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距离有些贴得太紧,有些晕眩的傅染情急推开他,她连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很久没练了,有点不稳。”
最近她在保持身材甚少食用碳水,所以刚才才会体力不支,瞧着苏墨白鬼使神差伸过来的手,傅染有些微怔。
随后,苏墨白用修长的手指将她散落在眉间的一缕长发拂在耳后。
他脸上镇定自若,好看的唇缓勾,“要是累了就多休息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怎么会没有压力呢?
工作室招牌上的“顶尖”二次给不是吹出来的,而是一份份荣耀堆叠而成。
傅染颔首点了点头,转过身的那秒她恍然如梦般地看见站在门口的商湛,她轻轻眨动眼睛。
下一秒他转身离开她的视线,恍若幻觉般存在。
在看到商湛的那秒,傅染没顾苏墨白说什么快步走出了练功房,待到看到商湛的背景她欣喜地喊住他:“阿湛,你等等我。”
商湛匆忙的步伐停滞,当他转过身来傅染看到他眼中浮起的薄怒时,她揉了揉鼻尖凑到他身边用乖甜的嗓音说着:“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啦?有没有我最喜欢的虾饺和小馄饨呀?”
她轻快的言语并没有令商湛脸上的薄冰消融多少,反而愈来愈恶劣,他敷衍般地陈屏说:“你把手上的便当给她。”
陈屏照做,他满脸赔着笑:“傅小姐,这是湛总精心准备,他特意吩咐厨子的。”
“陈屏。”商湛厌恶般的喊他,眉宇皱得很深。
气氛陡然间有些僵硬,傅染情急想解释,但商湛却转身就走了连个背影都不肯给她。
正当傅染愣神之际,陈屏忙不迭对她讲:“傅小姐,您还不赶紧追,湛总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
是啊,他是悬在天边皎洁的明月,也是天底下最心软的神,只要她撒娇他就没辙了。
傅染随意穿着练功服快步往楼下跑,看到商湛的劳斯莱斯还停在楼下,她眼中跳跃着喜悦的火光。
她惯性使然地去开车门但发现门是锁着的,她没办法扣开。她拧眉敲了敲车门,语调里蕴着凶意,“商湛,外面还下雨你让我进去啊。”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头的模样,但里头的人却看得到外面女人的姿态。
她粉嫩饱满的唇被她的牙齿轻咬着,她柔软被团成丸子的头发被雾气打湿,纯白的练功服紧紧地包裹着肌肤但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浮起。
她应该是有些冷了。
可尽管如此商湛仍旧紧紧地攥着拳头,她怎么又跟苏墨白有了联系?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站在原地等了许久,傅染冻得浑身都开始打哆嗦,她眼眶泛红颇有些愤怒,“商湛,你再不开门我就走啦,你幼稚死了。”
“幼稚”二字似乎是戳到了商湛的内心深处,他释然般地轻笑出声。
望着姑娘转身的背影他情急地打开车门。
他下车又怒又狠地从身后揽住傅染的腰肢,随后他惩罚似的用牙齿叼住她脖颈雪白的肌肤,犬牙狠狠地抵着脆弱的血管轻轻啃了啃,傅染痛得连眼眶都泛红了。
他将自己身上唯一御寒的西装盖在姑娘纤软的身上,她身上软绵绵的又全部都是他带着烟味的木质调味道,莫名令人沉迷。
她不喜欢烟味,但商湛身上的味道却愿意接受。
破碎的情绪在此刻得到释放,傅染吸了吸鼻子声音瓮声瓮气的,“你这个人生气怎么哄都哄不好,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
“那你告诉我,干嘛又跟你那老相好的凑那么近?”商湛幽深着眼神瞧她,但眉宇间笼罩的愤怒却淡了好几分。
两人脖颈交缠着,傅染瞧着他吃味的模样她柔软的唇弯起,她眼神勾人模样狡黠着问:“商湛,你闻没闻见醋缸打翻了啊?”
此言一出,男人炙热又滚烫的吻落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唇瓣的痛意,他略带惩罚似的咬住她的唇瓣,眼神凶又带着几分执着劲。
他出言警告,“傅染我没跟你开玩笑,离苏墨白远点,他不是好人。”
苏墨白她在少年宫的时候就认识,是不是好人她清楚。
她咬着唇故意跟他唱反调,“你那么见不得我跟别的男人挨得近,我以后跟别的男人演戏的时候要拍亲密的片段,那你会怎么样啊?”
傅染的这句话挑衅意味十足,她也能感受到商湛身上愈发冷硬的气息,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喉咙。
随后咬紧贝齿,心里不自觉地有些后悔说出这番话来。
“傅染我让你进娱乐圈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你别挑战我的耐心。”商湛拥有纤长睫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他,阴郁又病态的漆眸莫名令人沉沦,仿佛轻而易举间给人中下蛊毒。
傅染紧绷的弦像是被他拨动了下,她眼眶不经意间泛红。
随后她转移话题对他讲:“阿湛,今年过年我带你回雁城好不好?”
她话题转移之快令商湛也有瞬间的错愕,傅染这个人很轴,有些时候非得让他服输才行。
可能她是真的很想带他去雁城吧,商湛柔和着目光点点头,他说:“好,陪你去雁城。”
可只有傅染自己知道,商湛的那句“你别挑战我的耐心”这句话确确实实触碰到她内心那根温软的弦了。
至于他的最大限度,傅染在心底里自嘲,有名望的家族又有谁喜欢出身是娱乐圈的明星呢?
她不想争执那么多,万一商湛心里不舒服让她在娱乐圈里无法立足,傅染垂眸细细地想着。
有些事,像商湛那么疯的人是做得出来的,可到时候傅玦又要怎么办?
