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陈静的背影。
又看向了黑色轿车的车尾。
傅总的骄傲啊。
哎。
_
走上楼梯,回到家里,小芒在厨房帮忙摘菜。
陈静挽起袖子,头发重新扎好,钻进厨房去熬汤以及蒸排骨,小芒擦擦手,看陈静做饭条理清晰,不慌不忙,是一种享受,小芒说道:“陈静姐,你做饭好厉害啊。”
陈静笑道:“我不厉害,我妈才厉害。”
小芒说道:“陈静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在大学时期。”
“哦哦,真厉害,你上次做的蒜香排骨我好喜欢。”
陈静听着笑道:“下回再给你做。”
“好咧。”
这时,肖梅拄着拐杖在客厅走来走去,她已经逐渐适应那条腿的力道了,过不了多久复查完就可以丢开拐杖跟轮椅了。
陈静端着汤走出来,看到肖梅这般,道:“妈,你也别急于求成。”
“医生不是让我多锻炼,我肯定得试试啊。”肖梅走过来,帮着摆筷子,她问陈静:“周晨伟今天到你办公室了?”
陈静一边舀汤,一边应道嗯,他来退股。
“退吧。”肖梅直接了当地道,“周晨伟人挺好,可惜有这样一个妈。”
小芒在一旁点头,她都觉得晨伟哥很好,可这次事情出来后,她也吓一跳,原来在周镇毁人的名声这么容易的,不过她在周市那边也差不多,一点事情就能传得乱七八糟的,尤其是上次她妈妈生病去医院,查了个子宫肌瘤,别人就说她妈妈得了什么不干净的病。
陈静扶着肖梅坐下,拿走她手里的拐杖,说道:“吃饭吧。”
肖梅坐下。
小芒也跟着坐下。
三个人开始吃饭。
肖梅问陈静:“今天菜有没有买多点?”
陈静舀着饭吃,说道:“买了点。”
“那就好。”
陈静却想。
他来不来还不一定。
吃完饭,小芒去洗碗,陈静陪着肖梅坐了会儿,下午就赶去了客栈,客栈的砖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家具进厂,陈静已经联系了周市一家家具公司,全部从网上下单,到时会亲自送上门。
下午回周镇。
并没看到傅临远的车,倒是看到于从从对面的一栋楼走下来,他身侧跟着楼房的户主。
那栋楼起了一年多,新装修好的,正在出租。
陈静看一眼后上楼。
晚上,她就没出门,在房里查看图片,看家具,偶尔跟冯志沟通,冯志还在加班,骂骂咧咧,不知在说谁,一份文件后来又让人拿上楼。陈静看他忙,就断了线,进了美股市场,去看她仓里的期货。
有两家银行最近有点问题。
陈静以防万一,先把它们抛了。
蒋禾得知她抛了,也跟着她抛,她发信息:静静宝贝,我听你的。
陈静笑笑。
突然蛮想蒋禾的。
但蒋禾最近也忙,冯志工作分了很多给她,估计她要升职了。陈静与她聊了会儿,便去洗澡,然后便睡了。
隔天。
陈静醒来九点半左右,她打着哈欠走出来,肖梅跟小芒已经吃完早餐,小芒正在教肖梅玩游戏。
门口有铃声响。
陈静顺势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
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衬衫长裤以及西装外套,没打领带,但领口紧扣,一手拎着礼盒袋一手插在裤袋里。
他撩眼看着她。
陈静呆愣几秒。
肖梅问道:“陈静,谁啊?”
