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心脏深处仿佛落了一颗酸性弥漫的毒药, 顿时惹得四肢百骸都有点颤动,呼吸有点儿喘不上来。
她拳头抵在胸口, 眼眶氤氲着雾气。
她弱弱地解释:“网上的哪种八卦都不能信的, 就比如我腿受伤了, 网络上的人都说我活该跳出舞蹈的圈子进娱乐圈, 可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啊。”
此时的傅染其实是在自我安慰。
余婉婷仿佛能看出她的佯装,她收敛语调,“刚才是我看到头条太激动了,但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站在你身边。”
“嗯。”傅染强颜欢笑,心里也总算是对商湛这两天为什么联系不到有了大概的了解。
重要的决定往往是在心灵深处最宁静的时候做的,就比如此时的傅染晒着春日里的暖阳,她像是睡美人那般躺在贵妃摇摇椅上。
伴随着摇晃,她在心里不由得肯定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跟商湛分手吧。
她没办法走进他的内心深处,他从未带她见过长辈,她也没办法将终身托付给像商湛这样风流的人。
在大学的时候,她就设想过遇到今日的境地她该怎么办。
她应该理智又不失风度地跟他分开。
傅染酸涩着眼睛,浅浅的湿润从她眼尾处滑落,她从未想过真到了这一天心脏会那么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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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云卷云舒谁也意料不到到了晚间的时候风雨欲来,黑压压的云堆积在天边。
秦姨边收拾着窗外晒着的棉被,她吐槽着,“现在怪天真越来越多了,天气预报还写着今日晴呢,这哪是晴天的模样?”
坐在沙发上静静看书的傅染:“……”
雨天会不会不好打车呢?
商湛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他打开门换上拖鞋,满脸的疲惫。
抬眸看到傅染的那秒,他不经意间挪开视线。
连眼神都不敢瞧她,傅染心里觉得好笑。
她拿起水杯递给他,嗓音轻轻柔柔的,“这两天,你去哪了呀?”
接过水杯,商湛好看的漆眸低垂着,他没滋没味儿地回:“在医院,陈屏跟你说了。”
“噢。”傅染不痛不痒地轻吟了声,随后她故意装傻,“是你家人生病了吗?需不需要我备点礼去看一看。”
这样的拉扯令商湛觉得挺没劲的。
也许是疲惫劲儿上来了,他抬眸看向傅染,“染染,你这样有意思嘛?”
傅染好看的唇露出轻嘲的弧度来,柔软眼神里流淌着的活水顿时凝结成冰,“挺没意思的。”
“所以,商湛我们结束吧。”傅染璀璨生姿的眼神里脸一丝温度也无,她很是平静。
商湛常年稳如老狗的情绪里出现一丝慌张。
他走上前想抱抱傅染,他轻声安慰着,“傅染,你别闹了。”
他的触碰令傅染心中警铃大作,她后退半步逃避他的怀抱。
商湛不耐烦地跟她解释,“这两天是因为宋栀流产了还没保住子宫,她又疯又闹,还不让我跟她爸妈讲,所以我才照顾她的。陈屏都看在眼里都知道,至于那些娱记都是看图胡编乱造。”
四目相对,傅染的眼神里流淌着一抹冷漠,她轻喃:“商湛,你跟我解释这些挺没意思的。”
“……”
两人的视线勾缠在一起,却什么火花都没有。
“她子宫都摘了,我能够坐视不理吗?”商湛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莫名燃着一股无名火。
傅染身侧的拳紧攥,她敛着情绪眼眶微红的瞧他,“商湛,所以我们分手,我给她腾位置,你们俩白头偕老,再也不用遮遮掩掩。”
她的无动于衷与划清界限的模样令他失神,两人对视沉默好几秒,商湛默默地伸出手想碰她的掌心。
但傅染坚决地躲过,她眼中糅杂着一股厌恶,“碰过别的女人的手,别碰我,我嫌脏。”
同样的话原句奉还给他,商湛磨了磨后槽牙,忽而又冷又阴戾地笑了。
仿佛傅染觉得这样还不够,那些滋生出来的阴暗令她恶意地咒骂了句,“她流产摘掉子宫那是她的报应,以前的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道法诡谲之说,但我现在真的相信天道好轮回。”
“像她这样心肠歹毒的人,纯善的小孩她确实不配拥有。”傅染目光柔和,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很违和。
望着眼前天使般模样的女人说着魔鬼般的恶言的时候,商湛有片刻的失神,他变得有些不太认识她。
两个人怔怔地看着对方,也就在此时商湛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燥意万分的挂断,但那边的人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
看到熟悉的号码,商湛接通后,眼神倏而沉了下去。
随后,他用温柔的声音轻哄着:“宋栀你听话,我收拾下,明天就来看你。”
许是那边又说了些什么,商湛沉了沉眼眸又改变了主意,“行,我现在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商湛自然而然地向傅染解释,“宋栀因为这件事儿,现在情绪极其不稳定,医生说她有强烈想自裁的念头,所以我必须得过去看看。”
傅染目视着他神色匆忙地拿着刚放下的车钥匙和外套,他站定在她面前的时候眼神里糅杂着一抹强装出来的镇定。
