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还是直接问最好,除了单口喜剧外,他有没有别的爱好。
“想做的事?”谢慎辞思忖片刻,试探道,“我想不劳而获,就让公司做大做强,有数不清的段子和进账,这种可以么?”
楚独秀:“?”
“还是得牺牲自己?”他眨了眨眼,挑眉道,“毕竟你都给我规划好路线了。”
“……”
公司实力女演员都明示,谢总觉得自己该懂事点,不想奋斗了。
“谢总,您这……”楚独秀瞠目结舌,“也太……”
太露骨了!
太不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了!
谢慎辞说完,他不动声色地盯她,嘴唇紧抿着,喉结还微动。
楚独秀果断摇头:“不行,感觉不行。”
他惊道:“为什么?”
“手段太生疏了,好像不够努力……”她强调,“歪门邪道也是有技巧的!”
猫猫吃软饭也要付出的,哪儿能像他这样硬碰瓷。
“……”
楚独秀问完本人却一无所获,决定找其他人来征求意见。
屋内,楚独秀、王娜梨和小葱修改完下轮稿子,又跟其他新人演员交流完,总算在繁忙后有时间喘息,偷懒将盒饭拿到房间里吃。
席间,三人有说有笑,小葱一边吃饭闲聊,一边将手机横过来,一心三用地玩起游戏。
“哇,又开始了。”王娜梨惊叹,“为什么不吃完饭再玩?”
小葱:“我可以待会儿再吃,但她就午休时有空,晚上要讲开放麦,更没时间了。”
近日,《单口喜剧王》录制紧密,演员同样没什么空闲。小葱和豆腐都在海城,竟也过得像异地恋,各自远在市区和郊区,工作日时没办法见面。
因此,小葱抓紧一切时间联络,休息时都会跟豆腐聊天。
王娜梨啧啧摇头:“脱口秀干将莫邪,恐怖如斯。”
楚独秀好奇道:“你们谈好久了吧?”
小葱点头:“嗯,光学校里就几年,过年时去见了她家里人。”
王娜梨感慨:“那真的挺厉害,关系相当稳定。”
“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彼此收到印象最深的礼物是什么呢?”楚独秀举手,她虚心请教,又连忙补充,“我想采访取材,拓展社会常识。”
小葱是男生,他提出的建议,没准会有帮助。
王娜梨闻言,她也萌生兴趣,兴致勃勃地八卦:“对哦,你们谈那么久,怎么在一起的?”
“就是学校参加活动,顺其自然就认识了,我俩共同爱好很多,经常出去看演出……”小葱得意地扬眉,“至于怎么在一起,也跟她的礼物有关。”
楚独秀竖起耳朵,妄图抄袭答案,追问道:“她送了什么礼物?”
“她说送我一个名分。”
“……”
“啊——”王娜梨哀鸣,她一揉鸡皮疙瘩,既好气又好笑道,“我们就不该问这个!活该被他秀到!”
小葱嘚瑟地耸肩:“没办法,送上来的人头,不是我故意秀。”
楚独秀不死心道:“后面还有别的礼物么?让你记忆深刻的?”
“过生日什么的是有,但非要说记忆深刻,应该超不过第一个了……”小葱无奈道,“其实无所谓,送什么都行,主要看送的人是谁。”
王娜梨:“男生好像都这样,很少会被感动到。”
小葱:“你们女生也是吧,喜欢的人送什么都行,讨厌的人送什么都不行。”
楚独秀:“那倒不是,你各送我们五百万,我们也能欣然笑纳。”
小葱:“???”
第三季《单口喜剧王》按部就班地推动,演员及工作人员也在两地辗转,一会儿待在郊区演播室录制节目,一会儿回到市区公司处理杂事。
录制前一天,楚独秀等人专程返回善乐文化,整理一波物资,准备带回酒店。由于时间紧迫,众人一忙就到大半夜,总算陆续将东西搬上车,有条有理地往郊区运。
公司内,路帆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时间快到凌晨,问道:“就这些了么?”
“对,下趟车过会儿才来。”北河道,“你们有没有要拿的东西?不然现在回家取一趟,后面不一定有空回来,我准备回去给鱼缸换个水。”
众人都住在公司周围,却碍于节目录制,最近没时间回去。
楚独秀:“我想去公寓拿点东西。”
路帆:“我也回一趟吧。”
“我看看,路帆跟我一路……”北河面露一丝犹豫,又怕楚独秀落单,“不然捎上你吧,我们溜达一圈。”
楚独秀:“……北河哥,我是成年人,可以自己回去。”
公司附近挺繁华,夜里也灯火通明,其实治安不错。
谢慎辞从屋里出来,又听闻此话,提议道:“我陪她过去吧,公寓步行就能到,跟你们反而绕远。”
北河和路帆搬离公寓后,租在公司另一侧小区,家里空间会大一点,但跟公寓是反方向。
北河:“行,那我们待会儿门口集合,拿好各自东西直接上车,就不再进楼了。”
众人商量好,就兵分两路,各自回去拿行李。
时值深夜,海城依旧繁华璀璨,道路两侧的路灯昏黄,宛如天上绵延流淌的星河。
街角的便利店24小时营业,店内没什么顾客,却有店员在忙碌,拉着一车东西缓慢进货,轱辘在地面滚出骨碌骨碌的响。
金泽公寓门口,谢慎辞将楚独秀送到楼下,他率先停下脚步,留在一层的大厅,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上去拿东西吧。”
公寓一层是公共区域,需要乘坐电梯,才能抵达房间,进门还要密码。
楚独秀一怔,突然醒悟过来,现在深更半夜,带他进自己屋,确实会有点怪。她忙不迭小跑进电梯:“那你稍等片刻,我很快收好,马上就下来!”