“哎,傅先生。”小芒好奇着起身往外一看,惊叫了声。傅临远收回在陈静脸上的视线,抬眼看去。
“肖阿姨,打扰了。”
肖梅已经被小芒扶着走出来,她看到那气势凌然的男人,立即笑道:“傅先生,我还在念叨着你什么时候过来呢。”
“抱歉,这两天处理点儿事情。”他一口京腔,低沉好听。
“快进来坐,小芒,你倒杯水。”肖梅笑着说道,小芒哎一声,走去那边倒茶,傅临远长腿一迈走进来,目光轻扫过陈静,陈静神色恢复冷静,她伸手把身后的门关上,她刚睡醒,眉眼带了几分睡意,头发有几分凌乱,主要还有睡衣,长款,但很修身,且她身上还带了些许屋里的香水味。
两人擦肩而过时。
淡淡的香水味飘到他鼻息。他神色不变走进去,这套房子三房两厅,客厅跟食厅是连在一起的。
基本没阳台,就是一排窗户,老式联排那种。
窗户边摆着一张桌子,摆放着几束花以及一些绿植,电视挂在墙上,下面就是咖啡桌,木制沙发,但铺了沙发垫跟沙发套,显得格外温馨。这儿房子都是一个格局,傅临远三两下便将房子一眼看透。
“傅先生,坐。”肖梅笑着招呼。
傅临远顺手将礼盒放在茶几上,说了声谢谢。
随后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小芒给他倒了杯水。
他指尖在茶几上轻轻点了点。
表示谢谢。
陈静关好门,说傅总你先坐,然后便往房间里走进去。门一关上,房里几分昏暗,陈静在黑暗中站了会儿,一墙之隔就是沙发,他就坐在那儿。他来得猝不及防,令她措手不及。站了几秒,陈静脱掉睡衣,打开衣柜,指尖在衣柜里滑动了下。
选了一条简单大方的裙子,比较修身的深色裙。
随后,她扎起头发,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弄完后,陈静拉开门走出去,就听到肖梅在感谢傅临远那两年照顾陈静,说陈静要不是因为她,也不会那么快回周镇。
傅临远听着。
嗓音低沉,道:“她很优秀。”
陈静走进浴室的脚步微顿,随后她关上浴室门,洗漱刷牙洗脸,擦干脸上的水珠后,陈静这才走出来。
她走到柜子旁,取出里面一盒茶叶。
她走到沙发中间坐下,煮开水,泡茶。
肖梅笑着跟傅临远说:“试试我们这里的大红袍。”
“好。”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手肘搭着扶手,肖梅坐在长条沙发上,距离他不远,他话不多,可肖梅话多,肖梅倒是很想问问他一些别的问题,可这个男人看着就不是容易问的,除非他自己吐露些什么。
于是,肖梅也不知说什么,只能跟他聊聊一些家庭琐碎事。
“傅先生,是京市人吧?”
“海城。”傅临远身份证是海城。
肖梅哦了一声。
笑道,“海城也是个大城市。”
傅临远:“还行。”
水雾缭绕,陈静夹了杯茶放到他桌前,小芒被肖梅打发出去买菜了,傅临远戴着腕表的手伸过来端那杯茶。
这时。
噼里啪啦——
窗户那边的窗帘突然往下堕落,接着一大片窗帘就这么垂放下来,屋里三个人都愣了几秒,肖梅哎呀一声,她想起身起不来,于是喊了陈静一声,陈静放下夹具,起身绕过茶几走向那窗户。
拉起那窗帘,她往上看。
“陈静,是坏了吗?”肖梅问。
陈静看了眼说道:“不是坏了,是掉了。”
“怎么回事?前天刚挂上去的。”肖梅急了,这多难看啊,当时还是那家公司的人来帮忙装的,现在掉也没全掉,就掉了一半,这得怎么办。陈静发现对方没扣好,现在扣子没坏,但全空着。
她举着手比划了下。
身高不够,陈静想着一旁有个梯子,实在不行就全拆下来,她放开窗帘,拉开放着花瓶绿植的桌子。
随后,她说:“妈,我拿梯子弄一下。”
肖梅:“实在不行你就取下来。”
“好。”
肖梅说完,看向傅临远,说了声抱歉,她来泡茶。傅临远看眼那刚打开梯子的女人,他起身,将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解着袖扣走过去,拉起那掉落的一边窗帘,长腿一迈踩上了梯子。
他只需要踩一个坎。
他抬眼,将一个扣子扣上。
陈静一顿。
肖梅也愣怔住。
傅临远扣完一个后,垂眸看陈静,“另一个。”
陈静回神:“傅总,我来吧。”
“另一个。”男人语气不容置疑,陈静顿了顿,几秒后,她弯腰拉起地上一大片窗帘,用了点儿力道举给他。傅临远伸手接过,靠着梯子,一个一个地扣着,主要扣子也挺多的,陈静单手握着梯子,仰头看着他,他扣窗帘的样子,跟看文件一样。