“染染,你别跟我闹情绪,等过两天她情况好些了,我就让秦姨照顾她。”商湛低沉着嗓音轻哄着。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她不是在闹情绪,而是认认真真地从她们相识相知,每一步都经过她反复推敲斟酌过,她才得出要分手这个结论。
“你去吧。”傅染眼尾处的深红变得愈发地深,就在商湛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弱着嗓音跟他讲:“只要今天你离开了,那咱俩就结束了。”
捕捉到微小声音的商湛停滞脚步,他想傅染只是开玩笑而已,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够说放下就放得了的,大不了回来再哄哄。
再说他商湛最不吃的就是威胁这一套,于是他装作没听见,转身消失在傅染的视野里。
傅染摩挲着纤瘦手腕上纯白的冰种手镯,她一点点地给它抠出来。
而后,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松开自己的手。
下一秒,手镯落在地板上碎成了两瓣,她失神地扯了扯唇角。
这只手镯他说是她母亲最珍爱的物件,是两年前她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她的,当时她以为那就是认可。
晶莹剔透的成色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她看不来值不值钱。
但余婉婷说这是难得的冰种,价值连城。
可就算再值,在她心里面已经不重要了。
秦姨看到破碎的手镯,她心慌又可惜地看着傅染,“祖宗诶,这镯子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怎么说摔就摔了。”
“因为不重要了阿。”傅染红着眼眶对秦姨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在置气。
正所谓旁观者清,秦姨满脸可惜地劝慰着:“少爷他就是有时候比较重视感情,他打小就……”
傅染不愿听太多,也正是秦姨后面的话她没听,所以她才发现原来她跟商湛错过那么多,原来商湛曾经一直生存在满是荆棘的泥沼里。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他友善,而他却因为别人对他一分的好,而回馈数倍。
当然这都是傅染后来才知道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再叠一层追妻buff,明天还会叠一层。
把火烧旺点,然后给湛爷褪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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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婚欲甜》和《烈焰吻玫瑰》我会抓紧写,可以收藏下qwq
第27章 放肆
◎“商湛,或许,我们本就应该要错过的。”◎
连夜的暴雨满地的湿滑, 傅染望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水,她盼望着希望明天是个晴天,然后她好把行李搬到宿舍里。
躺在充斥着商湛味道的床里,她失神地闻了闻那股子木质调香水的味道。
从今往后, 她跟商湛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怔愣愣地瞧着天花板, 辗转反侧到天明, 她都没有睡着。
倒是起床后她莫名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那边的护士反复向她确认,“请问您是傅若女士的家属吗?”
“是的, 请问你是?”莫名其妙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傅染全身冷冰,像是浑身流动的血液都要凝结起来。
“我是雁南二院里消化内科的护士,您的母亲于凌晨三点住进我院,现在患者意识缺失……”护士说着说着分贝轻了下去。
听到这个消息傅染差地栽倒在地,随后那边换了一道清晰的男性声线, “您母亲是胃癌晚期, 因为吐血晕倒才被邻居送到医院, 请问作为子女, 你什么时候能够过来?”
“我……我马上就过去……”傅染嗓音里带着哭腔, 随后她哭着恳求,“医生,你一定要救我妈妈!”
“我们一定尽力。”医生说着安抚性的话, 但谁都知道到了晚期的时候治愈成功率几乎没有。
从楼梯上走下来,傅染差点栽倒在地。
她冷静着想给商湛打电话, 但犹豫再三她却选中了苏墨白的电话。
商湛这会儿肯定陪着宋栀, 她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在电话拨通的那一秒, 悲观的情绪骤然决堤,她声音又颤又夹杂着哭腔。
苏墨白轻声安抚着她,“染染,你别哭,有什么事儿跟我说。”
从傅染破碎的情绪与颤抖着的声音里苏墨白捕捉到关键信息后,他立马说:“你等我,我马上就过来接你。”
没多久,苏墨白就赶了过来要带她离开。
两人刚开出别墅群,往小路上开的时候,一辆黑色宾利突然改变方向往她们面前横行霸道地开了过来。
驾驶盘忽然被商湛操控,陈屏目瞪口呆地睁大眼睛,他咽了咽喉咙满脸震惊。
如果刚才刹车踩得不到位,那肯定就会撞到。
苏墨白被刺激得整个人都有点儿应激障碍,他气势汹汹地走下来想跟商湛干架似的,而商湛仍旧是那幅瞧他不入眼的模样。
“商湛,傅染就坐在副驾驶,你到底要干嘛?不要命了是吗?”说罢,苏墨白狠狠地打了他一拳。
那一拳正好打在商湛颧骨连带着耳朵的位置,也就是这么一下将商湛浑身的暴力因子都激发了出来。
谁打他,那他就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