“不着急,还有时间。”
话是这么说,楚独秀却不愿他多等,好在夜里电梯没人用。她快速地蹿进屋,手脚麻利地找出礼物,又重新核验一遍,才将其放进布袋。
衣服等生活必需品早就运走,唯有她前不久选的生日礼物,一直没时间带到演播厅旁酒店。
楚独秀检查完毕,将房门锁好,光速地下楼。
“好快。”谢慎辞见她露面,他垂眼望向布袋,疑道,“就这些么?”
柔软布袋印有图案,但大厅光线偏暗,自然就没法看清,只留一片黑乎乎的影。
楚独秀点头:“对,都带好了,我们走吧。”
谢慎辞伸手:“我帮你?”
“不用。”她当即婉拒,又偷瞄时间,说道,“现在还不用。”
没到送给他的时候。
两人走出金泽公寓,沿着狭窄小路向外。楚独秀走在马路内侧,谢慎辞走在马路外侧,途经光线明亮的便利店,看到两摞高高的纸箱子。
带轮推车上堆积着饮料及食物,都被整齐码放在箱内,被店员依次搬运下来。这是便利店的补货时刻,货架也慢慢地充盈起来。
骨碌碌的声音响起,楚独秀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脸侧掀起了劲风。
下一秒,只听稀里哗啦一阵响,伴随纸箱沉闷的落地声,箱内的饮料瓶洒落一地。
楚独秀一惊,回头才发现,谢慎辞不知何时走到路内侧,刚刚好像阻挡了什么,从容不迫地甩了下手。
她瞄了一眼纸箱,又看向满地狼藉,怀疑自己差点被击中。
“您没事吧!”店员听到动静,他从高高的箱子后探头,惊慌失措道,“是不是砸到了?有没有受伤!?”
谢慎辞活动下手臂,镇定道:“没事,不是很重。”
那箱饮料没有装满,否则他没办法挡开。他也是害怕砸中她,才条件反射地伸手。
店员从视野盲区出来,焦灼道:“对不起,对不起,您被砸哪儿了?真的没有事吗?”
“真的没事。”谢慎辞倒没发脾气,只是向内移动两步,顺势跟她调换位置,让她远离了纸箱。
店员极为愧疚及慌乱,面对谢慎辞的宽宏大量,更恨不得将“对不起”说烂。他从店里取了冰水及药物,还给二人留下联系方式,着重强调要检查一下,有问题随时回来找他。
谢慎辞显然也不适应这场面,他被迫跟店员客套好久,最后是楚独秀解围,才顺利从店里离开。
两人走远一点,避开了便利店,楚独秀才有空询问,担忧道:“真的没事么?”
她很怕他假装无事,不愿旁人担心逞强。毕竟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靠面瘫将情绪藏起来,让人探不出真假虚实。
谢慎辞思考道:“真的没事,应该死不了。”
“这叫什么话!”她惊道,“你给我看看,砸到哪里了?”
她感觉是砸中小臂,他方才还晃了晃手,估计有一点不适。
“不要。”
“给我看看。”
他回避她的目光,还侧开手遮掩,含糊道:“不用了,不用看……”
她相当气恼:“给我看看!你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
楚独秀趁谢慎辞语噎,她强势地伸出手,一把撩起他袖子,仔细地检查起来:“是这里吗?砸到胳膊了?”
“啧,这里光线暗,看不太清楚……”
她向来脾气柔和,难得显露出烦躁,掏出手机当手电筒,用强光照亮他的皮肤,寻觅意外留下的伤痕或淤青。
她也不知道纸箱有多重,希望他确实没事,又怕会不慎骨裂,指尖轻触他手臂,让他小心地抬手,视线落于他袒露的光洁皮肤,认真地游移、打转。
“好像还没变青,你觉得哪儿疼?”
酥酥麻麻的触感在手臂涌起,最初明明只有伤处微热,现在都随着她动作升温,如同柳枝在春日中搅乱平静的湖水。
他只觉她的指腹如羽毛,轻轻地掠过自己的皮肤,尽管什么都没做,却蹿出细小电流,似有若无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