煦:“……”
姜之煦嘴角微抽,“就养一阵,不耽误他找对象。”
“怎么不耽误,我还留着主子给我传宗接代呢。”花女士直接拿两年前姜之煦送给她的话噎回去。
姜之煦微垂下眼皮,长而直的睫毛覆住了眼底倾斜而下的笑,他敛起情绪,唇角的弧度未收,语气淡淡:“哦,那就耽误我找对象了。”
花女士:“?”
花女士眉心一拧,人立马精神起来,深觉他这话像是有什么苗头。
姜之煦的话像个炮仗炸醒了在座的两位女同胞。
姜之涵猛地看向他哥,内心惊诧。
什么?他哥要脱单了?
他哥怎么能脱单呢?
那下一个被催的不就成她了?
花女士虽然不知道借猫和找对象有什么关系,但儿子似乎是开窍了...?
听这意思像是有了喜欢的姑娘?
她不太确定,决定再观望观望。
但姜之煦像是在故意吊着胃口,就这一句有用的信息,其他的未透露分毫。
在和儿媳妇的抉择前,当然主子的□□不算什么,花女士当机立断,抱起怀里的主子塞进姜之煦的怀里,“拿走。”
主子:“?”
主子懵着张猫脸感受着一瞬的悬空,又落入一个男性气息浓郁硬邦邦的怀里。
感觉自己被短暂的爱了一下。
当然花女士也没闲着,‘旁击侧敲’的打听:“那姑娘追到了吗?没追到呢吧?”
姜之煦:“......”
没追到,您不用再强调一遍。
花女士退而求其次。
“那姑娘喜欢你不?”她斟酌了一下措辞,配合着手中的动作比划,“就是...对你有没有想要发展的想法?”
姜之煦沉默:“......”
她甚至还躲我。
花女士抿了下唇,二退求其次。
“那姑娘知道你喜欢人家吗?”
姜之煦继续沉默:“......”
花女士拧起眉,把最后一层遮羞布也给姜之煦扯掉,完全不顾儿子死活,直白且嫌弃道:“知道还没想法...”
姜之煦心口一疼 ,眼神古怪。
花女士一看他这表情,心凉了半截。
得,空欢喜一场。
她此刻也不再拘着性子,心底的吐槽成山,直截了当,相当精准:“你说你年轻时白月光白月光追不到,年纪大了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姑娘吧,人姑娘还不稀罕你。”
“瞧把你给笨的。”
姜之煦深深吸气。
扎心三连。
过了,真的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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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姜之煦便把主子及它的一应用品接回了自己的住处。他目前住的地方是一户一梯的大平层,面积够大,够主子在里面跑酷。
之后的几天现状,是姜之煦在朋友圈里晒了两天的猫,引来了一众亲朋好友的询问与打听。平日里只在朋友圈转发一些财经类公众号文案的人忽而当起了正经铲屎官。
这个举动就十分可疑了。
看着点赞和评论列表里的一排排人名,姜之煦翻到底,也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明明她偶尔也会在朋友圈晒小区流浪猫的照片,且前两天还点赞了盛昀的最新一条朋友圈,怎么到了他这儿,这人就消失的干净。
姜之煦看着正在吃罐罐的主子,小口小口的吃的香甜。这小东西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长的胖,还齁沉。
把它的碗推开,在主子哼唧声中,姜之煦指尖抬起它的下巴,它圆溜溜的眼睛中含着嫌弃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