“我们雁城那边可好玩了,冬天的时候雪比这边还厚可以坐雪橇,巷子里的冰糖葫芦很好吃,每年的灯会也很热闹,我妈妈的手艺还特别好,以后让你丈母娘给你包饺子吃呀。”谈起家里,傅染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有星辰在闪烁不止。
望着傅染莹润得跟果冻似的嘴唇,商湛俯身亲了亲,而后他低沉着嗓音哄她,“好,今年听染染的。”
听她的吗?去年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后来还是她一个人在别墅里过的除夕。
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呢?她想再也不给商湛机会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可就在凌晨,他又捎上无数烟花爆竹带她去空旷无人的地方放烟火,两个人又紧紧地拥抱着像是将对方埋进自己的身体里那般□□。
后来她又想,商湛心里面还是有她的吧,可在他睡梦中句句声声又喊的是“栀栀”。
这多可笑啊。
作者有话说:
给湛爷一点点耐心他其实不渣的。
第9章 放肆
◎“毕竟好看的皮囊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悍徒剧本与人物敲定后很快开始进入研讨会,也就在这时傅染才发觉友情演出男主的青梅居然是纪宝珠,男二是圈里当红的流量小生。
傅染轻轻扯唇,心里感慨着这世界真小啊。
纪宝珠是谁?
傅染浅浅地在心里回想了一番,其实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面,至于再往后,那便是在少年宫一起学芭蕾但她总是比她动作更标准。
是她吸引林峥嵘来雁城,但林峥嵘却只看到了她。
而纪宝珠则是放弃了芭蕾又重新开始学民族舞,为什么呢?因为有熠熠生辉的明月在前,大家又怎么看得到在沙砾里闪烁着的明珠呢?
小的时候两人其实是没什么敌意的,后来成绩的影响,而更多的是她母亲跟她说。
其实她跟傅玦应该姓纪才对,从小到大她都以为自己父亲是因为意外才离世了,可在她九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是有父亲的。
只是她们分开了,他甚至还不知道傅玦的存在。
有一年,纪桓经常来少年宫接纪宝珠,傅染看着纪宝珠温软杏眸里涌动着的喜悦,她心底里有种不可言状的羡慕喷薄而出。
原来她父亲是个有本事的商人。
可她又很憎恶,因为她跟傅玦被别人喊了好几年的野孩子,凭什么她跟傅玦要被人诋毁。
她的父亲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而已。
因为长辈所言的门当户对抛弃了她没钱没势的母亲,倚靠着纪宝珠母亲家扶摇而上。
如今他穿着看着体面,不过是嫌贫爱富。
这世界真小啊,她们居然又有了交集。
穿着厚外套的傅染在人群中抬眸看向纪宝珠,她面色不改地回望了一眼,而后她佯装出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大家好啊。”
随后,她殷红的唇缓勾,柔媚的眼神里蕴满不屑一顾,“傅染,好久不见啊。”
点名道姓在人群中喊傅染的名字这是她有些意外的,傅染淡淡地颔首。
副导演讶异出声:“你们认识啊?”
纪宝珠热情洋溢地招呼着,“认识啊,我们之前在……”
“认识,不是很熟。”傅染的深情很淡,其实打从纪宝珠唇角轻勾的那秒,她就明白其实她已经都知道了,所以她才会热情备至。
她忘不了她们闹崩的时候她歇斯底里地跟她说:“你放弃吧,你的家境根本就不支持你到国外去深造,你连去法国巴黎的机票你妈都买不起。”
言语如此犀利,眼神如此张狂,眼泪却又那么廉价,她的话像一把镰刀直抵她的咽喉。
而她那年去了法国巴黎拿到青少年组的金奖后被法国的指导老师看见。
气氛有几分僵硬,也就在此时坐在角落里的编剧声音不高不低地来了句,“认识就认识,不熟又算几个意思,拿女一真了不起。”
她最后那句说得很轻,傅染都没听见,但她前面几句她如雷贯耳。
后来,主导演姗姗来迟——
场面气氛又莫名变得火热起来,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也被大家忘却。
但傅染却莫名关注到了穿着慵懒毛衣靠在角落边上对她有些针对的杨编。
起初她不明白为什么编剧如此对她吹毛求疵,可后来待到她跟女三陆瑜然走得很近的时候她明白了,原来蛇鼠一窝都在这凑齐全了。
宋栀前来友情演出的时候正戏才算是开场。傅染望着坐在她不远处的几个麻花结拧在一处正谈论最时兴美妆的女人陷入沉思。
导演真是会挑人啊,一个个的都是跟她有仇的,傅染忽而觉得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
研讨会的内容无非就是那些,融不进剧本里可能会觉得枯燥乏味,但傅染觉得谢祖烨看得挺认真的听得也很认真。
待到他回神看过来的那秒,她悄然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剧本。
她挺喜欢这剧本的,无论是男女主都有一颗赤诚热爱国家强大心脏,这是她第一次演电影,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做到最完美。
傅染是个极其追求完美主义的人,跳芭蕾的时候,她看到别人偷懒她却死心眼每次穿上练功服脚背都是绷直的,仿佛那样她才觉得浑身都是舒畅的。
那是对得起母亲的栽培与林峥嵘的肯定的。
看了会剧本,傅染觉得眼眶有些疼,此时又发觉会议室内三三两两的人都在看手机。
她垂眸,而后起身对谢祖烨轻喃道:“我去趟洗手间。”
闻言,谢祖烨绅士般的起身给她让位置。
来到空旷的走廊闻到清新的泥土气息傅染这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